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翻拍、抄袭、致敬，影史第一神作至今无法超越
不得不说，近些年来好莱坞似乎呈现出“江郎才尽”的危机。
《玉面情魔》《西区故事》等上个世纪的作品，被一次又一次地拿出来翻拍。
《玉面情魔》（左 2021年版 右 1947年版）
迷魂记
导演: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编剧: 亚历克·科佩尔 / 萨缪尔·A·泰勒 / 皮埃尔·布瓦洛 / 托马·纳西雅克 / 马克斯韦尔·安德森
主演: 詹姆斯·斯图尔特 / 金·诺瓦克 / 芭芭拉·贝尔·戈迪斯
上映日期: 1958-05-09(美国)
片长: 128 分钟
《迷魂记》的影史地位其实不言自明。
曾经的《视与听》杂志排出的影史第一，希式作品序列当中最具作者性的一部，影响了无数导演的悬疑范本。
在去年大热的《分手的决心》中也能看到《迷魂记》的影子。
影片的英文名“vertigo”，直译为“眩晕”。
影片中大量令人眩目的镜头运用、色彩设计以及叙事结构的确是达到了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是“迷魂”二字实则更能概括出影片的故事之所在——
“谁迷了谁的魂？”
男主人公是斯科蒂原本是一个警探，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的同时不慎从高处跌落。
目睹这一切的斯科蒂就此患上了恐高症，因而也辞去了警察一职。
一日，斯科蒂受自己许久未联系的朋友加文之托，去跟踪他的妻子玛德琳。
原因是，他认为玛德琳被她的曾祖母的灵魂控制，而面临生命危险。
斯科蒂在半信半疑之中，开始他的跟踪。
随着跟踪的推进，他渐渐迷上了明艳动人的玛德琳。
玛德琳时而理智，时而仿佛曾祖母附身，并且很快也陷入了这场迷情之中。
随后，玛德琳找到斯科蒂，称自己在梦中梦到了一处马厩，并于自己的附身事件紧密联系。
二人来到了梦中的马厩，玛德琳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塔楼，而患有恐高症的斯科蒂却迟迟无法走上楼梯。
正在焦灼与恐惧交织之时，斯科蒂亲眼目睹了玛德琳从塔顶坠落。
玛德琳死后，斯科蒂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失去爱人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午夜梦回之时，时常被噩梦惊醒。
失去玛德琳的斯科蒂因为痛心而恍惚，时不时会回到那些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地方，
看到过去玛德琳的影子，直到他在街上看到了和玛德琳长得一模一样的朱迪。
深陷在对玛德琳怀念中的斯科蒂瞬间爱上了朱迪。
当然与其说他爱上的是朱迪，不如说他爱上的是“玛德琳的面孔”。
斯科蒂请求朱迪扮作玛德琳，以重新找回心目中深爱的缪斯。
但朱迪真的是“玛德琳”，是那个让斯科蒂深深痴迷的“玛德琳”，但不是真正的加文的妻子玛德琳。
原来朱迪是加文用来实现杀妻阴谋的工具，她假意扮作“玛德琳”，明里暗里得到迷惑住斯科蒂。
再利用其恐高症，制造一个“玛德琳”坠楼的假象。
实则当时被推下去坠亡的，是真正的玛德琳！
至此加文便可以在有友人目睹的情况下，金蝉脱壳，完成杀妻计划，并顺利地拿走妻子的遗产和保险金。
这场戏演完后，朱迪本应消失。
但身陷这场迷情中的，迷失魂魄的不止斯科蒂一人。
朱迪设计偶遇，想以自己真正的身份“朱迪”与斯科蒂交往，但她低估了斯科蒂对“玛德琳”的爱。
朱迪在斯科蒂的安排换上了“玛德琳”的衣服，但是没能挽起头发，这似乎是她作为朱迪身份最后的挣扎。
但是斯科蒂还是觉得不满意，想让朱迪将头发梳成“玛德琳”的样子，朱迪被迫进到洗手间重新梳妆。
终于，在绿色的柔光下，斯科蒂心中的完美情人终于重现。
而此刻的朱迪也因为爱，正式舍弃了自己的身份，自愿扮作“玛德琳”。
就在他们的爱情将成正果的时候，
