只能打，不能赢，拜登的军援乌克兰思路存在重大缺陷

顿涅茨克北部小镇巴赫穆特目前正在激战，那里的战斗被媒体描述为自去年2月24日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最血腥的，美国官员甚至用“绞肉机”来形容那里的残酷程度。

俄罗斯军队正连续猛攻，乌军则拼命抵抗。巴赫穆特地方很小，战略位置也谈不上太重要，但现在情况完全改变，俄罗斯在经历了半年多的战场挫折后，迫切希望拿下它，以作为可以示人的战果。而在乌克兰看来，巴赫穆特已经成为全国抵抗决心的象征，因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

然而，乌军的固守正变得越来越吃力。俄军和准军事组织瓦格纳的部队正从北、东、南三个方向进攻，试图包围这座矿业小镇。尽管乌军表示会坚守到底，但总统泽连斯基的经济顾问罗德尼亚斯基表示，不会让所有人白白牺牲，如有需要，乌军将做战略撤退。

守不住，或者不能往前推进，不是乌军不勇敢，战斗意志不强，而是在武器上，不管是地面还是空中力量，无法对俄军形成优势。

这就涉及到让泽连斯基磨破嘴皮的问题：北约现阶段援助的武器能否压倒俄军？军援力度真的够吗？

在主战坦克之后，乌克兰迫切想得到的是美国的F-16战斗机。然而，美国总统拜登表示，尚无向乌克兰提供F-16的计划，理由是，美国军方认为乌克兰暂时不需要这款北约制式战斗机。

日前在接受ABC世界新闻主播大卫·缪尔采访时，拜登仍坚持此观点，说，乌克兰不需要F-16战斗机。对方追问：你的意思是永远不需要？拜登答道：现在不需要。

真的吗？乌军到底需要什么，泽连斯基应该比拜登更清楚。拜登回绝泽连斯基只能让俄罗斯暗自高兴，而乌克兰人则无疑非常失望。

在乌克兰战争一周年之际，回头看，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只有限度地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向乌克兰提供武器和其他战争物资。

之所以说“有限度”，是因为无论从时间点看，还是援助力度看，西方都只能算勉强及格。如果时间点提前，援助力度加大，战争局面很可能就不是人们今天所看到的了。

而在这其中，美国是关键，拜登政府对乌克兰援助的策略决定着整个北约的节奏。很遗憾，拜登的本职工作做得并不好。

相反，泽连斯基和乌克兰军队表现出色。面对为了国家而勇于牺牲的乌克兰人，西方起初以为乌军会很快被击溃，泽连斯基将不得不跑路，像被塔利班逼出喀布尔的阿富汗前总统加尼那样。然而，令美国及其欧洲盟友没想到的是，乌克兰居然挺住了。很多西方外交官原本以为，面对来势汹汹的俄军，恐怕还未等西方军援到达，乌军就已经被击败了。

令人遗憾的是，已经判断错误一次的美国并没有接受教训，在军援乌克兰问题上，拜登政府在整个一年里都呈现出挤牙膏的态势，给的时候谨慎甚至拖延。当战场形势变化，需要升级武器装备时，又反复衡量得失，看上去很像是要达到这样的状态：只够用就行，千万不要超额完成任务。

这一点在向乌克兰提供主战坦克问题上看得最清楚。在泽连斯基的强烈要求下，美国要德国向乌克兰提供“豹2”，但却在为自己不能提供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寻找理由，直到被德国总理朔尔茨将军，才终于表示同意。

去年9月乌军在哈尔科夫等地的东部战场上接连取得胜利。那是乌克兰继续扩大战果的大好时机，但是，泽连斯基要求西方提供的很多武器迟迟无法到位。从那时到现在，俄乌双方大多是在进行拉锯战，这对迫切需要补充兵员的俄罗斯非常有利。俄罗斯半年来一直在等待发起春季攻势，而激战中的巴赫穆特一旦被俄军攻克，向北可以夺取斯洛夫扬斯克、向西北可以占领克拉马托夫斯克等大城市，这对重振俄军士气至关重要。

然而，乌军所得到的武器在对阵俄军时能达到什么程度呢？从目前看，由于美国的谨慎，对乌武器援助类似于搭积木，基本是随着俄军的进攻强度水涨船高。这就暴露了拜登政府在军援乌克兰思路上的一个重大缺陷：提供给乌军的武器只够阻挡俄军进攻，具体说，仅能和俄军形成僵持局面，而无法击退更不用说击败对方。

这种局面能够实现美国和欧洲国家承诺的目标吗？拜登在波兰演讲时说“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征服将失败”，法国总统马克龙说“不能让普京赢得这场战争”，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说“普京必须失败”。可是，泽连斯基和乌军已足够勇敢，意志也足够坚定，可是他们手中有没有足够击败俄军的重型武器？

到目前为止，拜登政府依然没有改变援助乌克兰的节奏，当前的做法越来越明显指向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将俄军从被占领土上驱逐出去的成本在增大，乌克兰战争越来越呈现长期化的趋势。

面对这场自二战结束以来欧洲地区最大规模的冲突，人们急需厘清两种认识：一是关于战争的总体原则，即，谈和平，不要忘了战争是谁发起的，令侵略者撤军是和平的前提，而不是以抵抗者放弃抵抗来求得“安宁”。这是区别真促和与和稀泥的基本标尺。二是对于武器援助的认识，提供武器有时不是拱火，而是止战，具体来说，人们无法避免战争伤亡，但是，尽最大可能来缩短战争时间，是减少伤亡和损失的最佳途径。

在日前接受电视采访时，美国前驻乌克兰大使泰勒表示，拜登政府应尽快向基辅提供战场所需要的所有武器，因为 ，“时间不在乌克兰这边”。

有人可能会疑惑：持久战不总是有利于人民群众吗？难道乌克兰是例外？情况的确特殊。俄罗斯自身也没那么厉害，问题只在于，普京不怕自己造不出武器，但却很担心经济会因战争而顶不住。

不错，战争长期化会增加伤亡，如同巴赫穆特正在进行的血腥围城。但不要忘了，俄罗斯自古以来就是具有扩张心理的民族，只要在外面能拿到地，多死点儿人在很多人看来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有国内民众的支持，普京就不必担心，因为把占领的乌克兰领土巩固成联邦的新领土，就可以告知家里人：捍卫国家“领土和主权”的特别军事行动获得成功。

正因如此，当前的军援乌克兰不仅要有数量和质量观念，更要有时间观念。拜登政府在前期已经犯下错误，现在需要及时纠错，仅就提供F-16战斗机而言，任何冠冕堂皇的犹豫，都会导致乌克兰人在俄军火力下付出更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