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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女性而言,或许在学校中接受的教育,能够教会你在工作上应该如何思考、如何辩论、如何成为一位律师。
但他人永远没有办法教会你的是,作为一名职场人,特别是女性职场人,应该怎样去面对职业倦怠,找到三观一致的另一半并获得他们的长期支持,以及最常被提起的、工作与家庭之间的矛盾与平衡。
美国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在她的最新自传《我们携带的光》中分享了她作为一名黑人女性律师时,在这个由男性构建的职场中的体悟,以及成为白宫第一夫人后,她和很多现代女性一样,随时要在职业女性、妈妈和妻子这三者之间转换身份给她带来的困惑。
每位正在为自己的生活和职业奋斗努力的女性,都应该读一读。“每个女性,从自己还是孩子的生活起,就被推进了不平等的系统。擅长自我审视已经成了每个女性”出厂设置“的一部分,社交媒体中的“完美母亲”形象和“完美女性身材”,被整个社会奉为女性美的最高典范。
而我们仍然被设定为对这一套照单全收的女性。”
有时我会读到一些收入优渥的成功女性的介绍,在介绍里面她们声称自己做到了工作生活两不误,事业家庭双丰收。她们往往散发出某种“毫不费力”的气场——妆发精致、衣着考究,将她们碰巧在统治的商业帝国治理得极好。与此同时,她们似乎还每晚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做晚饭,会把全家每一件衣服洗净、叠好,还有时间练瑜伽,或者周末逛农贸市场。有时还会介绍她们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小贴士,比如时间管理技巧,或者是她们的独家生活窍门,包括睫毛膏怎么涂,用哪种香薰,往巴西莓果蔬汁里加些什么料。此外还会附上一份她们最近读过的书籍清单,通常是五本超级文学书。真实的生活往往被需要完成的琐碎小事分裂的支离破碎:在午餐的1-2个小时里,风一样地穿过各种各样的商店,采购孩子需要的杂物,处理家中的各种琐事。把待办事项清单当中的每一项按时完成,给孩子或孩子的朋友或朋友的孩子买生日礼物。最后在快餐店点上一份外卖,回到车上,感谢上帝还给我留下了15分钟“吃饭+休息+独处”的时间。这样的“停车场午饭”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当了父母的人,特别是在顶级大所当律师的职场妈妈很难拓展业务。大多数职场妈妈的午餐时间,可能无法选择花时间和目标客户、同事、朋友一起吃午饭,增进一下感情。她们也许同样需要在1个小时的午餐时间当中,完成所有的家庭琐事,然后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的午饭,回到工作状态中。并且,就一位母亲而言,孩子身上的任何一件小事出了岔子,我的“母亲内疚“都会涌现出来。因为我们从自己还是孩子的生活起,就被推进了不平等的系统,被灌输了大量不切实际的对女性“完美”形象的期待。我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实现过那些期待,但我们仍然在不断努力尝试。对于母亲们而言,广告和社交媒体中铺天盖地的“完美母亲”形象,其危害和虚假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被滤镜和修图软件加工过的女性身体——通过饿肚子、塑形手术和注射填充物获得身体。而那样的身体频繁地被整个社会奉为女性美的最高典范。而我们仍然被设定为对这一套照单全收的女性。我们孜孜以求的不只是完美的身体,还有完美的子女、完美的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完美的家庭体验以及完美的耐心与稳定情绪,尽管事实上我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达到过那些完美标准。所有这些虚假的诡计会导致巨大的、破坏性的疑虑:是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很完美,除了我?“有机会进入那间律师事务所,并觉得我可以自由选择未来生活的道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女性前辈们曾经付出的努力,还有她们穿上的铠甲。她们必须一边前行一边证明自己,为的是我们这些后来人最终无须证明这么多。”
