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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力是弱者最好的武器

想象力是弱者最好的武器

文化
《星际穿越》
 
今年涌现了不少声势浩大的科幻作品,国内有剧版《三体》和《流浪地球2》,而维伦纽瓦的《沙丘》系列第二部,也将在下半年上映。
 
在影视的塑造下,宏大叙事、异世界、高科技组成了关于科幻最显眼的想象,但还有创作者,想去挖掘一切发生之前,人的境况。
 
由单读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宛转环》就是一本关于“人”的推想小说,青年作家慕明在其中进行了颇有难度的写作。她试图用八篇小说构建一个世界,反复思考不同时代的人会如何应对技术带来的巨变,而很大程度上,现实中的我们都身处这个庞大的命题中。
 
整本小说集耗时五、六年完成,每一篇都经过反复修改。慕明往往需要阅读大量专业文献,只为写清楚一个抽象的概念。有时概念写好了,故事不成立,便又推翻重来。
 
在《三体》的笼罩下,中国科幻看似多年没有影响力相当的后继之作,但其实有很多像慕明一样的年轻作者,在进行新颖的尝试。她在古典和科技间穿梭,从古代跋涉到远未来,在构筑另一个世界的同时,试图探寻人的本质。
 
对慕明而言,《宛转环》虽然还有改进空间,但它更重要的意义或许是给其他创作者参考,哪条路是有效的,哪条路是无效的。 
 
本期《意外的姐姐》,我们与青年作家慕明对话,谈谈科幻的目的、故事的力量,以及从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开始,为什么科幻是女性的领域🪐。


1.
去跨越可能到不可能的界限
 
看理想:部分科幻爱好者对科幻题材的文艺作品有着较严苛的定义,他们会认为,科幻作品必须要具备某些元素才能算是科幻。想问问您对科幻的定义,以及对科幻作品的期待是什么?
 
慕明:这个问题在科幻研究领域内部也有很大分歧。其实将《宛转环》这本书归类成推想小说,有一方面的考虑就是避免陷入争执,希望读者多从文本本身去关注作品,而不是一上来就想什么是科幻,什么不是。
 
无论是学者还是作者,对如何判定科幻都有不同的看法,在这里分享其中一种我比较赞同的思路,来自达科·苏恩文(Darko Suvin),一位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研究者。
 
他对科幻的定义就是惊奇性认知有效性,用这两个标准来判断什么是科幻作品。苏恩文认为,科幻是由认知逻辑所确证的一种虚构的新奇性
 
“新奇性”可能符合人们对科幻的一般印象,觉得科幻是点子文学,或者是脑洞。如果把点子文学和脑洞上升一点,就会提出“新奇性”或者“惊异感”,也就是英文里的“sense of wonder”。这是科幻作品要提供的一种审美体验。
 
科幻小说往往会追求刷新读者的世界观,而在《银翼杀手2049》《沙丘》等科幻影视作品中,新奇性更多来自对异世界的视觉呈现。我的作品也会尝试给读者一种认知或审美上的突破,让人觉得“原来还可以这样?”
 
维伦纽瓦的《沙丘》
 
再谈谈认知有效性。简单来说,故事需要构建一个路径,从原点出发,经过一系列的逻辑推理,让读者在认知层面上能理解事情怎么发生,或者如何抵达“新奇性”。
 
我现在认为,好的科幻小说需要有自己的世界观,并且通过叙事来实现认知有效。它需要通过一些情节不断推演抽象概念,同时新奇性要融入故事之中,让读者可以顺畅地进入推演的过程,最后,即使是特别天马行空的点子也能成立。这是苏恩文的定义,也是我在写作中试图达到的。
 
当然,这只是众多定义中的一个,可能有人更强调科幻一定要有对未来的预测,或者对高科技的演绎,都是不同的标准。在这里,我还是想用英国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说的一句话做出概括:我们要做的其实是探究可能的极限,唯一的途径就是去跨越这个极限,从可能到不可能。我认为,这是科幻最想做的事,它是想象另一种可能性,也是通过构建路径,去跨越可能到不可能之间的界限
 
跨越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也可能是从一种叙事方式到另一种叙事方式。《宛转环》这本书中有很多尝试,比如同名篇目,明明是历史故事,为什么又与现代和未来有联系呢?这个故事并没有真正把我们传送到异世界去,而是通过理性的推演,对我们的世界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的解释。
 
《降临》
 
看理想:《宛转环》中有两篇小说设置在中国古代,为什么选择逆向讲一个科幻/推想故事?
 
