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4年,终于曝光了
前几天的社交平台,被台湾的一部恐怖片《咒》刷屏了!
大家都说这是最近几年最好看的一部国产恐怖片。
影片大致就是讲一个关于被诅咒的母亲的故事。
但有句话说得好:
“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很多时候,人性的残酷和黑暗才真正让人脊背发凉。
徐峥主演的电影《无人区》就因为拍出了人性至暗,被禁了4年。
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
偷猎者将徐峥饰演的律师打伤后,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杀人。
他让一个傻子站在路中间,倒车几百米。
然后脚踩油门,加速碾了上去。
没有一秒的迟疑,好像撞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甚至连东西都不算。
然而,这部电影并不完全是虚构。
现实中,我国西部确实存在一个“无人区”——可可西里。
在那里,也有这样一群毫无人性的人。
2002年,《辽沈晚报》的记者去可可西里调查,在巡山队员嘴里,认识了这个蒙语里意为“美丽少女”的杀戮地狱——
那天晚上,巡山队员们跟着偷猎者的车辙印,来到了一片草地。
没想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片被剥了皮的藏羚羊尸体。
车灯闪过,忽然有一只羊从死羊堆中腾空而起,冲着他们的车飞奔过来。
只是,这只羊浑身上下已经没有皮了。
一般来说,偷猎者在剥羊皮之前,会用枪扫射羊群,但这只藏羚羊当时只是被震晕了。
这也意味着,它是被活活剥皮的……
巡山队员看到了它飞奔过来的眼神。
它已经没有眼皮了,两个眼球就那样挂在血肉模糊的脸上,疼痛和惊恐穿过几百米的距离,像刀一样扎在了巡山队员的心上。
眼看着它在不到500米的地方又倒在了地上,浑身剧烈抽搐。
坐在驾驶位上的巡山员也开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再也不敢看一眼。
太残忍了!
藏羚羊,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一种只存在于青藏高原的生灵。
它长着一双像湖泊一样清澈的眼睛,千万年来凝视着可可西里这片人类从未踏足的干净圣土。
有地质测绘人员曾经这样描述:“在可可西里,你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有可能是地球诞生以来,人类留下的第一个脚印。”
可可西里,平均海拔高达5000米,气候极其恶劣,因此被称为“生命禁区”。
但它还是孕育出了属于这片土地的精灵。
曾经,有人在这里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野生动物,上百只藏羚羊、野牦牛、棕熊聚在一片湖泊喝水。
它们不害怕人这种生物,因为从没见过:
那时候,如果有人拿枪对准藏羚羊,它不仅不会跑,还会好奇地跑过来看看。
然而这样纯洁无瑕的土地和生灵,却在被人类社会标上价码之后,变成了野生动物的屠宰厂。
上世纪90年代,由藏羚羊底绒制成的披巾“沙图什”,在欧美市场大火,价格被一点点炒了起来。
最贵的时候,一条“沙图什”的售价可达10万美元,很多人称它为“软黄金”。
巨大的利润之下,无数人贪婪的人端着枪,闯进了这片“禁区”。
此后,只要有偷猎者车轮印的地方,就再无奔跑的藏羚羊。
只剩下一堆堆被剥了皮的尸体,被血浸红了的土地,和携带着人类的罪恶,飘散几千里的恶臭味。
枪口之下,藏羚羊的数量,在短短几年内,从上百万只,剩下了不到2万只。
更可恨的是,这些被屠杀的藏羚羊,大都是从可可西里深部迁徙出来繁衍的,怀孕的母羊。
96年,一只巡山队追到盗猎现场时,看到盗猎分子正划开母羚羊的肚子,小羊羔就从肚子里露了出来。
成堆的藏羚羊尸体周围,全都是从肚子里剖出来的小羊羔。有的被冻死,有的被饿死。
还有一只小羊羔,饿的没办法,盗猎分子已经把母羚羊的皮剥了,它还在找奶吃…
队员们看了都悲痛不已。
最后队长实在气不过,亲自拿枪打断了一个偷猎者的腿。
他就是后来被称为藏羚羊守护神的——扎巴多杰。
1995年5月,当时任玉树州人大法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的扎巴多杰主动辞职,来到可可西里旁边的治多县,成立了一只反偷猎队伍,将这只队伍命名为“野牦牛队”。
然后,开始了一条保护藏羚羊的漫漫血路。
与偷猎者对抗,是一件需要赌上命的事。
这群偷猎者,大部分是亡命之徒,不讲良心,只讲钱。遇到阻碍他们的西部工委,都是直接开枪打,真枪实弹,毫不留情。
在扎巴多杰之前,第一任西部工委书记索南达杰,就是在押解盗猎分子的途中,被设计反杀。
偷猎者用射杀藏羚羊的方式——用车围着索南达杰,打开大灯,在索南达杰看不见的时候,开枪——像打死一只动物一样,打死了他。
第二天人们发现索南达杰尸体的时候,他已经被冻成了冰雕。
还仍然保持着持枪的姿势。
那些年,被偷猎分子绑走,杀掉的巡山队员,不计其数。
所以野牦牛队的人,在分别的时候,只会说 一句话:
