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律所向最高院求救：再判赔偿就要破产了！

2023-05-01 23:05

来源：小红书、投行8点、NPL资产界

近日，一份《关于上海华信债券类业务虚假陈述系列案情况的紧急汇报》在网上传开。这份紧急汇报由上海规模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上海锦天城发给高级人民法院领导。在文件中，锦天城恳请高级人民法院在上海华信集团有限公司债券虚假陈述纠纷系列案件中判令其不需要承担责任。

上海锦天城称其作为上海华信债券的法律服务机构，为华信债券发行服务金额超过450亿元，但涉及律师收费总额仅40多万。上海锦天城还提到，此前该所已因杭州中院“五洋债案”判决承担近7000万元的赔偿责任。若上海金融法院像杭州中院那样无限扩大证券服务机构责任边界，再次判令本所就华信案承担责任，则后续会引起连锁索赔反应，最终将导致培育发展20多年的上海最大规模且最有影响力的律所毁于一旦。

全文如下：

关于上海华信债券类业务虚假陈述系列案情况的紧急汇报

高级人民法院领导同志:

上海华信集团有限公司债券虚假陈述纠纷系列案件 (以下简称“华信案”)，因其重大社会影响，目前已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上海华信国际集团有限公司 (以下简称“上海华信”)曾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和上海市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从事石油、金融等领域业务。2015年，锦天城(以下简称“本所”)与上海华信建立业务合作关系，为其部分融资业务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当时上海华信的经济实力及品牌效应，各类大型金融机构对其债券的发行及认购十分踊跃。

因上海华信母公司中国华信董事局主席叶简明涉嫌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金融机构停止向上海华信提供融资支持，2018年6月起上海华信已发行的本所提供法律服务的银行间市场中期票据、超短期融资券和交易所公司债券，相继违约，无法兑付本息 (总额累计超过450亿元)。2019年12月，上海华信进入破产程序，经清理普通债权的清偿率极低。

从2021年7月开始，陆续有华信债券的机构投资者(烟台银行、吉林银行、郴州农村商业银行、湖南资兴农村商业银行、湖南安仁农村商业银行和华润深国投信托有限公司等)起诉债券主承销商(中国邮政储蓄银行、中国国际金融公司、中国建设银行、渤海银行、光大证券、中信建投、国开证券)、审计机构(上会会计师事务所、)、评级机构和提供法律服务的锦天城律师事务所，目前已有15个案件正由上海金融法院审理，索赔金额总计达15亿元。

华信债券违约和破产程序中普通债权清偿率低有其复杂的政治经济原因，绝非因债券发行中介机构的专业服务行为所导致。锦天城作为法律服务机构，本所亦按照相关规则要求出具《法律意见书》，履行了相应的勤勉尽责义务（注:我所为华信债券发行服务金额超过450亿元，但涉及律师收费总额仅40多万）。

2022年6月23日，最高人民法院颁布的《关于为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提供司法保障的若干意见》强调，“要准确完整理解《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证券市场虚假陈述侵权民事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所秉持的证券中介机构责任承担与注意义务、注意能力和过错程度相适应原则，力戒'一刀切'；对服务中小企业的证券中介机构的过错认定，坚持排除职业怀疑后的合理信赖标准，提高裁判标准的包容性和精准性，防止过分苛责证券中介机构产生寒蝉效应”。这是非常正确的。

在司法主管机关的关心下，锦天城成立23年来一直是上海本土规模最大的知名律师事务所，全球律所排名68位，是建设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等“五个中心”打造一流营商环境的重要专业法律服务机构之一。锦天城每年受理案件及项目近十万件，法律服务企业一万余家，在服务国家战略和地方发展中作出巨大贡献，同时每年为国家和地方贡献各类税收接近10亿元。

此前本所已因杭州中院“五洋债案”判决承担近7000万元的赔偿责任。若上海金融法院像杭州中院那样无限扩大证券服务机构责任边界，再次判令本所就华信案承担责任，则后续会引起连锁索赔反应，最终将导致培育发展20多年的上海最大规模且最有影响力的律所毁于一旦。

