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98岁男子入狱70年,历经8次死刑,警察证人却都说他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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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历过8次死刑,坐牢70多年的史密斯,依旧坚称自己无罪。
1949年7月23日清晨,
2名男子闯入康州Greenwich的印第安港游艇俱乐部,2人开枪打死了68岁守夜人Grover Hart(哈特)。
哈特妻子说,她丈夫是一个勤奋的人,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警方调查后确定2名嫌疑人的动机为入室盗窃,但收获很少,只有数量不详的珠宝、6条带有俱乐部徽章领带、一些领带夹、俱乐部经理的帽子失窃。
哈特临终前告诉警方,其中一名男子身材矮小,脸上戴着一块大手帕,一名认识史密斯的警察立刻就怀疑到了他头上,因为史密斯身材矮小,有时也会戴面罩。
图片来自bostonglobe,版权属于原作者
谋杀案第2天,纽约警方在一辆灰色凯迪拉克车上发现了被盗赃物。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警方将这辆车和史密斯,以及康州另一名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George Lowden(劳登)联系了起来。
劳登达成了认罪协议,被判二级谋杀罪,并将史密斯牵涉其中。
搜查后,警方发现史密斯带着一瓶染发剂躲在树林里,他称自己是无辜的,但却被判犯有一级谋杀罪,并被处以电椅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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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以前的死囚来说,经历多次处决并不罕见,只要赦免委员会在死刑实施前收到“请求宽大处理”的请求,便会开会审议。
史密斯所在的康州Wethersfield州立监狱,有一个可怕的剃头仪式,每当死囚犯生命剩余时间以小时为单位时,就会被拉去剃光头。
有些狱卒会在行刑前几天试图表现友善,与死囚打牌或者开玩笑,但也有狱卒非常残酷,在递给他食物时,对他说,“我想拉动你的(电椅)开关,史密斯”。
1954年6月7日,史密斯迎来了自己的第8次死刑,也是最后一次。
前一天晚上,一位牧师过来和他坐在一起,而史密斯一如既往地告诉他,“我是无罪的”。
第二天,他的头发被剃光,坐上了电椅。
6月7日下午3点,由6名成员组成的赦免委员会开会审议最后一次“请求宽大处理”的请求。
他们必须达成一致,史密斯才能活下去。
由于证据错综复杂,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随着时间推移,推翻了他们原本的证词,这也是为何史密斯能从前7次死刑中死里逃生。
1950年,劳登拒绝在审判中出庭作证对史密斯不利,声称他之前的陈述是被逼迫的。
1951年,目击者之一伊迪斯曾声称自己看到史密斯和劳登一起坐在被盗凯迪拉克中,但她却含泪否认了自己曾经的证词。
更令人震惊的是,阿拉巴马州一名叫做大卫的囚犯声称,第二名枪手是他,不是史密斯。
1953年,死囚区牧师透露,他在一次处决前和史密斯一起度过了漫漫长夜,即便在死亡边缘,他仍然一遍又一遍地讨论他的案子,说他是清白的。
1954年,在史密斯第8次死刑到来前几个小时,5年前在史密斯被捕时负责审问的警官卡罗尔,向赦免委员会提出上诉。
卡罗尔说,他相信史密斯是无辜的,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这起谋杀案,震惊全场。
就这样,在史密斯迎接电刑的2小时前,他的死刑被减为终身监禁。
当时,这位曾经在报纸上被形容为“身材矮小,红发,具有挑衅性”的25岁男子,在牢房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哭了。
上面的每一次逆转,都足以让史密斯免于死刑,但没有一次,为他赢得新审判。
终身监禁,反而成了另一种梦魇。
死刑变成终身监禁后,史密斯从死囚区小小的牢房转移到了普通牢房。
普通牢房的环境比死囚牢房好太多,灯一天24小时都亮着,史密斯经常和隔壁牢房的连环杀手Joseph无休止地吵架。
一名警卫的回忆录中写道,牢房里充斥着生蛆的食物,暴力。
但史密斯却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自证清白,他从图书馆偷法律书,藏在牢房里。
他不断提出上诉,并亲笔写下了一份厚得像一本书的请愿书,要求进行新审判。
但史密斯的请愿书,直接被法官给拒了。
那名法官写道,
