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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街50年,被抓22次,开扒日本第一娼妓,失足下海的一生…

站街50年,被抓22次,开扒日本第一娼妓,失足下海的一生…

电影


日本横滨,一直流传着一个神秘女人的故事。

她年纪很大,有严重驼背,脸上总扑着厚厚的粉,画着重重的眼影,仿佛歌舞伎演员,全身裹着白色的洋裙…

远远看去,像一个人偶,更像一个幽灵。

人们因此叫她:白粉妖精


她叫玛丽,年过七旬,是一名老妓。

她时常在街头拉客,发现自己中意的男士,就会用舞女一样优雅的动作迎上去。

但是年纪这么大,拉不到客了…

有以前的熟客看到她,给她塞一张千元小费,玛丽会还以少女般娇憨的招呼:谢谢啦!今晚我们在一起好吗?


没人会带玛丽去开房,更多时候,人们看到她抱着行李走在街头,或是在大厦里站着,还有时在厕所里打盹…


关于玛丽,有很多很多传说。

有人说,她年轻时很漂亮,家里很有钱,住豪宅,从小她就过着名媛的生活。后来家道中落,才出来卖。

有人说,她有梅毒,感染伤到大脑,精神不正常了…

还有人说,玛丽当年很风光,人称伯爵夫人、皇后陛下。二战后,美军占领了日本,她在美国军官中很受欢迎,他们都排着队等她。


玛丽总是举止优雅,操着流利的英语,跟美国军官对话,并不怎么搭理那些粗俗的士兵。

后来,玛丽和一名军官成了情人,但好景不长,军官回了美国。

有人号称亲眼看见两人在开船前一刻匆匆赶到码头,拥抱着吻别…


在那之后,玛丽就天天去码头等他,盼他回来。

怕他回来找不着自己,玛丽一直没有离开横滨…

她一直戴着那个男人送她的翡翠戒指,保持着他们相识时的装扮,就是为了对方回来时,能一眼认出她…

但她再也等不到他了,因为男人后来死在了朝鲜战场…


如果你有超过五年的上网史,很大概率听过“横滨玛丽”的故事。

在简中互联网世界,玛丽是一个猎奇的符号,她够传奇,还沾了色情的边,内核又是一个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营销号的露骨标题铺天盖地:“卖身50年被抓22次,只为等一人”“传奇娼妇不为人知的性史”“70多岁仍在站街,只为信守一个承诺”…


事实上,横滨玛丽在日本本土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传说,甚至成了横滨的城市名片。

关于她的传说,传了好几个版本,还被改编成了电影和舞台剧。

甚至在日本其他城市,有着不同的“玛丽”传说,她们境遇差不多,差别只在于,不是穿白裙,而是穿了红裙或者绿裙…


中村高宽,是一名导演。

1999年,他还是个20多岁的毛头小伙,因为从小就听了太多横滨玛丽的传说,想要拍一部关于她的纪录片。

中村高宽

然而,当时的横滨街头,已经找不到玛丽了。

他查阅了大量玛丽活跃年代的历史资料,并努力寻找所有跟她有过交集的人。

结果却发现,这些人眼中的玛丽,跟那些传说有着巨大差异,甚至可以说,颠覆了公众的认知。

比如,根本没有什么男友死在朝鲜战场的事。

比如,玛丽其实家境贫困,她沦落为妓女,其实是一场国家阴谋。

导演把他采访到的信息,全部都放进了纪录片《横滨玛丽》中。


2006年,影片在日本上映,轰动全国。

之后,电影拍摄手记也被整理成书,2021年,这本书终于被引进中国:《横滨玛丽——被遗忘的真实》

中村导演想告诉大家一个真相:在日本这个国家,有一个与男人们周旋,并顽强地生活过来的娼妓。

这是一名女性苦难的一生,把它包装成凄美的爱情故事,对玛丽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


玛丽出生于1921年,父母都是农民。

她是家中长女,念完小学后,因为家境贫困,没钱上中学,只上了个职校。

在老家,她做过几年女佣,还结过一次婚。

离婚后的玛丽走出乡村,来到横滨、横须贺一带讨生活。

但当时的日本大城市,日子也不好过。二战结束没多久,横滨街头充斥着失业者,更有很多人露宿街头。


玛丽孤身而来,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很难。

她是如何失足下海的?

因为年代久远,具体的经过已不可考,但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二战后,美军进驻日本。

为了保护日本良家妇女不受侵犯,日本政府决定,设立占领军专用的特殊慰安机构。

也就是说,政府公开招募一些女性,成为“慰安妇”,专门给美国大兵服务。

为了防止美军强奸本国女性,就主动先献出一部分女性?这个脑回路我也不是很懂…


招募时,他们半洗脑半哄骗地对女生们说,这是件为国为民的好事,可以搞好美日关系。工作内容是在涉外俱乐部做女事务员,而且吃、穿、住全包。

战后老百姓们都穷,这么好的工作,自然吸引了很多年轻女孩报名。

但她们入职后才发现,工作内容竟然是被美国大兵排着队泄欲。

有的女孩被嫖客折磨致死,有的女孩刚刚在空袭中失去双亲,再遭此厄运,受不住打击而自杀…

这个“国营”性质的慰安机构,仅仅经营了半年,就因为美军家属抗议,以及性病的广泛传播而叫停。


但最旺的时候,机构有7万多名“慰安妇”,关闭时,也有5.5万名。

这些女性随着机构的关门流落街头,成为站街女。

当时日本失业人口众多,找不到别的工作,她们中的很多人,只好继续给美军提供性服务,她们有个共同的名字:伴伴女郎。


很长一段时间内,横滨就是一个遍布站街女的城市。

玛丽,曾经是她们中的一员,只不过,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是她们当中,做得最久的一个。


