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 | 中美政经论坛（第十二期）《拜登政府的联盟战略：运行逻辑与战略布局》 报告发布与研讨会成功举行
6月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主办的中美政经论坛（第12期）于线上举行。中国与美国作为世界大国，其政经交往对两国及世界均具有重要影响，对于加强中美关系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为此，人大国发院设立了中美政经论坛，旨在搭建跨学科的学术与智库平台，定期组织团队深入挖掘关键问题和核心问题并发布中美研究的最新学术成果。邀请学界同仁进行讨论碰撞，提供一些新的学理支撑和前瞻性的判断，从而助力学界对美国及中美政经关系的学术研究与讨论。中国网、新浪微博、陆想汇、学说科技等多家主流媒体平台联合线上直播。
本期论坛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刁大明主持，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左希迎执笔报告。相关领域知名专家学者李巍、陈文鑫、高程、刘卫东和刘元春联合解析。
论坛第一单元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左希迎发布题为《拜登政府的联盟战略：运行逻辑与战略布局》的报告。
报告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内容展开：
一、拜登政府调整联盟战略的理论基础
二、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基本布局
三、美国联盟战略的未来走向
四、中国应对美国联盟战略的战略思路
一
拜登政府调整联盟战略的理论基础
拜登政府联盟战略调整的主要动力来源于应对中国的挑战。因此，将拜登政府的联盟战略嵌套在美国大战略上进行考察，更容易得到符合现实的答案。拜登政府的联盟战略设计首先是基于其对外部威胁的评估，然后确定美国要实现的目标，最后是通过联盟战略来实现其战略目标。一是聚焦威胁。拜登政府将中国视为前所未有的对手，并意识到遏制、围堵、打压中国的时间紧迫性，所以拜登政府基于其对外部威胁的评估选择了团结“自由世界”，依靠盟友和伙伴来遏制、围堵、打压中国。二是积蓄力量。拜登政府将外交政策制定返还到专业人士手中，并试图通过聚焦国内建设来重振美国民主。三是回到冷战。面对来自中国崛起的冲击，拜登政府在大战略设计上的核心目的是重新界定自由国际秩序的边界，试图将中国等国家排挤出其主导的国际体系，从而通过联盟战略来实现其战略目标。
二
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基本布局
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最终目的是构建一个闭环生态体系，形成类似于冷战时期的西方阵营，从而在各个层面实现嵌入与融合，整合政治、经济和军事三个领域，最终实现对中国的全面围堵。一是重整旗鼓，恢复军事-经济一体化联盟体系。拜登政府试图依靠联盟体系遏制、围堵、打压中国，其核心措施是重新整合军事同盟和经济联盟，再次构筑类似冷战时期的军事-经济一体化联盟体系。二是清理门户，挤压中国在自由国际秩序中的影响力。美国试图团结盟友来对抗中国，通过推动“民主”这一具有美式政治正确的价值观，迫使盟友选边站队，从而维系一个收缩版的自由国际秩序，实现“清理门户”的目的。三是巩固护城河，重振国内和国际的辅助体系。拜登政府从两个方面入手整饬辅助体系，一方面不断强化国际层面的贸易管控体系，要求盟友在出口管制上配合美国，另一方面强化国内层面的出口管控制度，坚决使用财政部、商务部和国务院的制裁体系，这将会对中国形成了巨大的钳制。
三
美国联盟战略的未来走向
作为美国遏制、围堵、打压中国的核心工具，联合盟友和伙伴将在未来美国外交政策中继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不管哪个党派抑或哪位候选人当选美国下一任总统，大概也不会改变这一点。在未来若干年，美国联盟战略将会继续延续现有的趋势。也就是说，尽管在具体策略上可能有所差别，但是在宏观趋势上将难有大的调整。即，美国将继续构建应对大规模战争的军事同盟体系，继续通过联合盟友打压中国以重塑全球产业链，继续联合盟友收缩自由主义的战线。第一，美国将构建应对大规模战争的军事同盟体系。未来一段时间，美国将从以下四个方面继续团结盟友，提升应对大规模冲突的军事能力，为台海地区可能爆发的大规模冲突做准备。一是美国将要继续强化澳英美三国在攻击型核潜艇的技术合作，提升美国及其盟友威慑中国的能力；二是美国会继续推动日本、韩国和菲律宾为将来台海地区的冲突做好准备；三是美国将拉拢印度，作为其印太战略的核心伙伴；四是美国将继续推动东盟国家选边站队。第二，美国将继续通过联合盟友打压中国以重塑全球产业链。拜登政府试图构建供应链韧性不仅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美国企业对中国的投资，并且塑造了美国核心盟友的供应链战略。虽然欧洲国家、日本、韩国和台湾当局对美国强化供应链联盟有不同立场，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契合了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利益诉求。在美国的推动之下，美国盟友和伙伴已经积极配合，形成了浩大的阵势，未来这种历史趋势将持续一段时间。第三，美国将继续联合盟友收缩自由主义的战线。二战以后，美国主导构建了自由国际秩序。在这种秩序下，美国不仅需要向国际社会提供公共物品，维持一个多边主义的国际经济秩序，而且必须通过国家干预来维护国内经济稳定和社会安全，确保中产阶级支持其奉行深度介入世界事务的外交政策。因此，美国主导的自由国际秩序能否存续，有赖于其在外交政策和国内政治之间维持微妙平衡。近年来，随着美国在全球绝对主导时代的终结，美国将抓住主要盟友，在国际秩序上收缩战线，推动阵营对抗的形成。
