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沪独生女林宛瑜,很抱歉我活不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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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宛瑜,理解宛瑜,成为宛瑜。
谁也没想到过了十年,互联网的回忆杀,是《爱情公寓》里的林宛瑜。
严格来说,她不算主角,cp线也无疾而终。
但恰恰是这份be,让林宛瑜这颗子弹,穿透十年后无数女性的眉心。
然而纵观了林宛瑜的爆火,我却进入了新的开端。
宛瑜出走之后呢?宛瑜可以代表女性吗?
再次,质疑宛瑜。
老剧新聊,配角重火,是互联网新常态。
社畜在长大后理解了厌世章鱼哥,事业卷王将江玉燕当作自己的人生icon。
主角在不完美配角衬托下发光发热,十年后我们发现,配角竟是我自己。
此处插播一句,《你是我的人间烟火》男女主双双拉垮,根本原因在于,编剧过时的爱情观与女性观众日益增长的性别意识的矛盾。
林宛瑜这个角色同样如此。
十年前,我们还爱情至上,替展博感觉不值。
十年后,我们意识到隐形的爱情枷锁,林宛瑜作为出逃成功的女性,与此时此刻的许沁们形成鲜明对照。
同样都是富家女,前者选择向上的自由,后者则将用夫权来对抗父权。
当展博们,聊到未来的幻想。
是在城市安家落户,是有一个温柔贤淑的漂亮妻子,两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子。
可是,男人眼里的万家灯火,燃料是谁呢?
而林宛瑜说出那句台词,想必你们都会背了:
“三年后,我可能会在巴塞罗那,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是马德里弗洛伦萨,也可能是米兰。
我在的生活应该是自由的,居无定所,每天都有新的风景新的冒险,我希望自己的人生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遍。
那时候,我才是真正的,真正的长大。”
十年前,林宛瑜随着飞机起飞而消失。
十年后,互联网上的女孩子们,补齐了这块缺失的剧情。
视频里,清一色都是自由明媚的,在巴塞罗那喝咖啡,在米兰大学里看展,娴熟地用英语交流大笑。
天宽地阔人生无限,在自己的旷野上飞奔。
“宛瑜,我努力成为你,就是最好的回信。”
“你的飞机在2012年落地,而我的飞机此刻起航。”
在这个意义上,林宛瑜像是纸片人觉醒,观众与角色的缝隙,花了十年才弥合。
同所有互联网热梗一样,宛瑜文学爆火,然后逐渐归于平静。
浪潮过后,我们或许可以聊聊,宛瑜出走之后呢?宛瑜可以代表女性吗?
提到《爱情公寓》,其实大家会立马想到《老友记》。
宛瑜这个角色,基本是瑞秋的1:1复刻。
家境优渥,选择逃婚,开始从基层打工,一步步成为时尚编辑。
原本在婚礼上,父亲将女儿的手交给丈夫,便是完成一场父亲到丈夫主导权的交接。
瑞秋和宛瑜,在对接那一刻,选择了逃婚,也因此完成从第二性到第一性的转变。
但是当宛瑜说出要去环游世界时,其实我想的是,how?
钱从何来?
《老友记》里瑞秋剪掉的信用卡,大概率要在《爱情公寓》里补起来,供宛瑜去实现梦想。
所以她的匆匆下线,让这条悬浮的主线不至于暴露出更多不合理的剧情。
你很难不联想到娜拉出走。
《玩偶之家》里的娜拉,逃离丈夫和家庭,无异于是女性打破旧制度的典型。
鲁迅先生却问,娜拉走后怎样?
“可是走了以后,有时却也免不掉堕落或回来。否则,就得问:她除了觉醒的心以外,还带了什么去?
她还须更富有,提包里有准备,直白地说,就是要有钱。”
1879年的娜拉,大概率无法靠自己在社会上立足,要不回家,要不饿死街头。
2012年的宛瑜,被编剧刻意模糊经济来源,往深了想,大概率还是那只金丝雀,只是笼子更大了一些。
这个时候再看,从巴塞罗那到米兰再到马德里弗洛伦萨,它像不像青春期看的《爱格》中,那些人工制造的幻梦?
再或者,她是真实的。
小红书上出国的,见过无数风景的女孩,她们是真实的林宛瑜。
但那也是基于优渥的物质基础。
究其根本,想要出走的宛瑜们,阻碍在于物质的不自由,而非精神的不自由。
《老友记》的成功在于,编剧没有试图去模糊,瑞秋自由与经济的割裂。
真正去塑造了,出走后的女性,如何一步步在现实社会立足。
瑞秋的官配cp罗斯,从未扮演拯救者;瑞秋的父母,从未给她买房买车塞零花钱。
她剪掉信用卡,从咖啡馆的服务员做起。第一个月的工资,要用来交社保。
她花了三年时间,从服务员跳到时尚行业,当然了,也是从给领导端咖啡、当助理开始。
她被职场霸凌,领导穿小鞋,造谣她酗酒滥交。
当然了,她也996,也要给80岁的老太太穿上丁字裤,而老太太最后没有买。
还有怀孕后,她重归职场,却发现自己的职位被接替,试图边缘化她。
于是她放弃休产假,带着小孩杀回职场,以优异的业务能力夺回自己的职位。
可以说瑞秋的职场之路,是千万女性真正面临的切肤之痛。
你可以在无数个瞬间,代入到到瑞秋的职场困境。
每一把磨刀霍霍向女性的刀,都让瑞秋成长为更强大的自己。
也是在这些瞬间,屏幕外的女性观众,得以在职场之路上,生出些许勇气。
甚至瑞秋妈妈看见女儿逃婚,自己也决定离婚。“因为你没有嫁给你的巴瑞,但是我嫁给了我的。”
这个神来之笔,诠释了girls help girls更深一层的,母女互相照亮。
我们人生中第一个girl,从来都是妈妈啊。
就像《芭比》里说,母亲之所以站在原地,是为了让女儿回头时看到自己走出去多远。
然后,妈妈不需要苦情地牺牲,反而是勇敢地追着女儿的步伐,跳脱出母职,成为自己。
也许,在宛瑜文学过后,我们也可以慢下来。
出走宣言固然激励人心,但最要紧的,关于普通女性,如何普通地成长,普通地积攒力量。
瑞秋们自断翅膀,不做金丝雀,在生活里摸爬滚打,然后用脚丈量出自己的世界。
那颗子弹正中眉心后,应该是不囿于口号的女性成长,延伸出真正天宽地阔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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