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美国国本的八大危机,正在愈演愈烈|一些人因失败来到美,却想把那些失败的制度和文化带过
过去几年,美国政治极化、社会撕裂,尤其是2020年的大选前夕,各种暴力事件频发。
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美国国父们的政治遗产还能不能继续发挥作用?美利坚合众国还有没有必要存在下去? ……无论是谁入主白宫,他都必须面对这些问题。
今天的话题是“美当下面临的八大挑战”。这些挑战是集中爆发的,却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一百多年来,各种社会思潮对美国传统价值观造成冲击后的结果。
美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美国人在当下的选择,对其国运的影响绝不亚于建国和内战,并且一定会深刻改变世界局势。
▲当下美国的撕裂:女儿揭发母亲
种族问题
过去这些年,种族问题再度爆发,BLM运动甚至发展到打砸抢烧的地步。所以,美国真的有种族歧视吗?
从法律制度上来讲,美国现在没有种族歧视,没有任何不利于黑人的法律条文。
相反,美国现在是白人和亚裔受到歧视——以“纠偏行动”为名的逆向歧视。
在政府招聘、企业招工时,要给少数族裔特殊照顾。特别是大学招生,要对黑人学生降低分数、预留配额。有研究表明,白人学生考大学的难度是黑人的6倍,亚裔更高。
给黑人这么多特权,难道不是对其他种族的歧视吗?有人会说:这不是歧视,而是纠正他们曾经遭受的不公。
奴隶制当然是一种罪恶,但是一种新的罪恶并不能消弭此前的罪恶。正义原则讲究罚当其罪、谁犯法谁担责——你不能说 “你的祖宗杀人犯法,所以判你蹲监狱,你冤么?里面的中国人比你更冤。”
美国当下的种族歧视,只剩下文化和心理的歧视。它存在于任何肤色、群体之间,甚至任何个人之间:富人歧视穷人,城市歧视农村,长得漂亮的歧视长得丑的……这种歧视无法体现在规则上,而且无法消除。
美国父们也曾有同样的担忧。他们也想立即废除奴隶制,但最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当时由于信仰、文化等方面的冲突和差异,他们根本不敢想象黑人与白人能够正常地生活在一起。
他们花钱把自由的黑人送回非洲,建立了新的国家——利比里亚。这个国家照搬了美国的法律,却无法照搬美国的民情,结果那里陷入长期的专制和内战,至今没能实现有效的治理。
说到底,人格歧视是人性中固有的恶。你可以通过教育、舆论抵制它,但绝不可能靠政治强制、激进革命清除它。你只能够交给历史甚至上帝去解决。过度聚焦,只会适得其反、引发灾难。
▲ “黑命贵”运动:打砸抢烧
政治正确问题
在今天的美国,一个科学家如果胆敢发表“某种族智力偏高/低”的研究成果,一定会被辱骂、失业,甚至社会性死亡——哪怕你拿出数据说“这是严谨的科学研究”。
肤色、种族、信仰、性别……这些可能涉及歧视的描述,统统不能说。发展到最后,就连矮、胖、老、同性恋……这些事实描述的词句,都像皇帝的名讳一样,成了彻底的禁忌。
政治正确淹没了事实正确,对言论自由、规则公正造成了巨大冲击。
大学里选拔某种名额要讲政治正确,要有一定的黑人、女性比例等等,要考虑所谓多样性。
尽管这种一味追求“种族多样性”的理念,一直在破坏自由学风、消灭价值观的多样性,绝大多数大学还是把它奉为办学思路,并且被很多外国人争相效仿。
就在前几天,芝加哥大学地理系的一位教授,因为对多样性的问题提出了一些质疑,随即遭到学生联名举报,要求校方对他审查、解聘。
美国大学流行攻击保守派学者。一些左翼人士,肆无忌惮地破坏教学活动和学术交流。
2017年,保守主义学者、美国企业研究所研究员查尔斯·莫瑞,受邀请到一所大学发表演讲,遭到大批学生的吵闹抵制,不得不改为视频演讲。演讲结束后,学生又暴力阻挠他离开,导致一名保护他的教授受伤入院。
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是政治正确泛滥成灾的缩影。
近年来,全美范围内掀起了类似中国“破四旧”的运动。
耶鲁大学把卡尔霍恩学院改名为格雷斯·霍珀学院,很多地方甚至把华盛顿、林肯、杰斐逊的雕塑都悉数摧毁。因为他们是“白人至上主义者”。
如果要把美国国父全都批倒批臭,那是不是要因此废除他们制定的宪法、推翻美利坚合众国?可见政治正确已经到了要否定历史、颠覆国家的地步。
就连一贯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也难逃政治正确的袭扰。
纳斯达克对三千多家上市公司提出了荒唐的要求——董事会成员里必须至少有一位女性、一位少数族裔,或者一位LGBTQ(性少数群体),目的是“增加管理层的多样性”。有3/4的企业都无法满足这一要求,他们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或许会因此转投海外,甚至停止经营。
从前,只有专制国家才有配额制:选代表有配额,逮捕判刑有配额,吃饭生孩子有配额……如今竟然连美利坚都开始流行了。
▲今日好莱坞:创作自由岌岌可危,《乱世佳人》下架整改
移民问题
美现在有至少1100万非法移民,相当于欧洲好几个国家人口的总和。有人主张让他们一夜之间拿上绿卡、成为美公民。这等于你认可非法入境,那么你是要放弃法治吗?
