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美颜无滤镜，这些主播在直播间“种草”什么

骑手变主播，杀入直播带岗蓝海

2015年来北京时，因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小娇在求职时屡屡碰壁。后来找到了在鞋店当导购的工作，月薪只有九百元。那时的北京，在这个年轻女孩的记忆中总是风沙很大，自己像是狂风中的小草，扎不下根。

外卖行业兴起后，小娇转型成为一名女骑手。开始风里来雨里去，虽然辛勤，但收入慢慢提高了。

业余时间小娇会把骑手和站点的工作片段拍下来在快手上发出来。渐渐地，看她短视频的人越来越多，既有外地的外卖骑手，也有一时间找不到工作想跑外卖的人，会私信小娇求助。一天，在送餐的路上，小娇脑子里灵光乍现：为什么不自己来做招聘呢！这是她人生的“起飞点”，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小娇心情很忐忑。但只播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30多份简历，这给了她极大的鼓励。直播招聘招到的外卖员只要在站点干够时长，公司就会支付报酬，这些报酬成了最好的激励。

因为有着外卖骑手的经历，小娇知道哪些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单价多少？福利待遇如何？什么时候发工资？住宿问题怎么解决？都会重点讲解。平凡无奇的一问一答间，信息差被填平了。

小娇说“直播带岗招聘比之前的招聘方式效率提升了近十倍”，最多时她一个月挣到了10万元，看到那串数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别人眼中的“学渣”，凭借直播带岗，完成了人生逆袭。

全身心投入，做得好，就更容易被看见。基于直播带岗的风口，快手平台推出专职帮蓝领找工作的快聘平台，并给小娇这样的带岗主播以流量支持。渐入佳境的小娇找来小伙伴一起“搞事情”。发展到今天，小娇团队有了20余人，分为3个小组，每天在快手直播八小时。

没有哪份工作是容易的。有些外卖员之所以做不了多久就离职，是因为工作和环境与预期不一样。直播带岗主播们的价值就在于对供需双方都了解。

小娇对北京的260家美团站点单价、单量了如指掌；她也充分了解求职者的需求和在乎的点：对于很能吃苦、想要多赚钱的，她会推荐每单价格高的站点；对于那些想要以后有更好发展的骑手，就会给他/她分配到缺管理人员的站点。在小娇直播间找到工作的骑手中有四五位，在一年的时间内就已晋升为站长。

小娇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给求职者提供帮助。对于刚从老家来到北京的，她会告诉站长们：“这个小孩岁数小，没参加过工作，要找一个细心点的老师傅带带他”；如果是夫妻两个一起来，会告诉他们，可以被安排住“夫妻间”，以免两处分居。

小娇常说：因为我是淋过雨的人，总想给别人打一把伞。时间久了，小娇的招聘团队成了不少骑手的“娘家”。大家遇到烦心事、发愁事，都愿意跟小娇唠一唠。如今小娇快手粉丝已有21万，又新开了面向上海骑手招聘的新号。

2022年12月，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发布的报告指出，蓝领群体的求职渠道已然发生了转变，通过“短视频/直播平台”求职的比例增幅达12.4%。

像小娇这样了解某个行业的熟手，转行成为直播带岗主播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做了五年工厂蓝领的吉浪浪，成为职业中介主播，迄今已帮数百位蓝领找到了工作。凭借对所在行业的积累，他们正在成为直播带岗新浪潮的重要推动者。

从就业科长到快聘主播

同样是帮蓝领找工作，“董科长”的入局不是草根逆袭，而是正规军的高举高打。

“你的上一份工作是什么？”在快手“董科长说就业”直播间，“董科长”开门见山。网友在餐厅干过服务员，第一份工作干了一个多月，第二份干了两个多月。辞职的原因都是“太累了”。没想到董科长劈头盖脸地说：“这样的工作你都干不了，我再推荐给你这个一天站十二小时、两班倒的工作，你能干？要想挣得多，还想工作轻松，天底下没这事。”