四
中国应对美国联盟战略的战略思路
面对美国纠集盟友来遏制、围堵、打压中国的历史大趋势，中国必须在大战略上进行通盘考虑，制定长期、全面、多域的应对思路。第一，中国应对美国的联盟战略，需要坚定信心，谨慎管控台海地区可能出现的危机，既要避免倒向俄罗斯，又要避免被美国胁迫，另外可从欧洲国家身上着手，通过多种措施引导这些国家采取相对友好的对华政策。第二，紧紧依靠中国作为超大规模国家的优势，牢牢吸纳周边国家。培育周边国家的战略自主性，对冲美国要求周边国家选边站队的压力，并善用威慑和经济制裁的手段，通过国际规则、双边协议和国际理念塑造周边国家的行为，进而为自身外交政策服务。第三，全球供应链体系重组会对我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产生重大影响，中国需练好制造业内功，破解美国产业链联盟。具体而言，应定期审查我国供应链的基本情况，补齐短板和锻造长板，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的能力，创立或优化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制度和规则，并重点关注印度和越南这两个美国设计中承接中国产业转移的国家。
论坛第二单元，各位专家就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基本布局和未来走向，以及中国如何应对美国联盟战略的战略思路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美国研究中心主任李巍对报告进行了补充，指出此次拜登联盟的战略动员主要从安全和意识形态两个方面进行的。其次，他还对联盟的概念进行了辨析，指出除了传统的军事联盟之外，经济联盟的重要性日渐凸显，其中主要包括技术联盟、产业链韧性和矿产资源三个维度。最后，他对竞争的结果也进行了两个极端的猜想，一是联盟强化抑制中国的发展，二是庞大的联盟成为美国不可承受之重，结局将由时间来证明。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执行所长、研究员陈文鑫认为报告对拜登政府的联盟战略做了非常全面系统地分析，并从三方面发表了自己对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见解。一是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排华性，主要表现在美国构建排除中国的压缩版自由国际秩序。二是拜登政府联盟战略的意识形态性。意识形态在拜登政府联盟战略中只是一个手段，并不是他看待这个世界的基本出发点。现在拜登政府联盟战略很多是以意识形态为旗号，实际上更多的是现实主义的考虑。三是关于拜登政府联盟的有效性。拜登政府和他传统的盟友在印太方面的多动作是给中国造成更大的军事威胁。另一方面，美国想拉拢中间地带，并推行联盟战略这方面的努力还有待观察。
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高程从拜登政府联盟战略和特朗普政府的区别谈起，并对美国主导的世界领导权三个层次进行分解。第一层次是世界格局权域分配上的主导权；第二个层次是全球公共领域治理上的主导权；第三个层次是在意识形态意义上的主导权，主要体现在价值观领域。其次，高程研究员还提到了一个“非典型冷战”的表述，具体表现在：一是中美之间是不存在军事联盟体系之间的竞争和对抗；二是中国实际上仍在美国主导的经济全球化体系中有深度参与全球分工和地区分工；三是中美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的差异不大可能发展成为两大意识形态阵营的对抗。最后，高程对于如何破解“非典型的冷战雏形”表示，我们要主动增加塑造的能力和空间，通过坚持走和平发展的道路，从而再次固化合作发展的主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当代美国评论》执行主编刘卫东对报告内容表示了高度赞同，并对其中的联盟类型、目标等做了补充。他首先指出了什么样的国家会选择成立联盟，包括考虑到自身力量不够、防止盟友搭便车的行为、以及将盟友纳入到自己规划好的轨道等等。随后，他又对联盟的类型进行了区分，包括有形、固定的传统联盟，所谓的民主国家峰会，和建立议题伙伴。另外，他还补充了一些新观点，一是关于研究不同国家的结盟原因问题；二是新冷战的概念和内涵问题；三是美国施压工具的问题；四是如何看待俄罗斯在中美两国之间所起到的作用，五是中国的不结盟政策是否有必要维持下去，以及为扩大朋友圈，以往的政策是否需要进行适当调整。
上海财经大学校长、党委副书记，中国人民大学原副校长刘元春表示，去年美国出台的几大法案标志着中美关系已经进入到一个新阶段。新阶段是在传统合作竞争的基础上，全面强调战略性的竞争和遏制。这种遏制在经济上、军事上、政治上都进行了全面的推动，特别是价值观意识形态方面的竞争，更加制度化、体系化、法律化，是值得我们警惕的。此外，刘元春校长还提出了中美之间并不是冷战思维，不合作也不能被简单地认定为是遏制。既然不是冷战，在竞合状态下，更需要我们有立体性、多层次、多方位的战略思维。最后，刘元春校长认为要坚持战略定力，保持战略乐观、战略审慎，寻找并抓住新的战略契机，大力发展创新技术，加强与周边区域的合作，从而走出我们自己认定的战略道路。
文稿来源：人大国发院
微信编辑：张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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