就算不计较非法入境,这些人可以无条件吃福利吗?还有就业、治安、教育、医疗……如何解决? 这些都需要纳税人、执法者付出巨大代价。
很多人总有一个误解:美不是一个移民国家吗?本来就应该欢迎移民啊。
的确早期的移民大多来自欧洲,特别是基督教国家,他们价值观与美国人高度相似。他们接受美“大熔炉”的观念,主动抛弃原先的身份认同,愿意被同化吸收。
但是今天很多人对“大熔炉”持反对态度,认为美应该是一个沙拉拼盘、文化马赛克。尤其是二战后涌入美国的亚非拉移民,在语言、文化、价值观上都和美国人差异巨大。文化多元主义兴起后,他们更是顽固地拒绝融入美国。
这导致美国出现了部落化的倾向,各种各样的亚群体对国家认同、道德法律都形成严重冲击。自内战以来,美国从未出现过如此巨大的社会撕裂。
美的国父们在建国初期,就预见到了这个问题。因此一方面他们大都欢迎移民,另外一方面他们也担心,不同信仰的移民涌入过快,会导致立国价值观被稀释。
有机构预测,在不远的将来,欧洲白人的后裔将成为少数。到2050年拉美移民将会达到1.12亿,占到总人口的28%。
在亨廷顿和托克维尔看来,没有清教徒为主体的民情,就算把美国的宪法、制度抄过去,也不能有效实施——美国恐怕会变成另一个墨西哥,甚至利比里亚。
▲特朗普:一些人因为自己国家的失败来到美国,但他们却想把那些失败的制度和文化带到美国
社会保障问题
现在联邦的医保花费已达1.2万亿美元,占到整个联邦支出的三分之一。如果加上社保,占联邦支出的一半多。一些人还不满足,要求全民免费医疗,向欧洲福利国家看齐。
喜欢福利的人会说,这不是挺好吗?但是,钱从哪里来?现在联邦政府是搞赤字,大举借债。
2020年,联邦政府的财政收入是3.42万亿美元,而支出是6.55万亿美元,一年的赤字就达到3万多亿美元。当然这一年很特殊,因为瘟疫。但是从总趋势看,财政赤字一直在扩大,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美国国债已经超过25万亿美元。奥巴马任期内就增加了12万亿,而在他之前,美国总共只有8万亿。如果拜登上台,国债应该会增加得更多更快。
除了借债、印钞,一些民主党人还要求把个人所得税率提到60%甚至70%。加税会导致企业大量倒闭——本来你想帮助弱势群体,结果是让他们没了工作,再无脱贫希望。
再加上环保要求,企业的成本越来越高,财政开支越来越大。“绿色新政”即便只是部分实施,对美国经济也是致命的,有人估计将达50~90万亿——相当于每个家庭60万美元。
一对夫妻生第一胎,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负债20万美元。把几十年后子孙后代的钱全花光,这样的制度公平吗?这样的国家还有希望吗?
