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书种草,播客种树?
编者按:近期,越来越多的品牌开始重视在播客平台的投放,那么播客创作者的春天要来了吗?
本文经授权转自公众号“新零售商业评论”(ID:xinlingshou1001),作者钱洛滢,编辑葛伟炜。文章所述观点不代表新榜立场,转载请联系原作者。
今年,播客制作者们日子比以往都更好过了。
“今年我们接到了18个商单!”一位拥有两档播客节目的主播兴奋地告诉新零售商业评论。今年,她尝试以行业科普的内容形式,在一期播客中实现了超30万元的销售额,又在6·18期间联合喜马拉雅平台,首日就卖出了10万的销售额。
而一直活跃于线上的播客行业也开始瞄准线下:6月27日,喜马拉雅组织了名为“播客全明星”的线下活动,主播们坐着房车,一边直播对谈一边巡游上海,还和听众们在各大打卡点面对面交流。
大半年前,播客行业还在呼唤春天(参见《听众破亿,播客离赚钱不远了?》),如今,春天似乎已经来了。
大品牌转变态度
今年以来,不少国际大品牌都开始在播客节目中打广告,这是为什么?
消费需求仍在,但消费者在做选择时更谨慎了。除了要在价格和品质上货比三家,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看重产品的品牌力。
此外,如今的消费者会看配料表,会研究产品的技术含量,会看各种测评和比对信息……品牌和消费者之间的信息差正在一点一点缩小,这意味着,品牌要打动消费者变得越来越难了。
原本似乎和消费者实际生活毫无关联的品牌故事、品牌理念,其中所呈现的真诚和细节,开始实打实地影响着消费者,让他们愿意为了这些背后的理念而买单。
然而,近两年来直播电商的发展,反而有损品牌力的塑造——毕竟,再怎么有故事、有品位的品牌,也不得不加入“买一赠一”“惊天折扣”“直播底价”等的狂欢。
“直播电商的重点永远是价格,而不是品牌故事……直播电商的消费者也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只会在弹幕上打‘到底多少钱?什么时候上链接?’”一位高端护肤品牌的市场负责人告诉新零售商业评论。
虽然今年以来,许多高端品牌进行了一系列接地气的营销活动(参见《lululemon、欧莱雅、阿迪达斯纷纷摆摊,大牌营销集体摆烂?》),但并不代表他们放弃了对品牌理念的述说,并且,他们找到了一个比线下巨幅广告、比抖音或小红书更理想的渠道——播客。
该负责人表示,他们此前之所以没有特别重视播客,还是因为“无法向领导解释播客的概念”,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于品牌而言,播客的理想之处在于,首先,这是一个方兴未艾的渠道,听众每年都在大幅增长,而他们大部分是大品牌们的理想受众——25~35岁的一二线都市年轻人,受教育程度高,消费力强,对新鲜产品的接受度也更高。
其次,播客行业的商业化还不成熟,相对来说投放成本低,收益却不低——毕竟,一档播客需要主播投入很多精力输出十分细致的内容,而听众也需要耗费较长的时间去倾听,这其中所倾注的情感,会转化成一种信任——对主播的信任转化成对品牌的信任,这是品牌最想从播客营销中收获的实际效果。
此外,在播客做营销的“雷”,已经有不少较早接触播客的中小品牌踩过了,而随着越来越多营销人、不同行业专业人士的加入,PGC内容越来越多,营销行为的效果自然也会更有的放矢。
主播们分成两派
品牌方们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别的平台、渠道进行品牌文化传播的深度种草,然而,“各个平台的‘基因’不同。”播客厂牌“宇宙电波”主理人何珂沁说道。
比如,抖音、快手的电商风格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简单直白卖货的直播电商逻辑更加合适它们;
而B站的内核是“二次元”,用户大多是未成年人,消费能力有限。这也是B站多年来商业化不够成功的原因之一;