大卫的认罪不可信,阿拉巴马监狱的条件非常糟糕,他认罪可能是为了转到康州监狱的一种策略。而推翻证词的目击者伊迪斯和大卫一样,是个“堕落的人”。
1967年,史密斯上诉次数用尽,那时候他在监狱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史密斯以前干过窗户清洁工、文员和木匠,都似乎有些平淡。
但调到汽车修理店后,他非常喜欢,还获得了“优秀”的合作报告,报告上指出,史密斯在汽车机械领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知识和技能。
可这份报告写完后不久,史密斯偷了一辆卡车,跑了。
经过2周的搜捕,他在波士顿郊外被抓获并带回监狱。
20世纪50年代,史密斯经常成为当地的头条新闻主角,数十篇报道中,史密斯的审判和上诉,在康州历史上绝无仅有。
在1949年被定罪前,史密斯的生活就围绕着司法系统。
10-11岁时,史密斯首次被送往一家青少年康复机构。
从感化学校出来后,他又被送去了一家大龄犯罪机构,出狱后不久,又因非法闯入和盗窃汽车被遣返回去。
期间,他在监狱中袭击了一名警卫后逃脱,被抓后,又被送去了州立监狱。
1949年谋杀案发生时,他刚从该机构假释三个月出来。
自那以后,他的人生中,只有监狱。
1967年,他越狱了。
1975年,他被短暂假释,但因违反假释条款(被控盗窃和持有危险武器)而被送回监狱,虽然最后并没有真正定罪。
在那之后的几十年里,史密斯几乎从公众视野中完全消失了。
2020年,史密斯申请假释,被送到了康州一家由司法机构监管的安全疗养院,度过余生。
因为这起谋杀案,史密斯在监狱里度过了70年的时光,其中包括1967年的2周越狱和1985年的短暂假释。
如果加上他青少年时期的入狱经历,以及现在居住在疗养院,他已经在司法系统中待了近85年,很可能是美国有史以来服刑时间最长的囚犯。
2012年,康州废除死刑,监狱中的电椅自1960年以来就没有再被使用过。
这把椅子杀死的第18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是史密斯的死囚老邻居Joseph。
他从未上诉过,因为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过监狱里,像史密斯那样的生活。
他在离开世界时,轻快地说了一句“再见”。
自那以后,这把椅子再也没有被用过,一直到2000年后被送去博物馆供人参观。
其实,史密斯早就可以出狱了。
2012年,当史密斯的档案出现在康州假释委员会主管桌上时,他愣住了,不理解为什么史密斯还在监狱里。
出生于1924年,1950年被判刑,假释委员会最后一次考虑却是在1976年。
更离谱的是,1976年到2012年期间根本没有任何记录,而史密斯本应每隔几年就申请一次假释。
他派了一名假释官去见史密斯,但被拒了,在监狱待了几十年的史密斯,拒绝和假释官有任何接触。
监狱专家分析,史密斯可能仍然偏执地希望得到彻底的无罪释放,也可能害怕无处可去。
服过极刑的人对出狱心存疑虑的情况并不少见,有很多服刑60多年的囚犯在获得假释后还要求回到监狱里,因为他们已经无法适应正常社会。
这种过程名为“制度化”,出狱的囚犯往往身无分文,也没有人脉,长期的监禁让他们过度警惕,不敢社交。
经过数年时间,史密斯终于被说服在2020年申请假释。
听证会录音中,当他被问及为何应该考虑释放他,
史密斯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我已经95岁了”。
2020年,史密斯被假释到了美国唯一一间为出狱人员提供的护理设施,但他仍然认为自己身处监狱。
“我这辈子都被关在里面。”
他在疗养院里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他不想知道人们被判什么罪,也不想问。
现在,史密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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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98岁,史密斯似乎还活在受审判的时期。
他总说自己秃顶是因为1954年那次剃光头。
他患有轻度痴呆症,经常忘记前一天做的事,但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公投辩护人、陪审团成员说的每一句话。
他不断地向愿意倾听的人重复这些细节。
无论多少年过去,他都反复告诉人们,他是清白的:
I’m in here on no evidence at all.
They never had a case against me.
I’m innocent under Connecticut 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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