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正式调出"三有"名录!"人猪大战"频频上演…
国家林草局30日公布新调整的《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在部分地区致害严重的野猪已被调出“三有”名录。
据了解,新调整的“三有”名录共收录野生动物1924种。与2000年首次发布的原名录相比,在基本保留原有种类的同时,新增了700多种野生动物。对原名录所列物种中在我国没有自然分布的,或广泛分布,种群数量极高,无灭绝风险,甚至可能造成危害的等情形予以调出。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正旺说,此次名录调整,在科学评估陆生野生动物的生态、科学、社会价值基础上,充分考虑有关物种的种群变化、面临的威胁、社会关注度等多方面因素。对脊椎动物,尽量做到应保尽保;对无脊椎动物,由于其种类繁多、多数种类数量庞大,对某些确有必要保护,且符合调整基本原则的种类予以列入。如文须雀、草原百灵等被新增列入。
“通过调整扩大保护范围,将为打击破坏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的行为、非法经营利用活动提供法律依据,有利于促进保护管理能力和社会公众保护意识的提高,推动自然生态的保护和改善。”他说。
对于将野猪调出名录,中国林科院森林生态环境与自然保护研究所研究员金崑解释说,野猪这个物种已不存在生存威胁,很多区域种群数量过高,符合调整基本原则。目前全国31个省份中28个有野猪分布,其中26个省份的857个县(市、区)存在野猪致害,对当地群众的生产生活造成了不利影响,且这一趋势日益严重。从有利于社会发展和群众生活的角度看,有必要将野猪调出名录。
他同时表示,将野猪调出名录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捕杀。野猪调出名录后,开展猎捕活动程序更加简便,但仍然要坚持保护优先的原则,严格遵守禁猎区域、禁猎期、禁用猎捕工具和猎捕方法以及国家枪支管理等法律法规的规定。
金崑还说,将野猪调出“三有”名录后,按照新修订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其造成的损失仍属于致害补偿范围,受损群众仍可以依法获得补偿。
“人猪大战”频频上演
近年来,关于野猪闯入人类生活区的新闻频频曝出。“野猪畅游南京玄武湖”、“野猪横渡黄山太平湖”等消息频频登上微博热搜,评论中不乏“二师兄”、“烤乳猪”之类的调侃。但对于不得不和野猪打交道的农民来说,这些事就不那么有趣了。
尤其是在2021年,发生了多起野猪伤人致死及捕杀野猪而引发的社会新闻,引发舆论广泛关注。
2021年5月,四川省理塘县上木拉乡增德村党支部书记土登相巴,在巡山值守途中遭遇野猪攻击,因伤势过重当场身亡,年仅45岁。
而四川正是野猪致害的重灾区。四川省林草局提供的调查报告显示,近年来,随着我省国土绿化、生态修复等一系列重大工程的实施,野猪栖息地扩大。在四川野猪天敌少,繁殖能力极强,种群数量增长迅速,在局部区域超过了环境容量。
据多名野生动物保护专家组成的调查团队估计,四川全省野猪种群数量约82.10万只,主要分布于川西高原高山峡谷区及盆周山地,甘孜、阿坝、雅安、绵阳、广元、达州、成都等10多个市州野猪种群密度高。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每年各地上报野猪致害7000-8000次,毁坏农作物等造成的损失约2.15亿元。2021年北川、理塘接连发生野猪伤人事件。
山中野猪。(青川县林业局供图,资料图片)
“一群野猪一晚能将村庄附近2-3亩的土豆全部损毁。”四川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四川省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会长冉江洪介绍,野猪为杂食性动物,喜到种植土豆、玉米、红薯、油菜、稻谷等农作物的区域活动,吃完后还喜欢在地里打滚,经常导致农作物成片损毁。
被野猪毁坏的玉米地。(青川县林业局供图,资料图片)
为此,国家林草局批复的《四川省野猪危害防控试点工作方案》明确:试点县区组建猎捕队,在已得知的被野猪危害农田区域进行野猪猎捕。当年7月,四川在青川、朝天、北川、通江等4县区启动野猪致害防控试点,主要试点内容包括组建猎捕队伍、开展科学猎捕活动。但效果一度并不乐观。
对于基层林业部门而言,最大的难题是办不到枪支配置手续和持枪证。聘请专业的狩猎队对大部分地方而言在经济上划不来,而且狩猎队人手有限也不可能独自完成猎捕目标。
2021年11月,绵阳市江油捕猎救助中心曾赴通江县猎捕野猪。两天半时间,捕杀野猪仅8头。“不是我们不行,而是野猪攻击性非常强。”就在猎捕过程中,一只刚从国外进口、价值高达6万元的猎犬不幸阵亡。“没有优秀猎犬,没有枪,就不要贸然出手……”
频繁出没的野猪对农作物造成了损失,甚至威胁到人身安全,是否能私自借助工具随意捕杀?
几乎是与此同时,河南的一个案例再次提醒人们:不行。
2021年5月至7月,河南淅川县吴某、胡某夫妇在仓房镇清泉村某山地连续十几天使用绝缘木签、电丝网将地围起来,用电瓶、逆变器、警报器等设备狩猎野猪,捕获野猪八头以上。7月28日,淅川县公安局仓房派出所民警在吴某夫妇家中搜出整猪一头,猪腿25个、猪头2个、猪蹄4个,共重224公斤。经淅川县野生动植物保护中心认定,上述野生动物为野猪。经查,淅川县全境为禁猎区,全年为禁猎期,电网为禁用捕猎械具。
庭审中,被告人吴某辩称:“野猪给地里庄稼糟蹋得非常严重,才灭了它。麦子损失了30多亩,吃得也没啥了,100多亩玉米也被吃得70多亩绝收。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认罪认罚。”2021年11月,法院以非法狩猎罪分别判处两人:有期徒刑1年6个月,缓刑2年;有期徒刑1年,缓刑2年。
“人兽矛盾”频繁出现的当下,如何与动物、尤其是与行为更不受控的野生动物和谐共生,仍需要不断探索。
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王放此前对观察者网表示,“共生”需要大量的机制去推动。“我们不能只凭感情,只靠情怀去谈人类和野生动物共生。”
王放认为,要解决野猪的问题,首先需要补足数据,搞清楚究竟有多少野猪,它们分布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紧急情况下,可由政府组织小规模狩猎队进行猎捕。从长远来看,重新引入野猪的捕食者,恢复生态系统的完整性,才是根本的调控方案。同时,还要有更完善的政策去保障受损农民的利益。
王放提醒,对待野生动物,没有办法给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案,管理方式会随着检测到的数据和情况不断调整。
来源|观察者网综合新华社、川观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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