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敦煌每个洞窟都有病
我和我的地球
樊锦诗,1958年考入北京大学历史学系考古专业,1963年毕业后到敦煌文物研究所工作至今,曾担任敦煌研究院院长。一生致力于石窟考古和保护,被誉为“敦煌的女儿”|Wikipedia
樊锦诗是谁?
她是第一个做出敦煌考古报告的人;是第一个提出数字化敦煌的人;是开创中国文物保护国际合作先河的人;是在戈壁沙漠一待就是六十年的人;是将1000万不吝捐出保护敦煌的人.......
7月10日,经国际天文学联合会(IAU)小行星命名委员会批准,中科院紫金山天文台发现的、国际编号381323号的小行星命名为“樊锦诗星”,以表彰她一生对敦煌文物保护的贡献。
编号381323小行星被命名为“樊锦诗星”|新华社
现在我们知道,敦煌是甘肃省西端的敦煌市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县榆林窟、东千佛洞、水峡口下洞子石窟、肃北县五个庙石窟、一个庙石窟等石窟群的总称。
敦煌莫高窟(Dunhuang Grottoes)是唯一一个历经千年开窟,雕塑、壁画一应俱全的世界艺术宝库。敦煌最了不起和不可替代的,正是它本身就是上千年的形象佛教史,是一部绘画史,一部雕塑史,一个绘画博物馆。
但在60年前,这里只是戈壁滩上的一片“废墟”。
敦煌莫高窟千手千眼观音|Wikipedia
敦煌莫高窟壁画|Wikipedia
敦煌第一份考古报告
她是第一个做出敦煌考古报告的人。
樊锦诗第一次到敦煌,是1962年北大毕业实习,正是这次实习改变了她的人生。
当时因文物保护工作资源有限,她说:“中国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到这些精美绝伦的壁画和雕塑,更别提全世界”。
樊锦诗每天的工作就是往洞窟里钻,爬“蜈蚣梯”,735座洞窟,樊锦诗能说出每一尊佛像的来历、每一幅壁画的年代、每一个石窟需要修复的问题。
“每一个洞窟都有病。”她说,保护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1962年10月,莫高窟北大实习同学合影
到敦煌艺术研究所后,樊锦诗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撰写敦煌第一部考古调查报告。
她将这工作称作“建设一个城市的下水道工程”,要保证能经受住时光的考验。历经40年,多卷本《敦煌石窟全集》之第一卷《莫高窟第266-275窟考古报告》正式出版。
作为考古的“基础之基础”,填补了敦煌历史上没有一部科学、完整、系统地著述敦煌石窟全面资料的出版物的空白。
她为这套书后续之作作了详细的安排和策划,预计共100卷左右。
敦煌佛像艺术|视觉中国
敦煌第一次数字化
她是第一个提出数字化敦煌的人。
保护与开放是敦煌的难题,“博物馆一般有展示厅,其余的就收藏在库房。可是敦煌直接开放的就是文物库房啊,”她说。“保护和开放,本来就是有矛盾的。都开放了,我就是罪人。”
80年代末,樊锦诗到北京出差,一次偶然机会看到电脑中的图像,给了她启发,其实壁画也可以数字化保存。
尽管敦煌在山沟里,但却在科技上走在了世界前列。
1993年,敦煌研究院开始尝试用计算机技术重组壁画信息;2006年,敦煌研究院数字中心成立;2014年,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建成,游客可以在这里观看球幕电影,了解莫高窟的前世今生。
1998年,樊锦诗成为敦煌研究院第三任院长。
她一直拒绝所谓“敦煌旅游上市公司”。
樊锦诗态度非常坚决:“敦煌研究要做什么?就是完整、真实地保护它的信息,把价值传给子孙后代。如果没好好挖掘文物的价值就让企业来开发,那我就是罪人。”
4月18日,敦煌莫高窟藏经洞首次数字化。该图为藏经洞内,洪辩法师塑像及壁画|敦煌博物院
敦煌文物第一次国际合作
她是开创中国文物保护国际合作先河的人。
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樊锦诗将敦煌石窟长期存在而又不能有效解决的难题作为合作课题,积极谋求国际合作。
她所在的敦煌研究院先后与日本东京国立文化财研究所、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美国梅隆基金会等机构进行了合作项目的研究。
敦煌莫高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材料是由她负责撰写的,她还参加起草了好几项保护准则、保护条例。
樊锦诗说敦煌学是个交叉学科,一人一生根本无法穷尽对其的研究,所以一直注重世界对话。
敦煌莫高窟第158窟中涅槃佛(中唐),也是樊锦诗最喜欢的地方|敦煌博物院
敦煌守护人
她是守护敦煌60年的人。
早年间敦煌的恶劣环境曾“击退”大多数专家。那时敦煌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住的房子,就是从前的马厩,周围是土地、土墙、土灶、土炕、土桌子。饮水、洗衣,用的都是宕泉河里的苦咸水。因碱性很大,不适应的人喝完就拉肚子。
樊锦诗在书中曾说“我其实想过离开敦煌”,但最终却没有走:
“我已经感觉自己是长在敦煌这棵大树上的枝条。离开敦煌,就好像自己在精神上被连根砍断,就好像要和大地分离。
我离不开敦煌,敦煌也需要我。最终我还是选择留在敦煌,顺从人生的必然以及我内心的意愿。”
1986年,同为考古学家的丈夫彭金章也来到了敦煌,8年里,彭金章用筛子几乎筛遍了北区的每一寸沙土,洞窟编号从492个增至735个。
“洞窟积尘都是成百上千年形成的,发掘完一个洞窟后,他就成了泥人,眉毛和眼睛都是灰土,口罩一天换几个,都是黑的。”樊锦诗回忆。
樊锦诗与彭金章夫妇|北京大学
2017年,彭金章因病去世。
据报道,没了爱人在身旁的樊锦诗仍住在莫高窟,做研究、撰写考古报告。
她有时会想起王阳明临终前,学生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留下八个字: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撰文:Arvin
编辑:Ar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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