慕明:有多方面原因。首先,历史科幻是一个存在的类别,科幻作家宝树主编过一本《科幻中的中国历史》,在序言里总结了前辈中国科幻作家们怎么处理历史。当然,这不是中国作家的专属,在世界科幻文学里这个写法也很常见,虽然一提起科幻,大家想到的大多是《三体》这样关注未来的作品,但实际上把历史融入科幻也是非常成熟的写法。
 
我选择这种写法有几点原因。第一,是这本书有一个整体性的世界观,从最初世界观的开启——就是发生在先秦的《铸梦》,到最后一篇发生在远未来的《沙与星》,这本书构建了一个在时间顺序和逻辑关系上都自洽的完整世界。
 
如果要想象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必须有自己的神话、历史、早期文明,直至最后的未来图景。这也是刚才所说的“推”,我想推演一下这个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所以需要有古代的部分。
 
另一个原因也是刚才说过的,科幻需要提供新奇性和认知有效性,而特殊的历史文化背景可以在科幻故事中提供新奇性。我在写作中常用的一个手法是“合流”(confluence),科幻作家刘宇昆就很擅长使用这一手法。“合流”可以简单理解为,把两种或以上的不同的叙事体系或思维方式拼在一起。
 
英国作家尼尔·盖曼提出,“创新来源于合流”, 因此他写了《美国众神》的故事,把古典神话和欧美当代生活拼在一起。华语文学中也有擅长合流写法的作家,比如马伯庸。在《长安十二时辰》中他将唐朝历史和一个《24小时》式的快节奏反恐故事拼在一起。这些例子都是将传统历史文化背景和一个较当代的叙事编织在一起,是一个快速有效地产生新奇性的方法。
 
《降临》
 
怎么去找结合点,怎么融合得自然,有很多学问。总之,我觉得这是让故事变得有趣的方法,也可以给我们一个新的角度去体察这些历史资料中的现代性。有些读者可能会认为这是投机取巧,或者“魔改”,我也能理解,故事新编本身就是对历史的一种重塑。
 
最后一个比较深层的原因是,这本书里的故事都有同一个故事原型,讲的都是在一个变动的时代,某种技术对当时的人们产生了一些影响,人在面对新技术的冲击时可能需要寻找自己的位置,或者重新认识自己和世界。我最想通过这本书回答的其实是一个有当下性的问题:在技术造成变化的大时代背景下,当时最好的人怎么看。
 
“当时最好的人怎么看”这句话是唐诺在《眼前:漫游在<左传>的世界》里说的,讲的是春秋末期的人们如何面对巨变,也切合我们现在的处境。在我看来,文学就是一个在变化中寻找不变量的过程,因此,我希望在不同时代、不同语境下去反复考察同一件事,也就是人如何应对技术带来的变化。
 
2.
用故事抵抗速朽
 
看理想:前段时间ChatGPT沸沸扬扬,在中文世界里比较普遍的一种报道主题是“某某技能会不会被取代”、“人会不会被取代”。您怎么看待这种焦虑?
 
慕明:我在写作中比较关注技术引发的变化,以及随之而来的新的可能性和需要付出的代价。相比于传达应该抗拒改变或是融入改变的理念,我更想给出全景的推演,展现问题的复杂性。
 
具体到“人被取代”这件事,我觉得像文学、绘画、手工艺等等人类技艺,乃至人类本身,可能在将来需要新的定义。可能确立其存在的不再是实物,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形式。就像小说中写到的,“人”最后不是以肉体来确立,而是以某种能力或状态来确立的。
 
我也想借此对很多既成的概念进行再思考,比如到底什么是“手工艺”,什么是“文学”?这其中,哪些部分是人类以前不得不做,但可以在技术的帮助下解放生产力的;哪些部分是无法替代的,或者说是人类应该保存下来的?
 
《星际穿越》
 
而关于要不要融入技术带来的改变,都是个人选择。我在小说里写到了,拥抱变化的人可能得到奖赏,但也可能被伤害,不拥抱变化的人同样有得有失。我觉得,在如今这个复杂的时代里,对个体来说,可能个人的自洽比遵从某一种价值观,或者某一种外部目标更重要,这是需要我们自寻目标的时代。
 
“目标”给个人的选择和经历赋予意义,把庞杂的信息整理、组织成独特的关于自我的叙事。这在某种程度上和写小说的过程是类似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讲故事”的能力在今天对每个人都很重要。
 
看理想:如果谈论AI对创作的影响,好像最基础的问题是,人的想象力是可以被取代的吗?
 
