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东
3月12日，美韩“自由护盾”联演前一天，朝媒发布了朝鲜召开八届军委第五次扩大会议的消息。尽管针对“美国和南朝鲜的战争挑衅活动越来越逼近严重危险边缘的当前形势”，会议讨论并决定了“更加有效地行使并更具威力地、进攻性地运用国家战争遏制力的一系列重大实践措施”，但有趣的是，这并非此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所以，韩媒突出报道这个点，虽然可以理解，但大致是本末倒置。
简单讲，此次军委会议主要是一次“农业”专题会议，与刚刚结束不久的八届七中全会主题相符。一言以蔽之，会议所讨论的核心问题及决定的重大事项是动员人民军兵力参加经济建设，以农村为重点方向。此次军委会议决定的这一事项被称之“长远角度设计”和“有针对性的斗争”，人民军参加建设的三大方向依次为“农村振兴、地方建设和社会主义大建设”。这大致意味着，至少在劳动党八大制定的新五年计划剩余的近三年时间里（2025年之前），人民军不仅是战斗队，也是生产队。人民军参加建设的三大方向，大致是粮食生产及农村建设、市郡一级的地方建设和以平壤建设为代表的各类重点项目建设；而在现阶段，主要是下乡支农，确保完成八届六中、七中全会制定的今年度粮食生产指标，亦即确保攻占12座经济高地中的首座——粮食高地。
当前朝鲜粮食短缺问题突出，甚至有饿死人的消息传出，联合国以及美韩方都在预估朝鲜目前的粮食缺口，从80万吨到130万吨不一。尽管数据各有口径，但粮食短缺却是不争的事实。打破惯例召开的八届七中全会凸显了当前朝鲜粮食问题的紧迫性，大约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从这个角度看，动员人民军支援粮食生产，首先解决了劳动力不足问题，同时也有可能利用军队资源解决化肥、农药、农机农具等基本生产资料不足的问题。说到这些不足，有人或许不信，简单举个例子——近期朝媒报道的重点之一是各地都在支农，重点都在肥料和农具，凸显的是农业基本生产资料不足问题；比如平壤市3月7日向郊区农村输送了大量城市堆肥和20多种16万多件中小农具，比如黄海南道今年以来向农村输送了10万多件中小农具，比如平安南道安州市支农人员近期从池塘挖出大量淤泥送到田间以改善地力。
在劳动力和基本生产资料“两个不足”条件下，即便今年风调雨顺，攻占粮食高地都是比较困难的任务。这个时候调动人民军兵力支农，则凸显了“两个不足”的严重性，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人民军参加经济建设，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之前活跃在各个重点项目的人民军建设部队，建设各大温室农场的空军和海军，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保平壤大建设、保各重点项目，大致已经动用了可以动用的资源，比如10万青年进平壤建设西浦大街4000套住宅。这些人力抽调到平壤，地方上的劳动力就出现了缺口。怎么办？一百多万人民军恰好可以填空。除了一线军团、一线兵力不能动之外，二线军团、后方军团以及各军兵种的非作战人员大致都可以抽调人手，补上10万青年进平壤的缺口应该不是问题。按朝媒的报道，金正恩在此次军委会议上全面分析了朝鲜革命前进道路上的主客观形势。尽管这些分析没有具体报道，但从动员人民军参加经济建设的情况看，大致可以看出金正恩的一些基本判断——首先，当前安全风险在可接受范围内；其次，经济建设尤其是农业生产问题突出，急需解决；第三，在核武力政策法令之下，在“核武力部队+一线军团”的作战架构下，现有兵力过剩。大致如此吧。个人认为，此次动员人民军参加经济建设，应被视为重大事件，其意义并不亚于试射固体燃料发动机洲际导弹、发射军事卫星。顺便看一下参加会议的人员。按朝媒报道，除金正恩外，军委委员、国防省指挥官、人民军各军种及军团指挥员参加会议，党中央有关部门干部列席（截至本文发稿时，尚未看到相关视频，仅据朝中社照片）。
金正恩左手边依次为金德训（内阁总理）、李永吉（军委副委员长）、吴日晶（民防卫部部长）、金兆国（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李泰燮（社会安全相）、李昌浩（侦察总局局长）；右手边依次为赵甬元（中央组织书记）、朴秀日（总参谋长）、郑京择（总政治局局长）、强纯男（国防相）、赵庆喆（人民军保卫局局长）。除金德训外，以上人员均为军委委员。金德训参会，除了与会议主题有关之外，不能排除随着人民军参与经济建设的规模和范围扩大、内阁总理再入军委的可能性，如同2016年的朴奉珠一样。值得注意的是，排名第一的军委副委员长李炳哲缺席本次会议，原因不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