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俄国平行指挥体系：普里戈津咆哮的背后

2023-05-12 14:05

摘要：本文是Re-russia的观点，仅供参考。

1、从闪电战到危机中的指挥轮换

在 5 月初发布的两个视频中，瓦格纳 PMC 的赞助人叶夫根尼·普里戈津 (Yevgeny Prigozhin) 越界了。在雇佣兵死亡者尸体堆的背景下拍摄，他对当前的军事指挥部进行了一连串的脏话。他宣布，几天后，他将从战斗阵地撤军。从本质上讲，普里戈津是在说，他认为自己没有义务服从俄罗斯驻乌克兰集团的统一指挥结构，尽管普京已将其委托给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 (Valery Gerasimov)。

普里戈津与俄罗斯军方领导人的冲突上一次爆发是在 2022 年 12 月底。然而，当时瓦格纳的普通士兵对指挥部进行了粗言秽语的侮辱，而普里戈津只是表达了他对他们信息内容的声援，当时没有威胁要自愿退出战斗阵地。

在去年这一事件之后，据报道，普京不得不亲自干预以解决瓦格纳和俄罗斯总参谋部之间的分歧。在这两种情况下，普里戈津都需要公开宣称来解释一个事实，即瓦格纳PMC，它被认为比效率低下的俄罗斯常规军事单位更有效率，普通俄军根本无力拿下巴赫穆特。俄罗斯军队自2022年8月上半月以来一直试图占领这座城市。但这场冲突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反映了整个政府管理和领导的不稳定、冲突甚至混乱的气氛。“行动”发生在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的14 个半月内之一系列糟糕的军事架构。

去年2月，克里姆林宫基于乌克兰武装部队不会进行强烈抵抗的假设，认为入侵乌克兰的闪电战计划不需要制定真正的军事战略、实施机制或任命负责协调持续作战的人员军事行动。这种错误估计是基于这样的假设，即军队将胜利地进军乌克兰，而不是战斗。因此，没有必要组织一个统一的军事领导层，因为弗拉基米尔普京将最大程度上成为胜利进军的政治受益者。

然而，即使在最初的闪电战失败之后，克里姆林宫也没有任命任何指挥官。美国战争研究所（ISW）的专家认为，普京不愿任命指挥官是出于政治考虑，将这种情况比作约瑟夫斯大林和格奥尔基朱可夫元帅之间的嫉妒和猜疑。然而，泄露的秘密数据表明，原因可能更深层次：

据消息来源称，总参谋部负责人格拉西莫夫刚开始可能反对旨在占领乌克兰东部和基辅的全面入侵。在此背景下，普京显然认为格拉西莫夫不是在最初计划失败后管理“行动”的可靠指挥官。

他第一次尝试真正建立一支已经处于战争状态的军队的领导层是（未公开宣布的）任命陆军上将亚历山大·德沃尔尼科夫（Aleksandr Dvornikov）于 2022年4 月担任乌克兰集团军的指挥官。然而，这一任命未能改变毫无准备的军事行动的进程，也未能满足普京不切实际的期望，普京希望在 2022 年 5 月 9 日胜利日之前控制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因此，根据ISW，Gennady Zhidko 将军于去年 5 月底取代 Dvornikov 成为该集团的负责人。

该集团管理改革的下一阶段发生在 2022 年 6 月，当时日德科建立了作战集团——南部、西部、中部和东部——每个集团都有自己的指挥官。但职责分工始终没有公开，造成军民混淆。7月和8月，在俄罗斯进攻停滞的背景下，几乎所有集团的领导人都被更换了。

2、将军们的冲突管理

然后，在初夏，在普京对军队的不满中，叶夫根尼·普里戈任 (Yevgeny Prigozhin) 实现了明星般的崛起。他被授予全权招募囚犯以扩大瓦格纳 PMC 的规模。据俄罗斯监狱基金会负责人奥尔加·罗曼诺娃 (Olga Romanova) 称，第一次招募囚犯是在 6 月下旬。她还估计到 9 月，这家私营军事公司已经招募了 11,000 人。据 ISW 分析师称，哈尔科夫和赫尔松的尴尬失败促使克里姆林宫加强与俄罗斯爱国激进分子的联系，这些激进分子可以建立并进入自己的准军事组织，例如卡德罗夫和普里戈津。

