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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国小孩有没有自己的芭比?

我们中国小孩有没有自己的芭比?

文化

最近真人电影《芭比》掀起了芭比粉浪潮,小时候玩没玩过芭比的都心动了!


小时候讨厌的芭比粉长大了总要补回来

图源:电影《芭比》


不过,咱中国有没有自己的“芭比”?我就不信,啥都能发明的中国人在玩偶换装游戏上能输?老祖宗能不混“娃圈”吗?果然,还是给我找到了,不仅有,还颇具规模。



七夕限定高级手办


论吃喝玩乐的艺术,还得看宋代,富贵迷人眼的东京从不缺新奇热闹的玩意儿。


每到七夕乞巧时,富贵人家便会在中庭内捆扎一个乞巧的彩楼,那上面供奉的不是牛郎织女,也不是七姐,而是一个小泥塑娃娃,名字唤作:“磨喝乐”。


好高冷的娃娃


默读一遍就能明显感到,这名字的确有点拗口,磨喝乐、磨喝乐,多少有点佛教的意思。有说法认为,磨喝乐系梵文音译,也写作“摩罗”,源自佛教中的护法神——大黑天摩诃歌罗,受佛教中的鬼子母信仰影响,有祈子宜男之意(封建社会的想法)。


《东京梦华录》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七月七夕,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 皆卖磨喝乐, 乃小塑土偶耳。”瞧瞧这热闹场面,活生生一个“磨喝乐主题文化街区”,还真想不出来,现在有什么产品能比当时的磨喝乐火爆!


李嵩《货郎图》里的磨喝乐


民间使用的磨喝乐制作相对简单,但是服装搭配这块也没落下。《西湖老人繁胜录》中记载到:“御前扑卖摩侯罗,多着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亦有着背儿、戴帽儿者。”这个“背儿”就是当时宋代女子的服饰——褙子。


宋《瑶台步月图页》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图中女性所着衣衫为褙子,背对画面的女性所捧似为一盘磨喝乐


宫中的磨喝乐就更为精致了,不管是在材质上,还是在装扮上都是相当讲究的。“修内司例进摩喉罗十卓,每卓三十枚,大者至高三尺,或用象牙雕镂,或用龙涎佛手香制造,悉用镂金珠翠。衣帽、金钱、钗镯、佩环、真珠、头须及手中所执戏具,皆七宝为之,各护以五色镂金纱厨。”身子是象牙雕镂、身上装扮的是金玉宝石,栏座还得配上彩绘木雕,这样的宠爱,在我们现代真是没有的。


磨喝乐的可爱形象深入人心,渐渐地,儿童们也竞相cos了起来。《武林旧事》有云 :“小儿女多衣荷叶半臂,手持荷叶,数颦摩喉罗。”试想一下,一到乞巧节,街上都是手拿新荷叶的福娃娃,真想ruarua!


【宋】定窑白釉孩儿枕 现藏于故宫博物院

孩儿枕与磨喝乐的艺术形象较为一致,大伙可意会一下


孩子凭一己之力创造了自己的儿童节,“磨喝乐”也不仅仅是妇女乞巧、祈子的象征与寄托,更代表着儿童聪明康健。所以在宋元时期,夸小孩可爱漂亮便会说:“这宝贝儿,长得像磨喝乐一样漂亮!”放在今天就可以理解为:“这小朋友怎么长得像瓷娃娃一样哦!”这谁听了不迷糊?


手艺人的精美高定娃


如果泥娃娃不小心摔坏了,或者掉水里了咋办?没事儿,咱老祖宗们还发明了绢孩儿。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民间艺人能“剪绫为人,裁锦为衣,以绢绸彩结成人形”,当时在杭州售卖的小商品中就有“绢孩儿”这一工艺品,再往前追溯,唐代风靡的傀儡戏大概就是绢孩儿的前身(一说也受彩扎、纸扎的艺术影响)。


平阳木偶戏造型参考


绢孩儿的绢塑艺术内部以木雕头部和身躯,用彩色描绘面目,再穿上绫罗绸缎等纺织衣物,形态像极了真人,不仅作为孩童手里的玩具,更是孕妇入月祈福时少不了的吉祥物。


由于绢材质难以保存,我们如今很难看到过去的绢孩儿。好在1954年,以葛静安老师为首的一批艺术家们精心试制了极具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绢人参加世界玩偶展,绢人造型之典雅生动、制作技艺之精湛,让中国绢人在国内外一举成名!咱们不妨先来一睹芳容!