朱迪无意间戴上了“玛德琳”的项链，斯科蒂也因此看出破绽。
他坚决地带朱迪来到教堂要重演谋杀的一幕。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修女的影子突然出现。
朱迪也因为惊吓而失足坠楼而死。
我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探讨过希区柯克导演的作品了（点此回顾《后窗》《电话谋杀案》），“窥视”可以说是希式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之一。
《惊魂记》
无论是《后窗》中闲得无事的记者，远望邻居家的生活琐碎；
还是《惊魂记》中犯罪分子躲在暗处，观望自己的下手目标。
《后窗》
眼睛，是所谓心灵的窗户，也是我们投射欲望的途径。
摄影术的发明，是现代视觉文化的第一波浪潮，电影的发明则被视作是现代视觉文化的第二波浪潮。
法国电影理论学家安德烈·巴赞曾言：照相机被认为是人类眼睛的外延，或者是代表了人眼。而“电影为人类的欲望提供了身体。”
好莱坞通过电影产生视觉快感的机制——
“视淫”和“认同”建构了父权体系。
女性成为了客体化、受控的景观，而男性则是主宰的观者。
在斯科蒂的凝视中，玛德琳（朱迪）仿佛始终处于一层淡淡柔光的笼罩中。
造成了一种蒹葭的意境，不断追逐，却又似乎总是难以接近。
影片中值得讨论的，除了斯科蒂对玛德琳的“偷窥”，还有他后来强制改造朱迪的控制欲。
而这也可以视作是导演自己行为在银幕上的投射。
希区柯克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作为一个在上个世纪黄金好莱坞时期在制片厂制度下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作者导演，在创作上难免些许偏执。
本来玛德琳这一角色，最初是为女演员维拉·迈尔斯打造。
她在《希区柯克剧场》里崭露头角，但在开拍前，突然以怀孕为由推掉了演出合约，这才有了金·诺瓦克的加盟。
希区柯克寄希望于制造他的第二个“格蕾丝·凯莉”。
他对诺瓦克的评价始终不高，他固执地认为“从她身上很难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于是，希区柯克试图逼出她的表演极限。
在拍摄诺瓦克假装自杀跳入旧金山湾的水中的那场戏时，希区柯克带着摄影师在摄影棚的水箱里反复拍摄同一个跳水的动作。
害得诺瓦克不停地跳入水中、爬上来、换上干净衣服、再次扎入水中……
所以片中斯科蒂对朱迪的“改造”，和他的一意孤行，才会令人联想起希区柯克本人控制狂的一面。
同样被视作就连小罗伯特唐尼都无法超越的经典，是扮演斯科蒂的詹姆斯·斯图尔特，《迷魂记》可谓是他演员生涯的一座高峰。
斯图尔特堪称是好莱坞黄金时代最受美国人喜爱的演员，观众还为他取了一个昵称“吉米”。
其作品横跨西部片、文艺片、脱线喜剧、家庭喜剧、悬疑片、传记电影等，他以其他端正、谦冲又亲切的人格，被形容为“美国的良心”（American conscience）。
1999年，斯图尔特还被美国电影学会选为”百年来最伟大的男演员“第3名，他本人也已经成为一种文化象征，以及一个经典时代的传奇化身。
不仅如此，斯特尔特还与希区柯克搭档了包括《后窗》、《夺魂索》等在内的诸多影片。
在片场只要希区柯克一个抬眼，斯图尔特就能心领神会，甚至有人称他们为“希区柯克夫妇”。
但是即便如此，《迷魂记》票房不佳的黑锅，希区柯克还是扣到了吉米的头上，称他过于“老气横秋”，并且此后也渐渐减少了与他的合作。
希式的另一经典《西北偏北》吉米曾多次示好，请求出演，但是希区柯克前脚嫌弃他老，后脚找到了比他还大四岁的加里·格兰特。
或许这就是经典魅力，银幕之上是取之不尽的财富，银幕之下是探寻不完的趣识。
经典可以被无数从翻拍，但永远无法被超越。
*本文作者：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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