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吻,没上床,挺好
写在前面
夏天好像一直都是很适合看青春片的季节,橙色汽水,蔚蓝海浪,穿行马路街道,肆意的风吹拂,清凉扑面。
所以在听闻青葱计划影展后,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选了《过春天》。
昨天,我也的确顶着热浪出门,在影展的大银幕上重看了它,再一次确认了它是我近年青春片影单里的前三。
太轻灵了,也太饱满了,一种愈发稀缺的纯粹质地。
稀缺到,在当下去重写它,这部算不上老片的电影,其实一点都不会奇怪。
因为我们都得承认,《过春天》之后,迄今为止,国产青春片也还并没有迎来什么春天。
《过春天》
其实第一次看我就觉得,《过春天》如此受大家喜爱,是因为它没有把少女的成长拍得多么热烈跌宕。
相反,它截取了一段普适度很高的,安静向内的成长截面。
片名的双关涵义便很巧妙,一层指常说的走私,把货物带过海关,这也是故事的主体内容,单非家庭的佩佩(黄尧饰)因梦想和好友jo(汤加文饰)赴日看雪,意外牵涉到走私团伙,以灰色地带的碰擦加速她对世界的认知。
(注:单非家庭指的是香港人和内地人结合,生下孩子,《过春天》的佩佩父亲便是香港居民,而母亲是深圳人)
第二层便是比拟为青春的关口,佩佩不仅需要穿梭于深圳、香港两地,更徘徊在成长的临界点,一面是懵然无知的童真世界,一面是缤纷十色的成人社会。
电影给我们看的便是她将如何通过,实现心态的跃变。
而《过春天》的迷人,便是让这一“过”,倾向于情绪性的自然流变,如同对少女斑斓内心的温柔抚摸。
导演白雪为此有非常精心的技法调度,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复原了青春里特有的眩晕感。
说白了,就是意识刚刚启蒙,乍到成长关卡的不适,以及对物欲世界涌动的高度好奇与兴奋。
两者糅合一起,便是某种无所定向的个人情绪,近乎眩晕。
我们也从这说起吧。
一
眩晕感
《过春天》用了非常多的技法去制造眩晕。
一种体现在视觉画面上,手持镜头时有的失焦、动荡,以及对景物的部分模糊遮挡,都强化了场景的摇晃。
那场船上的庆生戏便是,船本身的不定感加上中景镜头的逼近游移,物品的传递和人物的肢体动态都一览无遗,是不规则的动态感。
对佩佩的描写也总是近处的旁观视点,透过人交错的手臂、面庞的缝隙、倾斜门框等去捕捉她的神情。
因为她是被jo被动拉入这场可以抽烟、喝酒,接近于成人演习的场合里,电影则放大了她作为参与者,也作为未入局者,内心的猎奇与无措。
包括佩佩总是奔跑,她混在匆忙谋生的成人中间,过喧嚣的马路街道,行人的面孔,和香港的都市背景总是局部失焦,外化了世界于她的模糊未知,一切都尚未定形。
后面在少女开始熟练于「过春天」时,那些闪烁感强烈的节点配乐,带着时尚走秀的潮流感,辅助表达的也是都市物欲于佩佩内心的侵染。
以及少女被走私团伙认可后,自认看见了部分“现实背面”的自得感。
另一层则是用动静物的对比,定格,来突出少女佩佩在眩晕里,时刻葆有的一种情绪底色——
无人共鸣理解,唯有内心翻涌色彩的孤独。
很多的躁动画面,定格到佩佩这里便是静止的,比如贸然跳下水后被救上来,她不急于上岸,只是静望水面。
在人群里佩佩也总是不出声的,只是存在,独自思索,消化一切。
更深一层,还有青春期里对情欲发生的眩晕感。
《过春天》里是没有真正意义的亲密戏的,只有夜景下未遂的吻,以及最后那段迷离光线里的互绑手机。
这两场佐证的都只是少女幽秘情思的发生。
在阿豪的秘密基地里,夜空加上少年结实臂膀的拉扯,佩佩和他靠得极近,那一刻她没有闪躲,而风吹起发梢,香港背景的霓虹也都失焦成光点。
外在景物的变幻,都在呈现少女平静表面下的汹涌。
绑手机则是借用佩佩和阿豪彼此的呼吸、胶带的刺耳拉扯作为场景音,配上高饱和度红色光晕的游离,拍出了形远而神交的梦魅欲念。
这样的留白便是表明,佩佩始终只能独自回嚼自己的成长情绪,和几乎所有的少年一样。
青春,是一个人的失落和热烈。
二
沉默的过渡
比这种孤独的眩晕更逼真的,是电影对成长,这一青春主题内核的人文刻写。
太多青春片着力于去捕捉外界原因对少年的影响,对少年真正的心态却疏于关怀。
而《过春天》回归了成长的本义,专注于对少女向内的摸索。
青春里,不仅点滴体验只关乎自己,连观念的跃变,也就是常说的成长,也完全关乎自己。
外力只是触碰,是引领,而不该是所有的因。
所以电影里所有的外力,于佩佩而言,都是克制的淡写。
比如用佩佩作为单非家庭孩子的苦楚,是以碎片来衬显的。
对母亲新找的“靠山”的本能抗拒,母亲牌友说的“孩子作业又是繁体字又是英文”的尴尬,过海关时亲戚说的讲粤语还是普通话的议论等。
Jo和佩佩的阶级落差,也多是停留在佩佩的一两句羡慕,没有延伸。
而更细腻铺开的,是佩佩的个人选择,以及自我观念的流动和变化。
你看佩佩第一次过春天,即接到了走私犯逃走时塞来的一包货,就给