慕明:我平时工作也会用ChatGPT,但目前更像一个搜索引擎似的工具,能做简单的工作,比如总结、写邮件等等,也会用AI进行头脑风暴之类的创意辅助,但我觉得“想象力”对现在的AI来讲还有点早。
 
就像上一个问题中提到的,至少在叙事艺术中,“想象力”需要目的。“故事”作为信息的组织形式,其实很主观。选择什么信息,不选择什么信息,怎么去延展一个故事,都是作者的思维、记忆和潜意识等等心理活动和状态的体现。
 
因此,我在小说中也写到了,当技术的发展使得每个人都有讲故事的能力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目的,或者说愿望,这是故事能够成形的关键。

现在的AI也许能做语言上的组合,或给具体的问题提供答案,但还没有自己的目的。这也就是我在序言中提到的,AI可能需要先学“怎么写”,再学“写什么”,最后才会触及“为什么”。至于它会不会触及,什么时候能够触及,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星际穿越》
 
看理想:无论是因为科技发展还是社会变动,人似乎总会迎来被抛下的一刻。在这个前提下,人应该坚守些什么?
 
慕明:这个问题比较抽象,也不太好直接回答,我想分享的是人类学家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的一个观点。
 
在《人类学家的首饰》一文里,列维-斯特劳斯提出:为什么人喜欢宝石?为什么从原始人开始,人们就用黄金、珠宝来点缀自己的身体?
 
这是因为,我们深切地知晓肉体的黯淡易朽。当我们把黄金、宝石放在身体上时,是在试图用坚固和璀璨来抵抗腐朽和平凡。“当现代女性在耳朵挂上耳环时,她们以及我们都隐约知道,那意味着通过不朽的物质来强化终会消亡的身体。在生与死之间,首饰将柔软的部分转为坚实,完成中介的工作。”
 
在物理层面上,为了抵抗身体的速朽,我们需要坚实的、不易腐朽的珠宝来帮助确立生命的意义。那么,在面对科技发展或者信息的冲击时,我们的认知和心智本身也会速朽,所以,在信息层面上,我们也需要一种坚实的东西来保存我们,或者说来装饰我们速朽的心智。这样东西,我认为就是故事。
 
这也是这本书以《宛转环》为名的原因之一。宛转环本身是玉环,是美丽、坚实的存在,也是一件凝结了技艺的宝物,可以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一个时代传递到另一个时代,还能一直带来新的启示,这本身就是关于故事的隐喻。
 
直到今天,古典神话还能给我们带来新的灵感和启迪,证明它们是历史长河中的宝石。在一个信息不断冲击人们精神状态的时代,宝石可能就是一些我们愿意不断去讲述的故事,可能关于我们自己,也可能关于更普遍的人类处境。
 
3.
女性视角,是开创科幻门类的视角
 
看理想:如之前谈到的,刘慈欣的《三体》几乎构成了大众对中国科幻的全部印象,在如此知名的作品的影子下写作会有压力吗?
 
慕明:对于所有中国科幻作者,尤其是年轻作者来说,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很有趣,在别的领域很难看到这种十年如一日地推崇一部作品的情形。今年由于影视化的成功,被称为中国科幻的大年,但比较而言,其他作品的声量可能只是1%,这一部作品或者说一个人的声量占了99%。
 
我很早就接触了包括《三体》在内的刘慈欣的作品,也从中学习了很多,但目前,它更像是一处我已经进去参观过的名胜。它的确影响了我,但我不会一直站在巨大建筑物的影子里。世界上的风景很多,我更希望多去别的地方看看。
 
看理想:《宛转环》中有很多鲜明的女性角色,是否可以分享一下女性能在科幻写作中提供哪些特殊的视角?
 
慕明: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很男性视角的问题,它假设男性提供的是主流的视角,女性提供的是一些补充的、特殊的视角。这也很正常,因为在简中语境中,大家一提到科幻,会觉得它是一个很男性化的领域。
 
但科幻小说最开始就是女性创立的,现在的欧美科幻作家中,不管是成名已久的作家还是崭露头角的新人,女性也非常多。
 
我在这本书的序言里也写到,“讲故事”一直是母亲在做。在个人生活中,育儿时,讲故事的多数是母亲或祖母,外祖母。在整个人类的叙事传统里,母系氏族很有可能就是以讲故事或以口述史作为文化连接的纽带,从而孕育文明。
 
《降临》
 
我的书里也有这样一条暗线,就是写作为讲述者的女性,如何在没有文字的时代掌握了讲故事的力量,但是进入文字和工具的时代后,这种力量被削弱,女性的地位也随之下降,而通过机器抹平了女性和男性的体力差距之后,女性的地位又渐渐上升,讲故事的女性也越来越多。这本书的最后一篇小说里,自认为女性的人工智能成为了所有故事的讲述者。
 
在《宛转环》里,我想表现被遮蔽的女性讲述者,以及她如何塑造书里的世界,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
 
其实很多女性科幻作家的写作提供的不是“特殊”的视角,而是科幻文类的一些基本母题,甚至是定义了这一文类本身。比如科幻小说之母,玛丽·雪莱。
 
玛丽·雪莱写了《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这个故事我们都熟悉,好像没什么女性的成分,但如果仔细看这个故事,会发现男性作者可能还真写不出来。
 
