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老祖宗的“指鹿为马”还能进化?
┃一时强弱在于力
千秋胜负在于理
谁能想到,老祖宗的“指鹿为马”还能进化?
©/文 赛艇队长
编:瑞秋的春天
在古代,大部分官员都有一项技能,叫做睁眼说瞎话,他们中的典型代表就是赵高的“指鹿为马”,其他人迫于赵高的淫威或者是其他因素,也会附和跟着胡说八道。
◇ 连环画《指鹿为马》
虽说指鹿为马在古代社会只出现过一次,但古代官场上从不缺逼人睁眼说瞎话的时候。
春秋时期齐国权臣崔杼因为不满国君齐庄公给他戴绿帽子,于是找机会杀了国君另立新君,自此他独揽齐国朝政一手遮天。国君都换了齐国的史官自然要有所记录,崔杼示意史官写齐庄公是暴病身亡,但史官坚持写“崔杼弑其君”,哪怕是人身安全遭到威胁也不就范,崔杼一怒之下连杀了两个史官,但第三个史官仍然这么写,看这些崔杼也不敢再杀,他也怕手底下人造他的反,不过如果那位史官贪生怕死,那齐庄公死亡的真相就要被彻底掩盖了。
◇ 电视剧《东周列国·春秋篇》中的崔杼与齐国史官
在这样的环境下,大部分官员都要和领导保持一致的,当领导需要他们胡说八道时,他们就必须有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西汉时期汉昭帝病死,因为他没有子嗣,他的侄子昌邑王刘贺进京继承皇位。能选他登基的原因有很多,当时汉朝的朝政由大将军霍光把持,他现在最需要一个不能威胁到他地位,对他言听计从的皇上。昌邑王刘贺岁数小,在朝中没有自己的势力,因此皇位才落在他身上。
不过,刘贺登基之后没有霍光想的那么孝顺,他不但不听指挥,反而大力提拔昌邑王时期的旧部老臣。霍光知道这个人难以控制,便与大司农田延年等人商议废帝,在霍光的一番操作之下,马上就收到了列位臣工送来的弹劾奏折,上面写刘贺在当上皇帝之后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经过统计刘贺登基只有27天,然而干下的恶事却有1000多件,于是在征求皇太后意见后,下令把刘贺废为昌邑王,又重新提拔汉武帝曾孙刘询登基,是为汉宣帝。
◇ 影视剧中刘贺形象
刘贺之所以被废表面上是因为他昏庸无道,但更重要的事是其培植亲信,企图脱离霍光控制,霍光可是一代权臣,桑弘羊那些前朝重臣都被他灭了门,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刘贺自然是手拿把掐。所以在他的授意下,朝中大臣开始上奏章弹劾皇帝,弹劾了1000多条。
既然群臣都能上书说瞎话,那史官在记录历史的时候瞎编滥造点东西也是情有可原的。
三国时期,魏国第四任皇帝曹髦去杀司马昭结果被反杀,在《三国志》中就被描写成了这个样子,说曹髦登基之后毫无人伦,残杀无辜,整天就知道喝酒享乐,司马昭和太后两个人苦苦相劝,但曹髦就是不愿浪子回头,反而是站在太后的宫门口骂街,往太后的宫殿里射箭。太后想把他废掉,多亏了司马公宅心仁厚,想要拯救这个迷途少年,这才又给他当皇帝的机会,然而曹髦不死悔改,反而要杀司马昭,结果一不小心被反杀,最后只以庶人礼下葬。
◇ 电视剧《三国演义》中曹髦率兵诛杀司马昭
完全把他写成了一个中二少年把自己作死的故事,而在唐朝编的《晋书》里又是另一番画风,曹髦不满司马昭专权跋扈,准备带兵除掉奸臣,结果自己被司马昭手下的成济给杀了。两部史书里,为啥《三国志》把曹髦写的那么不堪?因为,陈寿写完《三国志》正是在晋武帝司马炎太康六年,他要把曹髦之死如实写下来,全家估计都得物理消失,所以,必须睁眼说瞎话。“宅心仁厚”司马昭想拯救问题少年,怎么可能呢?
中国古代在这种长期睁眼说瞎说的熏陶下,久而久之官员们也就有了主动迎合上意去说瞎话的习惯。
◇ 唐太宗李世民画像
唐太宗时期,有一天李世民在花园散步时,随口对身边的一棵树夸赞道:“这棵树长得不错”,右卫大将军宇文士及听后立马就说这棵树长的确实好,然后从头到脚把大树夸了一遍,还说大树长得好是因为离皇帝近风水好。
不过,李世民对宇文士及的马匹不太受用,听完立刻神色严厉地说:“我就是随口一说长的不错,没想到你用这么多话捧我,魏征经常告诉我离小人远点,你就是那个小人吧?”宇文士及看着看到这场面不但不慌,反而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宰相和大臣们经常犯颜直谏,弄得陛下很生气,如果我再不顺着您一点,您连做皇帝的乐趣都没有?”
宇文士及这通真诚的马匹算是拍到点子上了,李世民听完马上就心情舒畅了。
其实李世民在位期间经常明里暗里的试探大臣,一边提示大臣要多向自己劝谏,要是大臣们说的自己不爱听了轻则一顿,重则贬官流放弄得人心惶惶,这才会出现宇文士及胡说八道的事情。李世民本人最喜欢睁眼说瞎话的,自己弑兄篡位还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授意史官把李建成说成一个人渣,在宇文士及这还开始装正经,实在是脸都不要了。
◇ 陆陇其(1630年—1692年),字稼书,浙江平湖人,学者称其为当湖先生,清代理学家。
不过,古代也有坚持原则不去睁眼说瞎话的官员,清朝御史陆陇其年轻时候就被自己亲妈这么教育了一番,在吃晚饭前,陆陇其的亲妈把中午吃剩的半条鱼翻个身,假装成一条新烧的鱼。她一边叫儿子吃饭,一边对儿子说这是条新做的鱼尝尝手艺。陆陇其看的直楞,这明明是中午吃剩下的半条鱼,然而老太太立刻板起脸就对他批判一番,陆陇其赶紧连忙下跪赔礼说:“孩儿不孝,顶撞了母亲。母亲说的对,我看错了,这的确是刚烧好的鲜鱼。逆子惹母亲生气,该打该打。”
没成想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说:“这明明就是半条剩鱼,你为啥说它是一条鲜鱼?为娘担心你若赶考得中,初为父母官,畏惧权势,践踏王法,才这般试探与你。不料你现在这样就懂得曲意迎合,轻易改变自己的主见。日后,你若为官,在官场定会遇到霸道的上司,利欲熏心的权贵,如果你也这样百般迎合,随着他们指鹿为马,到时候你怎么伸张正义,匡时济世?”
后来陆陇其也算是不负母亲的嘱托,经常据理力争跟皇帝的政策对着干,也深受当地民众的爱戴,当然了结果就是官运不怎么亨通。
古代人为啥喜欢睁眼说瞎话,还是因为恐惧,刚才说的这几个例子,如果是某句话触了逆鳞,轻则罢官养老,重则脑袋搬家。方孝孺因为不肯说瞎话全家都没了,求生是人的本能,不是谁都能像方孝孺那么勇敢,更多数人为了活命,为了混口饭吃,只能遵照上意把白的说成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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