70年代月历卡上的白蛇传绢人,暴露年龄的时候又到了


由于新中国成立后绢塑艺术在北京地区发展起来,所以又称为“北京绢人”。它们常以金属丝为骨架、棉花为肌肉、纱绢为肌肤、真丝为头发,锦帛绸缎为衣物,需要运用雕塑、染织、绘画、缝纫、金工、裱糊、花丝等多种技能,在人物造型选题上多以中国古典文学、戏曲和历史人物中的女性为主。


虽然是人偶,却极其细腻,脸型美、手型美,神韵犹在,一颦一笑,真是摇曳生姿,从下面两张细节图大伙就能品味到了。





非常古典美的神韵和手势

图源:纪录片《手艺第四季之绢线人生》


一个普通的绢人做完至少要小半个月时间,更为复杂的甚至要花上好几年的功夫。很多人说这是我们的“中国芭比”,但从制作技艺之繁杂精细来看,“芭比”可真真是赶不上的。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北京绢人博物馆解锁更多“绢美人”哦!


很难不想拥有

图源:纪录片《手艺第四季之绢线人生》


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芭比


不过有一点我们还得承认,芭比IP在全球的影响是巨大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芭比的风靡与畅销让不少国家都开始制作了自己的“芭比”。比如,韩国有自己的“芭比”——MIMI World日本也在1982年获得Mattel公司许可后,开始研发起了Takara Barbie,1986年又改名为Jenny


也有配套小厨房的韩国美美娃娃

有着日式漫画眼的日本珍妮娃娃


在2001年初,我国靳羽西女士(就是羽西牌化妆品那位)也设计出了中国“芭比”——羽西娃娃。乍一看,羽西娃娃与芭比的身形很像,不过面部则是明显的亚洲女性形象,最为突出的就是一头茂密柔顺黑头发与耀眼的红唇,酷爱大地色系眼影,亚洲女性沉稳内敛的神情也拿捏得相当到位。


非常中式美学的羽西娃娃


羽西娃娃的服装设计颇有世纪交替的时代印记,既有极具东方代表的旗袍礼服、古风礼服,也有新世纪潮流辣妹露脐装、短裙短裤,以及很多很多很多的民族服装。据说,很多小伙伴的羽西娃娃都是妈妈买化妆品的赠品。


2001年,羽西娃娃在美国上市并入驻美国最大儿童连锁店,购物平台的销售额达35万美金,相当热门。遗憾的是,如今羽西娃娃已停产,热度也早不如前,但始终是90后美好的童年回忆(想买的其实也可以去淘一淘)。


“蝴蝶梦”款


不过现在各类娃圈兴起,“棉花娃娃”“BJD”等等,每一个都那么迷人美丽,大多“父母”养护娃娃比照顾自己都用心得多。


编辑本人带娃陪自己看话剧实录


或许,像《芭比》电影里那样,第一个芭比的诞生让女孩们开始敢于幻想自己的美,一个娃娃可能寄托了我们的“理想生活”,当然也可能只是每个缺少陪伴的小孩的“灵魂伴侣”。总之,女孩还是男孩都可以玩娃娃,五岁和五十岁也都可以玩娃娃,一个娃娃里或许贮藏着我们一生的童真与理想。


图源:电影《芭比》


参考文献

[1] 陈南.国风手办——绢纱塑成的人偶艺术[J].北京观察,2023,(01):78-80.

[2] 孙发成.宋代的“磨喝乐”信仰及其形象——兼论宋孩儿枕与“磨喝乐”的渊源[J].民俗研究,2014(01):135-143.DOI:10.13370/j.cnki.fs.2014.01.024.

[3] 龙宗煜. 北京绢人艺术研究[D].

北京印刷学院,2020.DOI:10.26968/d.cnki.gbjyc.2020.000145.




撰文 | 井今贝

部分图片 | 图虫创意

微信编辑 | 赵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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