福利、财政规模过大,另一个副作用就是政府机关不断膨胀。为了完成更多征税、发福利的任务,公务员队伍越来也庞大,预防腐败的成本也越来越高。
不断有人警告联邦政府会破产。福利开支导致的财政问题,已经成为关乎美国生死存亡的问题。
吃福利就像吸毒,谁敢削减福利,谁就会被吃福利的选民赶下台。所以现在两党都不敢得罪要福利的这些人,尤其民主党喜欢讨好他们。
今天的美国,不是共和党太右,而是民主党太左,全美国都在左转。现在的政治已经不是一种原则政治,而是利益政治,这在一百多年前是不可思议的。
19世纪末,德州遭受旱灾,一些国会议员要求用联邦财政提供救济。但是民主党出身的克利夫兰总统否决了这项法案,他说:“联邦宪法没有赋予我们联邦政府救济穷人的权力,我们也没有这项义务。”
美国已经很难遏制福利陷阱、政府膨胀的问题。并且,疫情加快了这一进程,很多国家也在效仿。
▲奥巴马、拜登2008年竞选口号:change(变革)
贫富差距问题
美国人没有吃过全民大锅饭,对“消灭贫富差距”的后果缺乏认识。
反资本主义人士,动不动就会说企业家的财富过多。他们不关心企业家创造了多少财富、解决了多少就业,为消费者带来了多少商品和服务。他们就盯着富人的财产,觉得挣这么多钱肯定是不公平的。
从前的平等,是权利平等、法律平等,但今天人们却要实现所谓的“经济平等”。
美国两党的分歧,经常表现在要不要对富人加税,要不要扩大再分配。
如果比尔·盖茨像你一样是低税率,那他已经交了很多税了,因为他基数大。但有人还不满足,让他交70%的税。
所以,挣钱多是一种罪过吗? 杀富济贫的正当性在哪里?
如果政府强拆你的房子,你会说“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那么,如果让政府通过税收剥夺富人的财产,这就合理吗?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如果连富人都保护不了,它还能保护穷人吗?在那样的社会,除了手里有权的人,没有人能致富,穷人永无出头之日。
有人会说,企业家占用了更多的社会资源。这是无稽之谈。他们使用的工厂、水电、劳动力,都是花钱买来的。他们付出了代价、承担着风险——工人只要干活就可以领工资,但企业家的产品如果卖不出去,他敢说“因为亏损了所以不发工资”?所以,不能因为人家盈利了,就嫉妒、歧视人家。
19世纪以来,由于左派哲学的加持,人们为自己的嫉妒找到了理由,认为资本主义就是造成贫富差距的罪魁祸首。
很多人认为资本主义是一个零和博弈——“资本家剥削工人致富,工人越来越穷”。但事实上,资本主义是一种多赢局面:消费者的生活改善了,资本家才能致富,工人的收入也增加了。
资本主义,是迄今为止人类能够改善所有人生活的唯一的制度安排。在过去两三百年当中,正是资本主义让人类财富实现了巨大的飞跃。你很难想象,今天美国普通的蓝领工人,他的生活舒适程度,远远超过中世纪的任何一个国王。
一百多年来,人们尝试用其他制度取代资本主义,包括形形色色的乌托邦主义,没一个成功的。相反,那些相信乌托邦画饼的国家,无一不是贫穷落后,通往奴役之路。
那些痛恨资本家、声称要消灭资本主义的人,在把资本、财富据为己有之后,又形成了新的权贵阶级——他们造成的贫富差距更大,而且几乎无法改变。
美国历史上没有社会主义,但现在竟然出现了社会主义的总统候选人。像桑德斯这样的人,在年轻人中很有市场。他主张全民医保,还说要免除所有大学生欠的贷款——那可是1.6万亿美元,钱从哪里来?
选民们很喜欢听这种人画饼,他们不关心自由和未来,只看重眼前的利益。
▲ 民主党候选人桑德斯,依靠抨击富翁成为百万富翁
堕胎和同性婚姻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妥协的余地,因此它导致的撕裂也是最严重的。
保守主义者从捍卫美国基督教传统的角度,主张胎儿的生命权,反对自由堕胎。而民主党人认为时代不一样了,应该允许自由堕胎、自主定义性别。这样的争论和撕裂将一直持续下去。
(千字君注:1973年,美国最高法院对“罗伊诉韦德案”的裁决,使堕胎成为合法化,但保守派占主流的州仍在民间顽强抵制。2022年6月24日,最高法宣布推翻1973年的裁决,取消宪法规定的“堕胎权”,并将堕胎合法性的判定权交还各州)。
随着宗教传统的式微,婚姻在人们心中的神圣性越来越低。同性婚姻“合法化”,对伦理、人心造成的冲击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同性恋可以结婚,那么群婚是否可以?近亲结婚呢?婚姻的边界、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被同性恋家庭收养的孩子,凭什么要无端承受这种家庭带来的压力?……这一系列问题都是无解的,至少是人类目前无法回答的。
奥巴马时期通过了“厕所法案”,规定一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性别认同”来自行选厕所。你作为家长,能够接受变性人和你的女儿共用厕所吗?