小红书作为一个成功的种草平台,也有自己的短板:平台早期都以广告抽佣收入为主,消费者们大多也知道,小红书上很多所谓的“种草”“评测”,十有八九是广告。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认知下,再真诚的品牌理念都很难在消费者心中扎根。
事实上,已经有消费者跳出小红书的“包围圈”,主动在播客上搜索“好物推荐”,并对主播们的产品介绍天然带有好感。
随着流量投放呈现越来越内卷的趋势,品牌方们也发现,光种草不够了,需要一种影响力更长远的媒介和内容来说服消费者。于是,何珂沁向新零售商业评论提出了一个新理念:“小红书种草,播客种树。”
种草容易,种树难。种树需要深挖深埋、长期灌溉培养,而一旦种成,影响也更为深远——后人也好乘凉。播客想要做成“种树”大业,最缺不了的还是播客制作者们的支持。
不过,目前看来,主播们对商业化也分成了两派——大力支持派和暂时观望派。
后者大多为内容生产者出身,担忧商业化会让内容不再“单纯”。
一位单期节目平均播放量过万的主播Sherry(化名)告诉新零售商业评论,她短期内还不想接商单:“没有想好怎么做,就先不做,不然可能会伤害到我的听众。”
此外,她也透露,其播客内容多为读书分享,并没有太多品牌向她伸出橄榄枝,“调性可能确实也不太匹配”。
她本身有一份稳定的主业,并不指望播客能为自己带来经济上的收益,所以现在做播客“更多是释放一种分享欲”,也因此,“不想因为要做商业化而加重自己的思想负担和责任。”
针对这一类主播,在播客平台小宇宙和喜马拉雅上,早已有一条较为成熟的商业化路径:出售制作精良、含有大量“干货”的付费单集。
你很难评判,播客做成知识付费,是否失去了其特有的轻松、愉悦的氛围,和正儿八经的知识付费相比是不是又缺乏体系……但事实上,听众是买单的。
广告人、投资者李倩玲的播客节目《贝望录》,曾在2021年推出过《M&A攻略手册》系列节目,定价68元,将自己从事广告和投资行业以来三十多年的从业经验记录下来,涉及投后管理、尽职调查、并购等不同环节,如此专业的内容,有近300人付费订阅。
同年,复旦大学“网红”教授沈奕斐与《不合时宜》的主播孟常,合作推出了《在2021年聊性别》,以24.9元的价格售出了7332份。
而在今年,情况更好了。播客厂牌宇宙电波旗下的播客节目《末日狂花》在5月推出过一个售价4.99元的减肥干货单集,目前已有1.1万次的播放量。
单立人的“顶流”播客节目《谐星聊天会》在今年也推出了付费特别季,售价99元,售出当天就突破了万人订阅,截至发稿前,已有31182人订阅了该节目。
但是,能推出付费单集的都是行业较为头部的播客,而做内容通常需要“忍受”前期投入大、资金回笼慢的困扰,早期推出付费单集的播客们也不敢把价格定得太高,足见他们的谨慎。
这样的商业化路径,对中腰部播客来说望尘莫及,对头部播客来说也不算长久之计——消费者一旦有了付费行为,必然对内容会产生更高的期待,付费单集如果不符合预期,会带来舆论风波。
而在另一边,在CPA中文播客奖创始人艾勇、播客公社老袁等各路营销人的带领下,对播客商业化的大力支持派走出了更加大胆的步伐:从最初的口播广告,到如今的定制特别单集、做更多的带货尝试,等等。
如今,不少品牌创始人、投资大佬们都开始“下海”参与到播客的制作中,不仅不避讳传播自身的品牌理念,而且主动地聊到播客商业化的话题。
比如国货护肤品牌溪木源的创始人刘世超,会主动找自己喜欢的主播见面,给他们打赏,做“榜一大哥”,但也不强制要求露出自己的品牌,恰恰是这样的行为,为溪木源赢得了一大波主播和消费者好感;
橘朵、多抓鱼、内外等年轻人耳熟能详的新锐品牌创始人都热衷做客各个播客节目,谈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品牌理念,推荐自己用过的好物;
高樟资本创始人范卫峰在今年4月开播了自己的播客节目《老范聊创业》后,在近日保持了近乎日更的激情……
正主亲自下场,真正做到不让中间商赚差价。当然,这些大佬们通常表达能力优秀,也确实有真才实学可以分享,同时又比较真诚,能引发消费者的共鸣。如果没有上述能力,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