许多年前,我初入律师这一行时,认识了事务所中几位职级更高的女性,她们往往是克服了种种不利条件,才当上我们所在的那家跨国企业的合伙人。她们花了许多年时间攀爬职级阶梯,艰难地试图在一个由男性建立、维持和守护的权力结构中立足——这个权力结构可以追溯到企业诞生之初,事务所是1866年由两名南北战争的退役军人创办的。这些女性对我个人总是充满善意和支持,真心实意的希望我成功,但我也无法不注意到,她们的言谈举止间始终带着那种拓荒者的粗粝气质。她们大多数都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日程排得极满,能把办公室里的大小事务管理得滴水不漏。她们几乎从不谈起自己的家庭。在我的记忆里,她们从没发生过匆匆赶赴一场少年棒球联赛或者请假带孩子看病这种事情。她们的工作与生活泾渭分明,堪称奇迹般地彻底隐藏了自己的私人生活。她们穿上了全副铠甲,温情和柔软跟她们一点都不沾边。刚开始工作不久,我就意识到几位女上司似乎在有些狐疑地审视我,像是在问:“她到底是不是那块料?”她们在暗暗掂量我的法律技能和敬业程度是否能够得上她们自己的水平,我能不能跟上这里的节奏,会不会影响这个公司里女性员工的整体口碑。当然这也是作为“仅存的少数”,身处一个并非为我们建造的城堡时被迫面临的另一种不公。我们被自动当成一个整体看待,这给每个人都造成了额外的压力,我们成了某种命运共同体。当我还是个年轻女律师的时候,在《纽约时报》上读到过一篇调查文章,说的是律师在他们的职业生活中感到多么疲劳和不满,女律师的情况尤为严重。我必须思考我希望拥有怎样的未来,我愿意接受或忍受多少痛苦。我有什么责任事事追求完美,拼命做到出类拔萃,只为了向别人证明我配得上占据这个位置,而无须把它让给某个男人?我有什么样的力量去改变一个基于这些规范而运行的社会?我能召唤多少能量在这样一个领域,打这样一场仗?总的来说,看到那些在律师行业创出一片天地的女性,我觉得自己既不想过她们那样的生活,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或者能不能做出她们所做的那些牺牲。但是,我之所以有机会看到这些——甚至只是有机会进入那间事务所,并觉得我可以自由选择未来生活的道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们曾经付出的努力,还有她们穿上的铠甲。这些女性先驱者挺身对抗了重重阻力,为我们冲开了一扇扇此前紧闭的大门,给新一代人铺就了更容易前进的道路,给我们创造了改变的空间或想撤退时的余地。批判自己的前辈和她们的选择是容易的,对她们所做的妥协说三道四,或将她们无法改变的东西归咎在她们头上也十分容易。上一代披挂的厚厚铠甲,在新一代看来往往显得僵化过时,但我们有必要考虑其时代背景。如今越来越多黑人女性可以自由地将自己的全部审美带入职场,可以随心所欲地梳一头麻花辫或脏辫去上班。年轻人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的身体“改造”,或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而不会被视为异类;女性在工作单位争取到了哺乳空间。这些都离不开像我所在事务所的女合伙人这样的女性做出的努力。她们必须一边前行一边证明自己,为的是我们这些后来人最终无须证明这么多。我决定冒这个险,放弃律师生涯,转而去寻找那些职场氛围不会如此严格的工作,那些至少能让我偶尔抽空去看一场舞蹈表演或者带孩子去看医生的行业。我离开了律师行业,因为知道自己去其他地方工作会更富有激情和成效。但我在那间律师事务所里学到的东西,特别是从女上司们身上学到的那些,仍然让我们受益终生,直到进入白宫之后,我还在践行她们的指导。她们让我学会了慎重选择自己的战场,善加管理手上的资源。她们教会了我,要想改变一个社会范式,哪怕只是撼动一点点,就要足够“厚脸皮”,还需要一丝不苟地坚守职业纪律,并加倍努力地工作。这些不是通过书本,而是通过身为双重少数群体的切身体验,或者说在普林斯顿大学和哈佛大学法学院这两所充满“自己人小圈子”习气的机构中身为局外人的经历学到的:你必须穿上全副铠甲,同时保持灵巧。你必须坚韧强硬才能生存下去。“转变我们的视角,去赞颂差异的价值,应该前进而非退缩,挺身而出而非默默坐下,积极表达而非缄口不言。”
我最爱的喜剧演员之一黄阿丽,是个尖刻且一针见血的讽刺天才。她最开始吸引我的注意是在2016年,当时她在网飞上线了一期单人脱口秀节目。在那期节目中,她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在台上昂首阔步地走来走去,穿着一条紧身短连衣裙,戴着红色的尖角镜框眼镜。令人惊奇、几乎称得上是挑衅地彰显着自己的女性特征,同时大肆开起百无禁忌的黄腔,谈论性、种族、怀孕生育和母职。她显得凶猛、性感,同时又无比真实,丝毫不受拘束,向观众展示了完整的自己。《纽约客》的一位撰稿人曾经问黄阿丽,她会给那些想知道在喜剧界获得成功的年轻喜剧演员什么建议。毕竟作为一名亚裔美国女性,同时还是两个幼童的母亲,她在这个圈子里属于绝对的少数群体。她回答道,对于她自己而言,成功的秘诀就是不要把其中任何一条属性当成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我是个女人!而大多数脱口秀演员是男的’,你知道男演员永远做不来的是什么吗?他们永远没法挺着怀孕的肚子表演!所以我的思路就是,尽情利用你的这些异于旁人之处。”挑战在于转变我们的视角,去赞颂差异的价值,我们更应该前进而非退缩,挺身而出而非默默坐下,积极表达而非缄口不言。只要每次有人成功做到,每次有一条新的清规戒律被打破,我们都能看到更多人开始转变他们的视角。