还有更极端的案例,比如一些人把私人医院告上法庭,因为医生拒绝为他们实施变性手术;在俄亥俄州,一对父母因为拒绝付钱让17岁的女儿服用变性药物,被法院剥夺了监护权……
▲ 奥巴马时期,多家蛋糕店主因拒绝服务同性恋婚礼,被罚款、判刑
国际关系问题
如果拜登上台,国内政策的阻力一定非常大,外交一定是他努力的重点,所以这也是变数最大的问题。
首先,拜登会不会改变特朗普的国际贸易策略?特朗普在过去几年推行的是有条件的全球化,因为他认为无条件的自由贸易有诸多弊端。
例如在今天,在美国没有正常人会主张跟朝鲜、伊朗或者俄罗斯进行自由贸易。因为那是助长独cai政权,让他们成为美国和自由市场的对手。
其次是地区和平、国际安全的问题。在最近几任政府中,特拉普是唯一没有发动规模战争的。但是在他的任期内,伊斯兰国被消灭,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实现和解,这很了不起。
拜登最近透露说,不会像特朗普一样退出伊核协议。那么,他会不会延续奥巴马的策略?奥巴马给了伊朗几千亿美元,没能阻止伊朗的核实验。还有朝鲜,金正恩会不会继续核试验?
更多人关心的是,中美关系将会走向何方?我的感受是,尽管具体走向现在仍然未知,但两党对中国可以说有了某种程度的共识,会改变几十年来的对华态度。
▲拜登政府遭受的诟病:对内倒行逆施,对外绥靖功利
对美国宪法制度的挑战
这是美国当下面临的最重大、最艰难的挑战。
美国的政党竞争一直很激烈,这当然比专制更优越。但随着大众民主的来临,党派斗争越来越极化——为选举而选举,为掌权而掌权。
比如最近,特朗普新任命了一位大法官。民主党人立即提出,最高法院里的保守派法官太多,对民主党不利。
宪法并没有规定最高法院法官的人数,1869年以后固定成九人。罗斯福曾经因为不满最高法院的裁决,试图增加大法官以控制法院,尽管他失败了,但后来仍然使最高法的裁决受到压力。
民主党的一些议员呼吁拜登:即便无法增加大法官的人数,也要遏制保守派大法官的影响。
还有一些人试图改变大选制度。美国总统的产生方式不是直接选举,而是由“选举人代表大众投票”的间接选举。选举人都是工具人,不得违背大众选民的计票结果。
每个州都有两名参议员,而众议员的人数则是按照人口比例设立。每个州的选举人数量,就等于该州参、众议员的人数之和。除几个单独计票的州,大多数州都采取“赢家通吃”的计票方式——某位候选人只要获得该州半数以上大众选民的直接投票,就可以包揽该州所有选举人票。全国538张选票汇总后,如果某位候选人得票超过半数(270),就能够入主白宫。
很多左派人士认为,这种间接选举仍然不够民主,应该让大众选民一人一票、直接选总统,总票数最多的候选人,就是最能代表国民的领袖。
但其实,国父们当初设计的大选制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兼顾了民主与共和的原则。
美国是个大国,直接选举成本高、动荡大,民众容易受激情裹挟;另外,美国是联邦制,各州对联邦的制衡举足轻重。如果实行直选,人口少、面积小的州可能就很难出总统,这样选出来的总统既缺乏代表性,又很难协调各州的利益关系。
很多人不考虑实际效用,一厢情愿地认为“越民主的制度越好”,恨不得把“多数人永远正确”写进宪法。但是,不同场合的多数和少数总是相互转换的。另外,被少数人利用、篡夺的“多数派”,在人类历史上更是屡见不鲜。
美国的制度兼顾了平等与精英、民意与正义,是开人类历史先河的分权制衡机制。但是近一个多世纪以来的趋势正如托克维尔所预言,青睐精英、贵族精神的共和制度,逐渐被民主侵蚀。
美国国会是两院制,参众两院相互制衡。从前,参议员是由各州议会选举产生的,众议员由选民直选。这样的制度设计非常精巧:参众两院议员的产生方式不同,是为了尽可能让两者的权力来源有所区别,从而形成进一步的分权制衡。
自建国之初,美国国会就与总统府、最高法并列为最高国家机关,掌管着修法、税收的权力。国会实行两院制的优势在于,议员们在面对总统、法院、选民时,可以相互制约——所有的法律,都必须同时经过参众两院同意才能通过;这样的议税机构,才可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公正、长远、符合人性。
但是近几十年来,为了迎合大众民主,美国宪法已经做出了一些改变。宪法第17修正案规定,参议员也由选民直选。这样一来,参议员和众议员的产生方式变得雷同,他们相互制衡的作用就会打折扣,“一个鼻孔出气”的可能性却大大提高了——这将会给一些野心家带来集权的机会。
今天美国的两党之争、社会撕裂,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观念、文化上的冲突。特别是对基督教、有限政府的看法,对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看法。这些观念上的根本分歧,甚至可以说是美国积累了几个世纪的全面文化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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