而何珂沁之所以在今年年初成立“宇宙电波”这个厂牌,也是为了更好地辅助他们探索播客渠道:“我们可以做他们的播客内容顾问,也可以为他们链接平台和品牌方。”
平台助力
去年纷纷面世的新兴播客平台,大多数没了水花,播客界仍然由喜马拉雅、小宇宙、荔枝FM、蜻蜓FM等平台把持局面。
其中,可能还属喜马拉雅声势最为浩大——喜马拉雅并没有像荔枝、蜻蜓那样推出单独的播客App,而是把播客提到了与有声书、知识付费内容同样的战略地位。打开喜马拉雅,它最先弹出的页面上就写着“听书、听课、听播客”。
而喜马拉雅也确实在带着主播们“赚钱”。今年6·18,喜马拉雅集结了一众主播和品牌,通过播客内容的形式为这次大促导流。
此外,喜马拉雅还在尝试让播客走到线下,接触更广阔的潜在听众群体,在主播云集的上海组织了“播客仲夏夜”“8848城市漫游直播”等活动。
“作为音频平台,喜马拉雅已经在行业里做了很多年,积累了很多客户,也有很多的方法论,所以(商业化)会更大胆一些。”何珂沁说。
另一边,就像主播被划分成两个阵营,小宇宙的商业化重心则走向了“内容付费派”。今年,小宇宙开通了主播打赏,类似于公众号的打赏、B站的“充电”,是一种纯粹的内容消费。同时,小宇宙也开出了更多独家的付费节目。
据一些主播透露,这样的打赏和付费集,主播可以分到70%~90%。相比之下,像斗鱼这样的直播平台,粉丝打赏平台要抽成50%,小宇宙似乎还算“慷慨”。
然而,也有主播对打赏的分成提出了异议:“我的理解是,打赏是情感的支持,不应该是一种商品——为啥还要分我的成?”公众号文章的打赏就没有分成一说。
作为一个泛用型客户端以及内容社区,小宇宙对于播客内容的把控相对更弱一些,其核心用户群体也相对更理想主义一些,因此,其商业化的步伐看起来更像个“文化人”——有一种不好意思赚钱但又不得不赚钱的拧巴感。这也是平台“基因”所致。
但不少内容创作者是站在小宇宙这一边的,Sherry就坦言:“我不希望和自己听众的初次见面是在一场商业活动上。”
此外,不像B站、微博以及抖音、快手,目前除了喜马拉雅的万千星辉播客扶持计划,其他播客平台基本都没有推出相关的创作者激励计划,但这并没有浇灭主播们的创作热情。
“我一直觉得我想表达的东西和短视频平台或是小红书、微博那样的平台不太契合。”Sherry说道。在短平快的碎片化内容大行其道的今天,长内容的制作者们也有过迷茫,而播客的崛起,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此前,播客业内普遍认为,播客和书籍一样面临传播困难的问题:一档一个多小时的音频节目,信息密集,往往很难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其具体的内容,而在信息越来越碎片化的现代,长篇大论总是很难吸引更多听众。
如今,很多主播找到了解决方案——将播客内容分割、切片,做成不同平台受众喜欢的形式呈现。
如在小红书做图文结合的文案总结,在公众号里写更详细的干货内容,在抖音做视频切片花絮等,这些内容可以和播客互相引流,最终在多平台都收获更多听众。
对此,平台和品牌方也都乐见其成,毕竟,多平台发展正是现在消费市场里的大趋势。
半年前,小红书上有人推荐自己喜欢的播客节目,评论区还有不少人问:“什么是播客?我该怎么听?”而现在,已经鲜少有这样的留言了。
短视频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知识的工具,社交媒体上的碎片化内容也毫无体系可言,在愈加内卷的当下,人们或许会再次回归到对深度内容的喜爱和追求上来。
品牌方、平台方和播客的创作者们,能否抓住人们新的“知识焦虑”,来创造更多价值?播客的这棵树,能否茁壮成长?播客的生态圈还需要多久才能走向成熟?
今年已经赚上钱的主播们对此十分乐观:“就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在今年。”而更多主播还是选择观望:“还是先把自己的内容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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