去年10月，普里戈任和卡德罗夫热烈欢迎任命苏罗维金将军为新任作战总局司令，这是短短五个月内第三位担任这一职务的人。ISW 分析师指出，这加强了瓦格纳 PMC 的地位，后者接管了攻占巴赫穆特的攻势，并开始从俄罗斯武装部队接收大量武器和弹药。根据英国情报，瓦格纳的军队人数最多时达到 50,000 人，大约是 2022 年 2 月入侵前夕集中在乌克兰边境附近的俄罗斯集团规模的四分之一。同时,据白宫方面估计, 到 2023 年 2 月，瓦格纳已经损失了多达30,000人。

无论如何，他们未能在秋天之前拿下巴赫穆特，这导致克里姆林宫的情绪出现新的逆转。2022 年 11 月至 2023 年 1 月期间，四名集团指挥官中的两名以及负责后勤的国防部副部长和空降部队司令再次被替换。与此同时，尽管受到瓦格纳派和俄罗斯爱国博主们的激烈批评，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仍被任命为统一集团的新指挥官。这是在普里戈津的瓦格纳无法招募俘虏的同时发生的，这意味着瓦格纳无法再补充他的军队。

但是，许多人预计俄罗斯军队会进行的冬春攻势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或者至少收效甚微。在此背景下，武装部队和国防部的领导层又进行了一系列轮换。此外，ISW 分析师认为，这一新的失败促使普京将乌克兰“行动”的责任分摊给相互竞争的军事派系。特别是，据媒体报道，普京在4月访问占领区期间会见了新任命的空降部队司令捷普林斯基将军，以及此前被解除中央军区司令职务的拉平将军. 正如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解释的那样，捷普林斯基（除了担任空降司令一职外）和拉平现在也是格拉西莫夫在整个乌克兰集团的副指挥官。1 月，Surovikin、Oleg Salyukov 和 Alexei Kim 将军被宣布为格拉西莫夫的副指挥官。

三个月后，三个人中的两个被替换了。值得注意的是，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都没有陪同普京出访和与军方会面，此举被观察家视为他们信誉再次下降的迹象。普京在位于沃斯托克的国民警卫队总部与军方举行了会谈。

3、平行指挥的政治收益和军事代价

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失败部分是由于人事政策混乱，俄罗斯军队的指挥结构变得越来越分散。与此同时，正如 ISW 分析师敏锐地指出的那样，普京关于军队的人事决定遵循与其国内政治相同的逻辑：总统倾向于轮换官员而不是直接解雇他们，以保持他依赖竞争派系的能力，使他们相互对立，并充当这些团体之间冲突的仲裁者。

军事领导层及其政治游说者的人事变动和支持从一个派别转向另一个派别表明，政治目标仍然是普京的首要任务，即使这会导致“行动”的管理质量下降和可能失去对军队的控制。

在现阶段，很难说军事指挥结构的解体会进行到什么程度。然而，普里戈津与军队领导层之间冲突的再次爆发说明了事态发展的程度。一方面，普里戈津毫不夸张地公开宣布不服从普京任命的指挥官。另一方面，2022 年 11 月被任命为负责后勤的国防部副部长并于 2023 年 4 月被免职的米哈伊尔·米津采夫作为瓦格纳领导层的顾问参与了普里戈津的行动，而辞去领导层职务的拉平中央集团，现为统一集团副司令员。最后，从联合集团指挥官降职为副指挥官的 Surovikin 将军，现在，根据普里戈津的说法，他亲自监督瓦格纳 PMC，并代表其在统一司令部中的利益。因此，竞争和冲突的军事结构将军队的高级将领“分散”到不同的“家”。

管理冲突是历史上俄罗斯政府不可或缺的特征，这通常只会加强领导人作为仲裁者的地位。但是，最终会削弱领导者权威的无法管理的冲突可能是由于管理冲突逐渐失控而导致的。

在一场不成功的战争中，这种事态发展的风险会增加，因为对于将领们来说，转移失败的责任变得比扭转战场局势更符合自己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某个军事将领可能会试图将失败描述为“背叛”的结果，是对真正爱国者的“背后插刀”。普里戈津行动的形式本身就是为了推卸责任，不仅仅是对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的声誉造成最大的、实际上是无法弥补的损害，同时也更容易获得俄罗斯社会中支持战争公众的同情。

但这对接下来的战争本身来说，无疑是危险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