网名“董科长”的董科奇，是吉林省松原市前郭县就业局的副书记，已经跟“找工作”打了23年交道。在他的直播间里，因为他说实话、接地气，让很多二十多岁、连父母的话都不爱听的年轻人，心悦诚服地等着被董科长“骂醒”。因为粉丝不是来寻开心的，都是真心想找工作的。

早在2019年，董科长就在快手平台上发现有人直播招工，可他当时有自己的担心：“动不动就刷礼物，弄不好将来纪委要来找！”直到2020年7月，吉林省人社厅下发了要求全省就业干部直播带岗的文件。董科长终于拿到了尚方宝剑。2021年2月，这位50岁的男人开启了第一场直播，事业迎来第二春。

刚开始直播的时候董科长很谨慎，“跟媒体整新闻似的，一板一眼，就怕出错。”后来他发现越板越没人看，就放松下来，积极和网友互动，这种随意风格的效果反而特别好。他一口东北口音，唠的都是家常磕，“找工作的一些蓝领，文化程度相对不高，必须说得特别直白，他们才记得牢。”

由于接地气，同时能深入了解企业的需求和特点，“董科长说就业”在网友中口碑越来越好。在快手快聘产品上线运营的初期，董科长直播间曾经冲到全省第一、全国第十二名的好名次。

跟就业打了半辈子交道，董科长善于发现一个人真正的优势和才华在哪里。他也知道单打独斗，势单力孤，自己需要建立团队。在直播与粉丝的互动中，他开始有意识地发现直播带岗人才。

曾有一个粉丝在直播时向董科长咨询出国劳务事宜。董科长跟她讲，“十年前咱们工资差大，现在日本的汇率还是那样，一个月也就是人民币一万多一点。”接着聊下去，董科长忽然醒悟：“我看你的条件也挺好，跟着我做直播吧。”

当时第一期学员，董科长面试了一百四五十人，这位想出国的粉丝怕被刷下去，特别紧张。董科长看到她的潜质，让她去企业现场直播，和她互动连麦。网友们可以看到企业的真实情况，工作环境如何、食宿条件怎么样。这样的直播，避免了求职者长途跋涉赶到工厂发现与预期不一样，极大地提升了招聘效率。

第一批培训，董科长培训了四五十人，现在很多都已成为直播带岗的骨干。想出国的粉丝作为是董科长第一个学员，也是第一批里做得最好的，董科长介绍道，“她做了一年多直播带岗，已经挣了四五十万块钱。”

通过董科长找到工作的主播，被培训过后，会利用业余时间，在任职的工厂里，在生产线上实地直播。这样的直播特别火，主播穿着工装，随时可以将镜头转过来，让同样打算来求职的人把工作的强度、车间的环境包括噪音，了解得一清二楚。

结合自己的经验，董科长给主播们做了教案，干货满满：工人到企业的七天试用期里，遇到老工人态度不好怎么处理；不要急着介绍工作，要让网友先看两天，了解透彻；不同工作吃的苦也不同，比如打螺丝，机器震动时间长，半个月左右手会肿；冲压车间噪音大；精密工作要穿防尘服，不能吸烟、不能玩手机……

撒豆成兵，就形成了规模效应。现在董科长的“董科长说就业”在快手平台有了4.4万粉丝，更重要的是他和学员们的直播带岗矩阵形成的合力。一年多来，他和团队已经在直播间里帮助三万人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一次直播时，董科长谈到“残疾人就业太难了”这个话题，一位粉丝开始主动和董科长聊天。后来才知道，这位网友一边看着直播，一边流眼泪——少有人如此设身处地为残障人士着想，董科长的话暖了他的心。董科长注意到这位网友属于截瘫人群，可以坐在电脑前说话，就说：“跟着我做直播吧，我来培养你。”现在这位粉丝“一年能挣十几万块，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直播带岗，招聘进入3.0时代

不仅熟手和招聘行业的先知先觉者杀入“直播带岗”的蓝海，招聘企业也通过“直播带岗”实现了“武器”升级。

最佳东方是旅游服务业招聘求职平台，由于疫情期间文旅行业受冲击极大，从那时起，最佳东方开始通过微信群做线上招聘的尝试，然后他们看到了直播的力量。

最开始尝试时，最佳东方的员工还会感到害羞，要带着口罩播。大概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直播同时在线观看的人数就破了三万，直播一小时能收到300多份简历，于是最佳东方号召全体员工直播带岗。

