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胖三斤？并非全因嘴馋，“致胖”物质也得担责

2023-05-03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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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吃”的执念是独步全球的，生活中无论什么活动、节日，主要内容都离不开吃一顿，这个习惯让很多人在节后看着体重计都会陷入沉思以及自责，并立下了无数flag，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再吃这么多了，虽然大部分时候这并没有什么用。然而如果有科学家告诉你，变胖未必只是因为吃的太多，会让你心里舒服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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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是中国，肥胖率在地球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增长，超重和肥胖的人远比体重过轻的人多得多。长期以来科学家对此的解释也几乎没变过——暴饮暴食加上运动不足就会让腰围持续增加。而一些研究人员认为，这种解释并不完美，简单的“能量输入、能量消耗”模型无法描述全部的情况，毕竟生物不是气球，膨胀到多大只看气压。

导致体重增加的不仅仅是过量的食物

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细胞生物学家Bruce Blumberg 表示，充足的食品供应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但是人类的胃口总是有限的。如果说几十年前人们就已经吃的足够多了，那么肥胖率应该基本不变才对，但事实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的肥胖率增加了两倍， 2018年达到了42.4%。而如果说人类受益于生产力的发展获得了吃不完的食物，但是动物学家观察到野生动物的体重也在增加又该如何解释呢？Bruce Blumberg 认为必须认真考虑化学物质的广泛影响。

化学物质促进体重增加并不算稀奇，很多药物的副作用就是导致腰围扩大。选择性血清素受体抑制剂等抗抑郁药，罗格列酮等降糖药物都会带来体重增长。Bruce Blumberg 在2006年用“致胖”这个词来描述这种现象，当时他的实验室证明了三丁基氯化锡促进了小鼠的脂肪形成。这些小鼠吃的不算多，运动也不少，但是就是变胖了，甚至它们的后代也是如此——三丁基锡氯化物会导致新生小鼠的脂肪沉积、肝脏和睾丸中的“脂质积累显著增加”。

对于这种现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内分泌学教授Robert Lustig认为，饥饿一直是生存的首要威胁，因此储存脂肪增加体重是跨物种的本能之一，而这种本能可能会由于某些化学物质的影响，在并不需要的时候被启动了。他分析了数十项动物研究，发现很多化学物质会带来这种“非必要启动”：比如被投喂了DEHP——邻苯二甲酸双（2-乙基己基）的小鼠，会消耗更多的食物，增加体重。人类当然不会去吃这种东西，但是这种物质广泛存在于人类生活中，从聚氯乙烯制成的塑料容器，到玩具、化妆品和墙面涂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入人体。类似的“致胖”物质还包括邻苯二甲酸酯和全氟烷基物质（PFASs），不粘锅上的涂层就属于这类物质。

图源：© Darrin Jenkins Photography

化学物质的“致胖”机制

脂肪组织在胎儿发育、童年和青春期由于细胞数量和体积的增加而膨胀，而脂肪细胞数量在成年后保持稳定——如果体重不变的话。脂肪细胞形成的主要调节因子被认为是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PPAR-）。

如果人体内在间充质干细胞上表达这种受体，它就会变成前脂肪细胞，它可以成为骨细胞、免疫细胞或脂肪细胞，而如果PPAR-被长链脂肪酸激活，它就会变成脂肪细胞。当在现有的脂肪细胞内触发时，细胞会积累更多的脂肪。研究发现，PPAR-很容易被干扰导致不正常的表达，让机体获得了最坏的脂肪细胞——很容易储存脂肪但是很难消耗脂肪。

一长串环境污染物都可能攻击这个受体，如增塑剂、邻苯二甲酸盐、双酚a及其类似物，阻燃剂，以及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等。而这些化学物质的作用不止于此，还可能改变食欲反应，影响肠道微生物群以及通过甲状腺激素受体改变基础代谢率。基础代谢率占普通人能量消耗的70%以上，因此这项影响关系重大。Blumberg表示，一项研究表明，全氟化学物质会导致基础代谢率降低，体重增加更快；双酚A及其类似物“可以靶向体内的十几种不同途径”，如雌激素和雄激素受体、糖皮质激素受体和类视黄醇 X 受体，它们促进脂肪细胞的形成和前体脂肪细胞的增殖。

这些化学物质甚至会颠覆最有效的减肥方式：在出了一身大汗之后，吃了一顿少油少糖的蛋白质餐，你可能认为自己燃烧了脂肪增加了肌肉，但是邻苯二甲酸酯等物质会改变体内处理营养物质的方式，不管你吃什么，都会变成脂肪或者碳水化合物。

卡路里模型太过简化

对“致胖”因素研究比较充分的内分泌学家们，认为目前的能量平衡计算模式让临床医生和公众都走入了误区，肥胖的原因被归结为过量摄入和过少的运动，而这两个因素几乎会很容易的被扣上某种“不道德”的帽子：暴食和懒惰。因此如果某个人胖了，他自己必须为此负责，谁让你贪吃还不动呢？但是这种指责其实没有充足的证据，而且会加剧对“胖子”的歧视。

曾在NIH主持环境化学品和相关疾病研究的 Jerrold Heindel 认为，长期的饮食干预和半强迫的运动疗法被广泛应用，但其实收效甚微，肥胖率一直在增加，而且这些需要足够意志力才能坚持的办法很难说有什么可持续性。尤其严重的是儿童肥胖问题：活泼好动的孩子们无论如何要比成年人活动量更大，但是儿童中的小胖墩依然在增加，这很难说是孩子们自身的问题。

很多反对者认为只谈影响不谈剂量没有意义，这些所谓的“致胖”物质在相关产品中的添加量本来就不多，通过环境暴露进入人体的量更是微乎其微，通常会在百万分之一克甚至十亿分之一克的水平上，将其作为导致肥胖率增加的主因证据不足。但是Bruce Blumberg 等人则认为，虽然单一物质的环境暴露水平确实很低，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清单上的物质种类实在是太多了，仅仅就已经被研究过的物质来说，除了上述的三丁基氯化锡、邻苯二甲酸盐等物质，还有甜味剂，果糖，灰尘，味精，乳化剂（如磺基琥珀酸二辛酯），防腐剂（对羟基苯甲酸酯），增稠剂（羧甲基纤维素）……都可能造成类似的影响，除非是鲁滨逊，否则很难想象现代人能不接触所有这些物质，而且这只是科学家们知道的，那些在生产中不为人知的“黑科技”又用到了多少影响不明的物质，会对体重带来什么影响，暂时只有天知道。

在监管部门有所动作之前，研究人员建议人们减少塑料容器和包装的使用，不要用微波炉加热塑料，少吃包装好的加工食品，尽量远离“致胖”物质。挪威的一项研究发现，34种塑料消费品中有三分之一的化学物质会扰乱体外脂肪前体细胞的发育，数百种影响内分泌的活性化学物质混杂在一起，更好的选择是使用玻璃容器。同时，减少罐头食品的摄入可以降低血液中的双酚水平，减少不粘锅的使用可以有效减少PFOA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