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飞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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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的靴子真实落地了。

百度文心一言是今年3月对外测试，但大模型的能力去年底就内部上线了。广告商用AIGC制作广告，销售线索增加20%，也就是说，比之前人工广告多招来20%的点击。还有广告商用AIGC代替人工客服，反应更快也专业，个别广告商销售线索增加100%，而且人工成本省掉一块。

然后今天发布的一季度财报，营收311亿，同比涨10%，净利润57亿，同比涨48%，都超过预期。搜索促成的电商GMV，同比涨55%。萝卜快跑66万单，同比涨236%，这是目前全球最大的自动驾驶提供商。对了，3月份百度智能云上产生的销售线索，同比涨400%。

这是GPT引爆以来，中国企业做出的，有数据和产品支撑的第一份战绩。成本降低、收入提高、产品变脸，三位一体。既然第一脚已经踩实，接下来是全面压上。把文心一言嵌入搜索的“AI伙伴”开始内测，可多轮对话，搜实时信息，标注来源，还能文生图。百度文库内测“AI 文档助手”，15秒内生成完整文档。李彦宏讲，大模型是Game Changer，彻底改变云计算的游戏规则，过去卖算力、看速度，今天要看智能不智能，成本低不低。

球场上，大部分当拉拉队，少数人倒脚、传球，只有一两个可以射门。现在这个混战里，有人喊着做中国的OpenAI，有人发誓年内做出最好的大模型，有人开空头支票招人，有人碰瓷大厂来给自己长脸，可百度飞轮已经启动了。

增长飞轮，就是场景、收入、算力算法，三环相扣。有现成的使用场景，不用从零开始，这是第一位的。有场景就有现成的用户，每时每刻有数据反馈，灌入算法，打磨，然后随时回到场景里检验。有场景有用户，就有收入，源源不断买更多算力。

这个飞轮一旦动起来，从零开始的团队如果想做同样的事，不管找风投砸多少钱，基本打水漂。在GPT横空出世，把行军路线图指明白了以后，就看迭代速度，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商业的本质是效率竞争。京东当年和苏宁争3C产品的天下，苏宁毛利率是12个点，京东是15个点，所以京东决定只赚一个点的利润，这样苏宁就不得不亏两个点，就被这两个点拖死了。今天特斯拉有最高的毛利率，它一降价，那些本来赚钱的就可能不赚钱。理论上，只要特斯拉产能跟得上，愿意贴着成本卖车，所有人都一夜之间爆亏。

同样有技术积累、有使用场景和强现金流的，国内也就六七家，其中有可能跟苹果、特斯拉一样做成“垂直整合”的，再减半。最底层的芯片，百度有昆仑，芯片之上的操作系统，有飞桨，操作系统之上的大模型，有文心一言，再上面的应用，有搜索、智能云，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

垂直整合之所以强，是内部协调，把损耗降到最低，不必为了跟外面的东西配套而妥协，一妥协，性能和体验就受伤。但垂直整合又很难，每一样都要做，需要击穿各个细分领域knowhow的时间，百度十年投下去1000亿，就算今天一年投下去5000亿也换不来。

经过端到端的优化，效率稳步提升。举两个数据。文心一言内测不到两个月，推理成本降到原来1/10，也就是可以并发服务原来10倍的用户。另外，算力的利用率提升1倍，因为飞桨一方面向上跟大模型协同，一方面向下承接芯片，相当于芯片的“指令集”，三层同时适配，激发芯片的潜力。

前几天，OPPO解散了做了四年、投了数百亿的芯片业务。据说是段永平用小号在网上评价: 错误要及早纠正，再大代价也是最小的代价。

做芯片是雄心壮志，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一个错误的行业。2019年立项时，手机业蓬勃向上，但这两年严重萎靡，去年全球出货量跌了11%，OPPO跌了22%。在一个下滑市场里，很难提供足够的资金。苹果一降价，就把所有人的利润吃进去，即使研发出来，打磨需要时间，让用户接受需要时间。一个萎缩的市场，很难为这个时间买单。

2019年中国手机业如日中天，三股力量华为、OV、小米。后来华为被断了芯片，O自己做芯片折了，而小米跑去造车。在这个行业里，拿走大部分利润，还能逆势增长，抢别人份额的，就苹果一家，从芯片到系统到软件，自己全做，垂直整合。

今天在AI行业各种吆喝，抢钱抢人干大模型的人，跟2019年中国手机三大家何其神似。在风口里，在鼎盛期，才想着要往回补课，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管什么时候，最不缺就是聪明人，缺的其实是笨人。

什么是笨人？王传福算一个。今天比亚迪一家出货量，比其他所有加在一起还多，但比亚迪从95年开始造电池，28年了，比亚迪从03年开始造车，20年了，包括电机、电控、发动机，几乎所有关键部件都自己搞。过去20多年，电动车没井喷前，没人关注王传福，聪明人都想做风口上的猪，笨人才会守株待兔，笨鸟才会先飞。

现在看起来，百度也够笨。2013年开始投人工智能，去硅谷找吴恩达这个量级的大咖，跟谷歌一起竞价“AI教父”Hinton的团队，虽然竞标少了几千万输了，但至少上了牌桌。2015年李彦宏在两会上发言，提出做「中国大脑」。2018年开始做操作系统，投入不封顶。2019年有了参数过亿的大模型，2021年开始转向生成式的大模型。这是笨人，在守株待兔。

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在于信心。聪明人，因为看见所以相信，是现实派。笨人，因为相信所以看见，是理想派。聪明人明白过来的时候，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笨人下决心的时候，都是台风之前十年二十年。如果最后赢家都是后知后觉的聪明人，世界就不公平。

不管是哪个笨人最终跑出来，前面都是星辰大海。蒸汽机把热能转化成了动能，人工智能把电力转化成智力，一切付得起电费的人，都可以直接调用计算能力，直接使用人类积累的智力，不管种地的，摆地摊的，还是做豆腐的。黄仁勋讲，万物计算时代，将是一个万亿美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