现在最佳东方有三级主播：一级是专业主播；二级是服务于企业8年以上的伙伴；三级是新进公司的伙伴，主要以00后为主。三级主播各有特点，根据招聘对象的不同，他们会有不同的话术：对于中年求职者，会强调“离家近、孩子放学时还可以抽空去接孩子”这些优势；对于刚刚走进社会的年轻人，不清楚五险一金的门道，会详细讲解。

目前最佳东方已经将50%的人力和资源都投入在直播带岗上，日招聘职位超过46万个。有些过去招聘周期很长的工作，现在可以三天就完成招聘。今年3月，最佳东方联合快手为万豪国际集团在国内的450多家酒店进行直播带岗，直播8小时，观看人数达210万，收到12000多份简历。

最佳东方坚信：“直播一定是未来的一个趋势。以后每一家企业都会有自己的直播间，一是用于经营业绩，一是用于人力招聘。”

在快手快聘平台的支持下，很多类似于“最佳东方”这样的招聘机构看到了新的方向和机遇。用人企业也行动起来，富士康、伯恩光学、安能物流、立讯集团、歌尔股份等公司都主动通过快聘直播带岗，探索数字化招聘之路。江苏昆山还走出了直播带岗的昆山模式，开始对外输出经验。

蓝领招聘行业最早大多通过线下人才市场进行招聘，形成了北京马驹桥这样的蓝领找工作集散地；之后是专业招聘网站的时代，招聘网站铺天盖地的广告和相互之间的激烈竞争，曾吸引过很多人的视线；现在直播带岗和工作种草让蓝领招聘进入了3.0时代。

这也是继直播改变娱乐方式和购物方式之后，对于传统行业的一大变革。

快手快聘正是这一新形态的发起者和核心推动者。2022年初，快手推出快聘业务，迅速打通了从线上到线下的全链路，需求匹配、简历投递、电话沟通、线下入职，过去招聘行业尤其蓝领招聘的各个环节均被数字化重塑。

快手快聘强调以信任为基石，为蓝领、大学生、退役军人、残障人群实现更精准的岗位匹配。仅2022年，快手“快聘”平台月活跃用户就达到了2.5亿人次，全年带岗直播场次超500万场，与超24万家企业达成合作。

依托快手的技术优势，快手快聘推出简历AI智能外呼筛选功能，帮助带岗主播提高效率；快聘还为求职者和招聘方加了一层“防护墙”，企业和劳务中介等招聘方在申请开通“快聘”功能时，需提交营业执照、人力资源服务许可证等资料，才能认证；主播开设招聘直播间，也受到平台管理员和受众的实时监督。

7月20日，快手快聘在苏州举办年度峰会。会上，快聘提出“投入1000亿流量扶持商家经营，助力3亿老铁（人次）找工作”的策略，基于优质内容、求职地理偏好、内容观看等诸多有形和无形的方式调配好资源，将垂直找工作需求和跨职类找工作需求结合起来，进一步助力效率的提升。

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主任张成刚指出：“从‘面对面’到‘屏对屏’，直播带岗这样创新招聘方式，为劳动者降低搜寻成本，有利于劳动者做出最有利于自身需要的岗位选择，这对于缓解企业招工难、留人难有不小的促进作用。” 

借助直播带岗，董科长也希望为家乡贡献一份力。董科长表示，曾经家乡的蓝领们每年春节后都大包小裹地去外地打工。火车站的离别场景，让他觉得很心酸。他琢磨着，未来通过直播带岗，在东北也引入资源，在当地设厂，让老乡在家门口也能找到好工作，不再背井离乡；小娇的心愿依然朴素，一直是“希望所有外卖小哥都能月薪过万”。

在风口的风力加持下，这些美好愿望将有望实现。

策划丨三联.CREATIVE

监制丨路瑞海

微信编辑丨方禾

作者丨吴楠、方禾

设计排版丨高旭芹

图片来源丨快手、视觉中国

*文章版权归《三联生活周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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