一个挺着孕肚的亚裔喜剧演员曾让几百万人大笑这件事是有意义的,所有这些都会拓宽人们对可能性的认知。“我们身上的铠甲常常对我们有利,但它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挫败,至少会让我们感到精疲力竭。穿着太重的铠甲行走,处处防备,时刻准备好去战斗的状态会让你行动不便。”我想,几乎每个人在工作场合,都或多或少地穿着一些铠甲,而且应该如此。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是身为专业人士所应该做到的:你的任务就是将一个更坚韧、更强大版本的自己带到工作中。你克制住脆弱和不安全感,把个人的麻烦留在家里。你划定清晰的边界,并期待你的同事和上司也这么做。毕竟,你们上班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为了找到相伴终生的挚友,或是解决他人的私人问题。无论你从事的工作是经营诊所、制作披萨还是管理科技公司,你都被期待为更大的事业贡献力量,将大部分个人情感抛到脑后,工作才是你关注的焦点,是你的义务,也是别人付给你薪水的原因。然而,没有哪项人类活动可以做到如此泾渭分明,没有哪条界限可以一直保持清晰。这场疫情又推倒了许多堵高墙,暴露出我们之间更多的差异和更多的真相。当我们一边参加远程视频会议,一边将动来动去的幼童抱在膝上,身后却是只收拾了一半的厨房。或当我们正在艰难地开展业务,而狗狗在身边狂吠。我们清晰地目睹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区隔在崩塌,人们生活中的烂摊子变得越发显眼。所有这一切可能都强化了那条长期不变的真理:我们是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丰富的人,过着完整而丰富的生活。我们的不安全感生会时时浮现,我们的忧虑会溢出,我们的人格很难被塞进某个僵化的模子中去。我能适应我的工作吗?我的工作适合我吗?我可以做出那些调整?我可以合理期待我周围的人会做出哪些调整?我在多大程度上被允许表露自己人性的一面?界限在哪里?经验告诉我,我们身上的铠甲常常对我们有利,其中的一些可能永远都是必要的。但我也相信在很多情况下,它可能会让我们感到挫败,至少会让我们感到精疲力竭。穿着太重的铠甲行走,处处防备,时刻准备好去战斗的状态会让你行动不便,举步维艰,妨碍你的灵活性和工作中取得进展的能力。当你试图显得强硬和刀枪不入,你就可能错失建立真正职场人脉的良机,而良好的关系会有助于你的成长、升迁,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全部才能。如果你把周围的人往坏里想,她们可能也会把你往坏里想。底线是,当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去担心我们有没有融入群体,是不是真正属于这里,是否必须在工作中不断扭曲、调整、隐藏和保护自己,我们就很有可能无法让别人看见我们最好、最真实的一面,无法展示出我们是多么善于表达、充满想法。这就是“感到自己身为异类”所带来的挑战和消耗,而我们中有许多人不得不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虚掷在琢磨这些界限和规矩上。肤色、性别这些外在条件都是天生注定的,可能会为你的个人发展带来便利条件,也可能在各种程度上制约你的成长。但真正能够决定你到底是庸庸碌碌,还是能战胜这些桎梏的核心因素,还是你如何发现你内心携带的光,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光。站在光里,我们会更加勇敢,认识了自己就能够诚实地看待自己的故事,有助于建立自信,从而让你更加平静,保持判断力。最终让你能够和他人建立深层而有意义的联结——一束光可以点亮另一束光,这就是我们身上携带的光的力量。▼
阿 | 宝 | 赠 | 书
简介:
生活中的巨大挑战,或许没有十全十美的解法或恰如其分的答案。《我们携带的光》由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编著。通过阅读此书,我们总是可以去寻找或仰赖一些方法,帮助我们更好地指出变化的航向,在激流中保持沉稳。米歇尔·奥巴马向我们分享了一系列鲜活动人的故事和独具慧眼的感悟,她谈到变化,谈到挑战,谈到权力,她坚信当我们用光点亮别人,就能照亮我们周遭这个丰富多彩、拥有无限潜能的世界,探索出更深层的真相与前进的新道路。通过讲述她作为母亲、女儿、伴侣、朋友和美国前第一夫人的种种经历,她分享了自己在成功适应变化、跨越诸多障碍时形成的习惯与原则——那些帮助她不断“成为”的智慧。
《我们携带的光》是我们面对不确定的世界时,可以运用的自身的力量,它包含重视自我价值、重视友谊、以善意开始,以及在更大的社群中,勇敢发挥自己的力量等等。所有这些的本质,是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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