“明天晚上争取回来。”
可尽管这样,他们最害怕的,却不是偷猎者,而是遇到极端恶劣的天气。
可可西里,海拔高,气温反常,经常是早上还好好的,中午便突然下暴雪。
这里没有路,人只能依靠车辙辨识方向。但只要一下雪,队员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要是这时刚好连吃的也没了,人就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
野牦牛队曾经有三名队员被困在雪地,走出去得两三个月,但只剩下了8个馒头。
为了能活着出去,一名队员提出将自己作为食物;另一位队友听了,不忍心吃战友的肉,便争着要拿枪打死自己。
还好最后救援队及时赶到,悲剧才没有发生。
而等到雪化了,地又会变成“烂泥潭”,车很容易便陷进去动弹不得。
往往所有人累死累活挖三四天,也不见得能挖出来。
这个时候如果关押着偷猎者,他们便会和队员们一起想办法,“要不然谁也走不出无人区”,全都要消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而野牦牛队面临最大、也最残酷的问题是——没钱。
从扎巴多杰来到可可西里,到3年后他死在家中,他拿到的所有钱,就只有官员一开始给他加的300块钱油。
1998年10月,香港“地球之友”吴方笑薇跟随环保志愿者杨欣来这里拜访,才得知野牦牛队“已经断粮一个月了,没有油,没有肉,每天只能吃干炒面度日。”
杨欣把带去的罐头送给又黑又瘦的队员,后来他才知道,那时“队员们已经整整10个月没有领到一分钱工资了。”
《平衡》纪录片导演彭辉拍摄时,亲眼看到野牦牛队员们捡盗猎分子逃走时扔掉的饭和烟头来充饥;
在巡山被困时,为了活命,只能趴在地上,舔着泥洼里的泥水来解渴。
有一次,追了偷猎团队十几天后,团队断了伙食。
眼看着很多队员几天几夜没吃上一顿饭,甚至出现了不良反应。
扎巴多杰望着队员的脸,看了看不远处的藏羚羊群,最后做了一个痛心的决定,亲自打了一只藏羚羊给队员们吃。
“我本来是一个环保主义者,甚至为了野生动物保护牺牲了很多”,但那个时候,这是唯一的办法。
否则,苦熬下去的结果,是队员们活活饿死在荒野。
后来,扎巴多杰面对镜头,一脸悲愤又满是无奈地指着自己:“各方面要追究责任的话,就追究我这个扎巴多杰!”
扎巴多杰并不责怪政府。治多县本来就是一个贫困县,连干部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哪还能管得了他们?
配的四把枪,两辆车,已经是能给的所有支持了……
1998年10月,进入可可西里的第三年,纪录片《平衡》拍摄期间,扎巴多杰决定去北京一趟,向相关部门反映情况,看看能不能筹到一点资金。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筹到一台直升机,这样他们每年在藏羚羊下崽的时候巡逻一两次,就不用再靠队员们拿命来堵偷猎者的枪口了。
临走的时候,他满怀希望的鼓励队员们:“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可没想到,11月8日,从北京辗转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扎巴多杰被一颗子弹击中头部,死在了家中。
图为扎巴多杰的儿子
在藏族,有一个传说,说野牦牛是山神的孩子,山神赋予了它们不屈的灵魂。
扎巴多杰将西部工委命名为“野牦牛”,是想让自己和野牦牛一样,能够吃苦耐劳。
但其实,他更像是野牦牛的灵魂,圣洁,不屈。
扎巴多杰之前,西部工委的第一任领导索南达杰曾经说过:“不死几个人是很难引起社会重视的,如果需要死人,就让我死在最前面。”
索南达杰在死的时候,都在做着建立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梦。
1994年,索南达杰死后,可可西里确实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
但直到1997年,可可西里才被设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扎巴多杰也继承了索南达杰的遗愿,建立了“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并把他的名字刻在了站前的石头上。
此后,索南达杰英雄的名字,与可可西里绑在了一起。
在可可西里的3年,扎巴多杰带领西部工委破获62起盗猎案,抓获240名盗猎分子,缴获3180张藏羚羊皮。
不断向社会各界宣传可可西里的环保,让更多人注视到了这块折叠在黑暗里的美丽世界。
2000年之后,国家开始投入大量财力物力,设立了专门巡山队,高质量的武力装备,大力打击偷猎分子,让这片土地恢复了它本来的平静。
藏羚羊也得以快速繁衍,从当时的一万多只,到现在已经有30多万只。
2017年,可可西里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1处世界遗产。
但扎巴多杰,却逐渐被人们忘记……
可是,如果你问扎巴多杰,为了这样不起眼的事业,献上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他一定会回答:值得!
