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玩想象力游戏对商业至关重要——BCG亨德森智库主席马丁·里维斯的TED演讲

这张照片里是我的女儿们。这是上周六，她们显然在造一些东西，用着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和一些绳子，木块、娃娃之类的小玩意。于是我问她们，“这是什么？”她们说：“爸爸，这不明摆着是公主骑着龙飞去纽约拜访农场的动物朋友啊。” 这可真是再明显不过呢！

小孩子的玩耍常常能启发我，因为他们不怕去尝试不同的可能性。但有一点是小孩子知道而大人总忘记的事：玩耍并不只是为了开心。

作为一个生物学家，我知道玩耍会给人带来愉悦——你只要看看照片上的笑容就知道了——但玩耍还能有效地帮助学习，它能帮助孩子尝试新行为，不断地完善这些行为，并畅想那些现在无法做到但未来或许会实现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和成年人打交道的商业战略家，我依然建议要玩耍。事实上，玩耍在商业领域不仅可行，还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说迫在眉睫。让我来展开说说。

最近几年，企业的竞争优势正在加速衰退。在1980年，假如你公司的业绩优于竞争对手，你可能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都是这个行业的领导者，但现在这些竞争优势的有效期已经缩减到只有一年了。这意味着各行业的成功都可能非常短暂，而且要保持成功变得异常艰难及罕见；这也意味着“想象再想象”变成了新常态。为了保住领头羊的位置，或者仅仅是为了不要落后，企业都要不断地重新构想业务。

如果企业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业模式，那这就更不容易了。过去的成功会困住我们的想象力。事实上，我发现在商业领域中，假如不放开自己的思维，是不可能想出新策略的。

玩耍就是一个很好的开阔思维的方式。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建议各位高管在会议桌上玩乐高。虽然我这么做过，而且效果还很不错。我在这里要说的是，我制作了一系列锻炼想象力的游戏来帮助高管们拓展思维。你们想跟我一起玩游戏吗？

还好你们愿意。如果你一直以过去和现在的成就为标准来看待这个世界，并感到没法改变自己的视角，那我建议你玩“推翻企业的游戏”（Anti-Company Game）。这个游戏是这样玩的：拿一张纸，列出所有在策略上非常重要的事情——所有让你当下如此成功的事情，那些核心而神圣的事情。然后你把这些要素反过来，再列一张完全相反的表。然后根据这个推翻一切的列表，构思出一个你认为最好的商业案例。这所激发的奇思妙想会出乎你的意料。

举个例子，假如你是一家连锁酒店集团的CEO，通过这个游戏把所有的成功要素都反过来。我们来假设一下：很不幸，你不拥有任何酒店甚至房间，你甚至连一间酒店都没有管理过。荒谬——但也有可能——老实说，我们有时很难分清荒谬、陌生、未尝试过的和让我们不舒服的事之间的区别。谁又敢说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事，就不可能变成一个很棒的主意呢？事实上，假如连锁酒店集团的高管在2007年前玩过这个游戏的话，那他们可能会预见到爱彼迎（Airbnb）的诞生，这是一个旗下没有任何酒店的酒店公司。那么这些高管可能已经成功地通过自我改革而安全地渡过这个行业的巨变。

让我们再玩一个“异见者游戏”（The Maverick Game）。在你的行业边缘——在所有的行业边缘——都会有一些特立独行的公司。他们挑战着现有的商业模式和商业愿景。事实上，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的规模实在太小了，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早晚会被淘汰。我们很容易忽视这些公司，因为他们很多都是小公司，所以我们容易带着偏见去忽略他们。许多初创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倒闭了。你也很容易用你的商业经验去检视这些公司：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的商业模式究竟行不行得通？他们究竟有没有盈利？与其站在自己的舒适区里评价他们，倒不如假设他们对未来的预测是准确的。设想一下，假如这是你的商业模式，它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尝试找到能运用他们模式的最佳领域。

比如说，你是一家公司的CEO，你的公司主要生产用于制造半导体的设备，你自然会关注你的主要客户群体：电子行业。你应该会注意到，有一些特立独行的半导体公司尝试对你的专利和技术做出一些细微的改变。你很可能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实际情况中，行业领头羊布鲁克斯自动化公司（Brooks Automation）就决定认真关注这些公司，并打算从他们的研究中学习。当他们从这些公司的角度出发，他们发现，用来制造精密半导体的技术，也能用来处理一些容易被污染的原材料，例如生物样本。他们并不确定这项发现有多重要，但他们想象了一下，如何去利用该技术来储存、运输、标注以及识别生物样本。事实上，布鲁克斯已经成为自助生物银行这一新行业的领导者。这个项目非常成功，布鲁克斯在2019年9月宣布这个项目成为他们的主营业务。正是因为关注了那些特立独行的公司，他们才找到了通向成功的新道路。

经营公司的时候，不是所有事都会照着计划走。现实是，计划甚至会严重走偏。但你知道吗？这也可以是你灵感的来源。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来玩一个“事前诸葛游戏”（Pre-Mortem Game）。你的任务是，给你的公司写一份破产声明，写出那些一定能让你的公司在五年内破产的事情。直接导致破产的原因是什么？破产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会失败？公司是怎么走向失败的？这里的挑战在于，人们很容易陷入基线谬误（the baseline fallacy）的陷阱中。基线谬误是指认为目前的商业模式才是最低风险的选择。这在当时听起来好像不错，直到它开始出问题，而这时你再想去修正已经来不及了。你的员工其实就是早期的预警信号，他们会很早就察觉到公司的商业模式开始出问题，但他们很难发声。而且当该商业模式受到压力时，指出问题会让他们受到责难。但假如公司的高管可以创造一个能让员工畅所欲言的环境，那你就能利用员工宝贵的经验，看到公司的弱点、存在的缺陷以及公司高管忽视的事情。

你们有谁记得最近去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宫殿”吗？不记得了？确实，距离人们上次踏足这类银行营业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假如这些实体银行有玩过“事前诸葛游戏”的话，他们很可能会知道员工对支行客流量减少的担忧，这样的话，当像 Nubank这种新兴数字银行迅速抓住机会，成功说服拉丁美洲客户放弃传统的实体银行交易模式时，他们应该就不会如此惊讶了。如今在拉丁美洲，Nubank已有超过四千万名客户。

只有当你以这种方式将你的弱点完全暴露出来时，你才可能有动力来重新构想你的业务。这也是为什么罗马天主教会在十六世纪设立了魔鬼代言人（Devil’s advocate）这一个职位，去预测任命新圣徒可能产生的结果。他们的预测是通过在领会上帝的旨意之外，想象魔鬼可能说的话、提的建议或反对的意见来实现的。

所有人、所有员工和团队以及所有公司都能尽情利用自己的想象力。这是人类独有的一个能力。在商业中没办法发挥想象力，就意味着领导上的失败。商业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能玩耍。当领导者能接受玩耍以及想象力游戏的时候，他们就能成功激发员工的想象力，提出颠覆性的新策略，保证企业未来的长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