为此，特向高级人民法院领导紧急汇报，恳请相关领导同志在百忙之中关注上述案件的审理，关心支持上海法律服务业务的健康发展。锦天城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继续作为上海法律服务业的排头兵，进一步提升服务能力和水平，努力做精做强，为服务国家战略和上海“五个中心”建设贡献更多的力量。

上海市锦天城律师事务所

二0二三年三月七日

上海华信国际集团有限公司曾为世界五百强企业和上海市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从事石油、金融等领域业务。因上海华信母公司中国华信董事局主席叶简明涉嫌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期间涉及的票据、债券以及银行贷款相继违约，无法兑付本息超过450亿元，并于2019年12月进入破产程序，经测算，普通债权的清偿率极低。

从2021年7月开始，陆续有上海华信债券的机构投资者起诉债券承销商、审计机构、评级机构和提供法律服务的锦天城律师事务所，索赔金融总计达15亿元。

2021年9月，五洋债案二审判决被告承担487名原告投资者合计7.4亿元赔偿责任。根据“五洋债”诉讼代表人案二审判决，陈志樟、德邦证券、大信所对五洋建设债券无法兑付的赔偿义务承担连带责任，大公国际对上述债务在10%范围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锦天城律所承担5%范围内连带赔偿责任。

2022年3月25日，杭州中院发布第4次五洋债案件案款发放公告，“五洋债”案件涉及总标的款7.03亿元已全部到位，累计赔偿了7.18亿元，其中德邦证券、大信所、锦天城律所、大公国际、陈志樟分别赔偿了5.76亿元、1亿元、3594万元、645万元和15万元，占赔偿总额的比例为80.15%、13.93%、5.01%、0.9%和0.02%。

2022年3月25日，杭州中院发布第4次五洋债案件案款发放公告，“五洋债”案件涉及总标的款7.03亿元已全部到位，累计赔偿了7.18亿元，其中德邦证券、大信所、锦天城律所、大公国际、陈志樟分别赔偿了5.76亿元、1亿元、3594万元、645万元和15万元，占赔偿总额的比例为80.15%、13.93%、5.01%、0.9%和0.02%。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锦天城已经赔付了五洋债案件所需的5%的赔偿，共3594万元。

若“华信案”参考该标准，锦天城或遭近亿元的巨额赔付。

对于上海锦天城以收费低请求免除赔偿责任，有网友称：“四十万要不就是恶意竞争，要不就是私下收钱了，又当又立还出来诉苦，真恶心”。

不过，有人回复这位网友称“发债项目律所收的就是不多的，因为涉及到法律方面的工作量也不大，但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真的很离谱，财务造假律师没有办法查出来的”。

评论区网友也讨论起了发债项目律师事务所的收费标准。有人表示“只有这40万还要给外联费的可能，没有私下收费的可能，发债律师的地位真的非常非常低”。有人称“发债真不多，18万”。不过，也有网友质疑：“要看这450亿是多少支债，毕竟律所又不是按募集资金金额收钱”。“正常一支8-10万元左右，450亿的规模绝对不止四支”。

还有网友总结上海锦天城这一操作为“威胁式求饶”。有人指出上海锦天城的抗辩理由很荒唐“我收费低，没赚到钱，就不能承担过错？这是哪里学来的抗辩理由”。

不少网友赞同这一观点称“如果觉得价格低就别接，不要因为价格低就随便搞。你不接我不接，公司就会提高预算，良性循环。”“接了活就要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做生意本来就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只想享受利益不想承担风险算怎么回事”。

有一位律师同行指出“这个是锦天诚给最高院的，其实是想让最高院起个监督作用，别让实际审理的上海金融法院任意扩大自己的责任。正常的抗辩理由肯定会在审判中说的。只不过他们之前正常抗辩了但是败诉了承担了几千万的责任，这回不想坐以待毙，希望最高院也能够关注一下。就好像俩孩子打架，一个孩子怕老师偏向，或者怕老师自由裁量时加重自己的责任，主动找校长来让校长也关注一下，起码多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