这是扎巴多杰在纪录片里的原话:
“我自己也好,我的弟兄们也好,我们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对得起我们的子孙后代,对得起人类。”
“保护野生动物,保护大自然,保护人类的生存环境,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
“工资拿不出来,出差费拿不出来的情况下,就这样工作,将来对人类、对社会有一点贡献,我认为是值得的。”
扎巴多杰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在乎的,不是个人自私的快乐,而是属于全人类的福祉。
没有他的献身,或许藏羚羊早已灭绝,成为人类嘴里没见过的“神兽”,成为人类罪恶的一部分。
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值得被称为英雄,因为他们为全人类牺牲,为所有人献命。
他和他们,值得被每个人铭记。
鲁迅先生说:“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而所谓“最勇敢的人”,就是类似扎巴多杰这样,毫不起眼的理想主义者。
他们在每个时代都是少数,但却是他们,支撑着每个时代往前走。
环保事业,关乎人类的未来。
每一个物种的消失,每一片绿洲的退化,都在昭告人类生存环境的恶化和我们亲手在养育我们的蓝色星球上种下的疟疾。
在我国,环保是关乎民生大计的伟大事业,因为我们吃过环境恶化的苦。
老人有句话 ,说“沙子吃人不见血”。
有数据显示,我国每年因荒漠化问题造成了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640亿元人民币,将近 4 亿人直接或间接受到荒漠化问题的困扰。
住在沙漠周围的人民,更是苦不堪言,一场沙暴,庄稼全被埋住,人一整年便都没了收入。
“飞沙走石家无粮,人老几辈住坯房。”
那个时候,黄土高原上的祖辈,告诉后代的话是:“走出去,就别再回来了。”
1978年,国家一声令下,“三北防护林工程”启动,数万干部扛着树走进沙漠,开始了人类对大自然的征服。
如今,40多年过去了,这群人累计造林超过了4.5亿亩,累计治理沙化土地33.6万平方公里,建造起了一座横跨西北、华北、东北的绿色长城,阻挡了每年从内陆吹来的沙尘暴,无数人因此受益,这也成为了我们的骄傲,世界的奇迹。
但这伟大的篇章,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是无数像扎巴多杰这样的无名之辈,用生命、青春和血泪,用一棵树、再一棵树写下来的。
治沙英雄石光银说:“只要一天不死,就要栽一天树。”
沙漠里没有路,治沙工人们就一点点用石子铺路,在沿着路向四周扎草方格、种树。
每天早上七八点,人们就背着麦草、树苗进入沙区。
沙漠50多度的高温,人们就顶着高温挖坑种树,晚上就住在临时帐篷里。
大风白天黑夜不停地刮着,“工人们的眼睛、耳朵、嘴里总有洗也洗不完的沙子。”
一开始种100棵树只能活一颗,但就是这样一棵一棵种下去,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
40年,几千万棵树,用绿色覆盖了吃人的黄色,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而这些治沙人,大部分都会被遗忘在历史里,就像扎巴多杰一样。
但他们真真实实地,为千万人创造了幸福。
石光银谈起用一生治沙的原因,是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沙尘暴卷走死掉,自己也曾被风刮走,家人找了两天才找到。
“我不想让下一代再吃这样的苦。”
那枚月亮,不知道被多少人吞过,等我们带着欢笑看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它布满血迹。
我们可以不知道血迹都是谁的,但却必须记得,有人替我们吞过。
而如果不是他们,如今要吃苦流血的就是我们。
点个在看,为那些被遗忘的理想主义英雄唱一首赞歌。
“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这是理想主义者的墓志铭。
而或许,洒下热泪,是我们对理想主义者表达崇敬的唯一方式。
参考资料:纪录片《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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