为什么?因为《弗兰肯斯坦》是一个制造者被制造者的故事。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制造了一个比他力量更大的“怪物”,这个怪物最后不受控制了。
 
我个人觉得,《弗兰肯斯坦》的原型或是灵感,肯定有“取亚当肋骨制造夏娃”这个故事在其中,有一点值得注意,“怪物”是用尸体的不同部位缝合起来的。在古老神话中,女性是由男性化的神,从男性身上制造的,比男性弱小。在玛丽·雪莱的年代,作为女性的她,即使身为贵族,也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男性的附庸。
 
《Mary Shelley's Frankenstein》
 
作为女性作者,她想写的也是制造者和被制造者的故事,但这个被制造者摆脱了制造者的控制,在体力等方面比制造者更强。这是对传统的反叛。
 
所以,如果我是玛丽·雪莱,当时想到这个故事,可能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处境乃至整体女性处境的不满,所以要虚构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物,去做自己的反面,从而在虚构上实现一种复仇或反叛。玛丽·雪莱的母亲是女权主义思想史上的先驱,她可能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我不知道其他读者是否会有这种想法,但我觉得,男性作家不一定能想出来这个故事,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作为“被制造者”的处境。在小说里,“怪物”丑陋凶恶,但实际上作者对“他”是同情、理解的态度。
 
所以我觉得,《弗兰肯斯坦》还真是属于女性的故事,只是大家不会第一时间把怪物和刻板印象中柔弱、美丽的女性,尤其是像玛丽·雪莱这种生活优渥的贵族女子形象联系到一起。但我认为玛丽·雪莱写作时代入的视角可能是怪物。这是特殊的视角吗?可能不是,这是开启科幻门类的视角。
 
后来的女性作家的作品会更明显一些,因为我们慢慢可以直接讨论女性的处境,而不是把它藏在被制造的“怪物”之下。
 
像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使女的故事》,写生育成为一种资源后,女性如何被控制,整个社会如何处于生育资源造成的阶级划分之中。再比如厄休拉·勒奎恩,她会用性别转换的方式写作,在《黑暗的左手》里写一个双性同体的世界如何运转,还有收录在《寻获与失落》作品集中关于海恩宇宙的许多其他作品,都在写当女性成为社会主导,男性成为附庸时,世界是怎样的。
 
《使女的故事》
 
这些作家虽然在写科幻,但其实都是有性别思考的思想实验。这是至少占人口比例一半的视角,也是在科幻里非常重要的,开山立派的视角。所以我不觉得这是特殊的视角,它是经典的视角。
 
我觉得总体来讲,女性擅长更多元的视角,她们更擅长想象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或者说,另一个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弗兰肯斯坦》能出自女性之手,当需要想象另一种可能性或另一种世界的时候,必然是因为对当下有不满,才有动力去想象
 
我们无法否认,女性到今天很多时候仍处于被遮蔽的位置,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更有动力、更有灵感、更有意愿去想象另一种可能性。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文学、科幻跟女性有天生的亲和力。包括技术也是,技术也提供了很多新的可能性。
 
一个在主流话语体系中的人,一个对现实很满意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竹内好说过,文学是弱者的武器,其实提供新的可能性的东西总是弱者的武器,弱者可以利用它谋求一些变革
 
我认为处理变化很重要。一个既得利益者,一个规则维护者可能没那么迫切地想处理变化,但对一无所有的人而言,变化总能带来一些新的机会。
 
看理想:科幻确实是一个很适合女性发展的领域,但为什么国内的科幻看起来是一个男性主导的领域呢?
 
慕明:原因有很多,第一个是国内科幻圈子本来就很小,绝对人数少,也经历过很多起伏,比如科幻曾被认为是“精神污染”,又曾被主流文学排斥,本身多灾多难,大家全凭热情来坚持。在这种举步维艰的条件下,很难让它更多元、有不同的审美倾向。能把人聚在一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历史客观原因。
 
后来这几年,有更宏大的意识形态的参与,也有市场的助力,所以某一种类型的科幻作品会更被推崇。不过我觉得这种现象会慢慢改变,现在背景多元的新作者越来越多,影视等产业建设也会逐步跟上,虽然有很多困难,但我还是有信心,未来我们能看到更多不那么“主流”,但也很好看的作品。
 
《降临》
 
当然,这些工作都需要长时间的投入。之前张悦然在谈女性作家的时候也说过,女性更擅长做长时间没有回报,或者没有外界给予赞许的事情,从个人经验来看,我很赞同这个观察。
 
坚韧是许多女性具有的品质,也是做成很多大事需要的品质。那些短期看来没有成效的事情,能不能通过长期主义让它开花结果,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但需要选择这条路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有耐心、有毅力。借用女诗人索德格朗的诗,我们必须徒步穿越太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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