玛丽站街的日子并不好过。

有人说,她曾经不小心惹到了黑社会,大庭广众下被人拖走…

有一次,她在酒店里上厕所,有坏心眼的员工,从厕所门顶上把满满一桶水浇下去。

玛丽没有一句怨言,全身湿透着离开酒店。


玛丽经常被人嫌弃,遭人驱赶。

她曾经常去的餐厅,有客人抱怨:我才不想和那种女人用同一个杯子呢。

服务员很善良,买来供玛丽专用的杯子。

玛丽欣然接受,每次来总是高声说:用我那杯子来杯咖啡。

为了感谢服务员,玛丽在自己生日那天带来了一个装饰讲究的蛋糕,请店里人一起分享。


上世纪80年代,艾滋病被发现。日本官方宣布,有一名性工作者感染了艾滋病毒,但没有公布这个人的其他信息。

一时间,以卖淫为业的玛丽,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经常光顾的理发店,一些客人明确表态:要是玛丽来,我就不来了。

玛丽听说后,为了不让老板为难,只好选择消失。


但即使在生活陷入绝境时,玛丽依然没有放弃保持优雅。

她坚持化妆,有人亲眼见过她在洗手间里补妆,涂口红,涂白粉遮住布满沧桑皱纹的肌肤。


她会弹钢琴,拿手曲目是《樱花》和《大海真大》,她能边弹边唱。

她会花钱去戏院欣赏高雅艺术,也经常出现在画廊和展览会等场合。

她不光看别人的作品,自己也爱好书法、绘画,而且画得很棒,梦想将来能举办一次个人画展。

她还喜欢去洋酒卖场,整理摆在架子上的威士忌酒瓶,总是要把酒标调整齐,码好。


她偏爱艺术大厦一层的长椅,经常去那里坐着。

因为长椅的后面,就是艺术宝饰的橱窗,她特意选这里,是想以华丽的宝石为背景,给别人看。

很多大楼都禁止玛丽进入,唯独这座艺术大厦没有。因此,玛丽坚持每年都给大厦主管送两次礼物,表示谢意。

被人欺凌,她默默承受,被人善待,她知恩图报,主动送上礼物。

哪怕生活困顿,她依然与人为善,保持体面,遇到可怜人,没钱的人,她还会倒贴钱。

而她自己,却不愿意随便接受别人的财物。

也不愿意跟那些曾经帮过她的人吃饭,始终和对方保持距离,她害怕连累对方也遭受歧视。


玛丽只跟一个人吃饭,那就是元次郎。

元次郎是一个同性恋歌手,曾经做过男妓。

也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元次郎和玛丽成了忘年之交。

玛丽常常去看元次郎的演出,元次郎经常约她出来见面聊天,两人情同母子。


玛丽在横滨没有固定住所,随着年纪增大,她客源骤减,交不起房租,只能到处流浪,仿佛一个战后的亡灵,孤魂野鬼般在街头游荡。

最难的时候,她在大厦电梯门口,帮人按电梯,收小费。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横滨有一间房子。

但她不是横滨的市民,拿不到社会援助,为此,她跑去跟和政府吵架,无奈每次都不了了之。


1995年,玛丽74岁,身体缩得厉害,耳朵也不好使了,在横滨再也待不下去了…

好心人帮她买了一张车票,让她回老家,落叶归根。

横滨玛丽的妓女故事,到此结束了…


一个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女性,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却饱尝了战争的恶果。

她被欺骗被虐待,沦为国家政治的牺牲品,然后被当作一个怪物,遭人嫌弃和歧视,被误解和消费…

她顽强地活过了几十年,最后再被当作“低端人口”,赶出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

说玛丽的一生是在为等一个人而活着,太轻视她了,她是那么坚韧…

她更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的见证。

她的存在即提醒大家,日本这个国家,曾让本国的女性,用身体去讨好另一个国家,而在此之后,又试图用爱情故事去粉饰,让所有人忘记真正的历史。


纪录片没有就此结束,而是有个神来之笔:

那是2001年,玛丽离开横滨的六年之后,摄制组和元次郎一起,来到了玛丽的老家。

在当地的养老院,他们见到了玛丽。

那时的玛丽,已经改回了本名。


看着元次郎在台上深情演唱,她安静地坐在台下,画着雅致的淡妆,一头灰短发,衣服也不再是白裙,而是暗红和紫色相间的稳重花色。

她和一个普通老奶奶别无二致。

养老院的墙上贴着她写的字,画的画,空闲时,她和十几老奶奶一起愉快地跳起了日本舞。

她终于卸下了一身铠甲,安安静静地做自己了…


那次短暂的相遇之后没多久,2004年,元次郎因为癌症去世了。

2005年,玛丽也去世了。

玛丽不知道,在她去世之后,人们才开始知道她的故事…

才开始了解,一名普通的女性,曾经这样努力地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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