到了明确的停顿节点,她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了不告诉安检人员。
这个停顿暗示的,便是选择对于个体意义的关键性,这是佩佩过春天的开端,也暗示了她将因这个开端,走上一段无可扭转的道路。
前后两次上山对比,涵盖的也是佩佩的观念流变。
第一次她跟阿豪上山,是被动的也是对香港并无具体认识的,她沉浸在被走私团伙接纳,被阿豪保护的温情里。
所以她的注意力不在风景,只在阿豪,这个近似成年人的男孩身上。
她对他的好奇也接近于对具象成人世界的好奇。
而后面一次佩佩上山,主被动关系便变了,她带着妈妈上去,不再穿校服而是穿得更明媚,白天的香港褪去了夜晚的浮华迷离,就像青春期对成年世界自带的崇尚和美化都被消解,只显出普通。
她说:“这就是香港啊。”开始梦醒。
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完成了从局部片面,到认知稍微开阔的过渡。
青春正发生,青春也已发生。
在这样的温柔注视下,我们真正「看见」了少女佩佩,也完成了对青春的怅然回望。
这份温柔出自导演白雪,她便是这次青葱计划影展里得到助力的其中一位。
开头没有好好说过这次影展,它的主题是“成为导演之前”,背后策展人是知名导演李少红与演员周迅,她们因电影结识,也愿共振电影荣光,热心扶植青年创作者,此次影展也是直接关注到近年新兴青年导演,希望以切实的项目支持,点亮他们的追梦之路。
在这次影展中得到了传播支持的,不仅有白雪,更有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表演系的梁鸣,其得到展映的处女作《日光之下》有着独自摸索的作者锐气;
还有本硕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黄璜,其作品《武林孤儿》风格鲜明,独树一帜;
另一位则是跨界进修成为青年导演的叶谦,本职为独立时装设计师、国际品牌跨界合作设计师,其电影处女作《蕃薯浇米》同样令人眼前一亮。
为青年创作者提供细腻多面的支持,在对优质作品的精选展映中,重焕艺术与文化的光采,激励作者透过业界良师与经典作品,与更真实立体的社会产生精神联动,也企望观众感知到不同类型风格的作品温度,便是青葱计划的具象愿景。
这也是为何这次不仅有上述青年创作者的「青葱聚焦单元」,更设立了包含李少红早期作品《生死劫》的「大师重温单元」,还会以开闭幕论坛,映后交流等方式,提供多种创作理念的碰撞机会。
青葱计划希望能真正帮助到青年电影创作人群,令创作灵感与个性表达声声不息。
这与香奈儿品牌一直支持电影创作者,香奈儿女士曾说的“我要成为未来的一部分”之先锋理念不谋而合,香奈儿也正是这次青葱计划影展的幕后支持者。
其实,香奈儿与电影早有深切的品牌勾连。
1930年,创始人嘉柏丽尔·香奈儿曾受邀为葛洛丽亚·斯旺森(Gloria Swanson)等好莱坞女演员们设计服装。
(1931 Ina Claire and Chanel )
之后,贾克·海卢(Jacques Helleu)还曾邀请数位杰出的电影导演、女演员参与对此款产品的合作演绎,从“参与”到成为“主角”,开启了电影与香奈儿意义深远的携手岁月。
香奈儿一直都对电影有着精准的前瞻观察,在行业合作上也坚持着理性的打量。
香奈儿赞助了凯撒奖“Révélations”晚宴以及杜维埃美国电影节,提供电影人才支持,推动电影产业和市场的进一步优化;
看重对女性与崭露头角的新生代电影人的支持,与翠贝卡电影节有已长达十六年的合作,同时支持独立电影制作人,去年就有Pablo Larraín的《斯宾塞》(“Spencer”)。
以及Leos Carax的《安妮特》(“Annette”);
还致力于保护与修复电影史上的杰作,赞助MoMA电影展项目、法国电影博物馆举办的一系列回顾展等等,为经典影片的传承与发扬竭尽品牌之力。
不只看现在,更不只看自己的现在,香奈儿要在品牌与电影不断扩大化的联动里,兑现一个可见的美好愿景。
其实,也远不止电影。
香奈儿对整个艺术文化领域都有着长远的观望,更以身先行,与各国艺术作者展开交流,开拓全新的未来面貌。
2021设立了“CHANEL Next Prize”国际奖项,支持多种艺术形式与个性构思的交集互融,合而求新。
此外,香奈儿文化基金与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共同宣布启动“新文化制作人”项目,目的是赋能青年创作者,激励艺术项目的积极推新。
在香奈儿这里,我们看到的是真诚的文化理念传扬,和对艺术极致固执的追寻。
我想,一切都将更为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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