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玩实验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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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我一直在疯狂地刷卖崽青蛙的各种视频...因为他们是真的很有趣啊！
比如遇见时，行一个标准的踢正步“蛙礼”，对面的蛙蛙立马就能心知肚明，给蛙粉对上暗号。
偶尔还会看到他在蜜雪冰城，与雪王上演一场你侬我侬的相爱相杀（不过雪王摔人家的崽有点过分啊）...
夜深人静之际，他还会躲在地下车库里，奋力地产崽。被人发现时还会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不过，在刷到6月1日儿童节的一个视频时，直接把我给干沉默了...
6月1日贵州遵义，一个青蛙人偶在广场售卖崽时，他的崽被巡查的城管当场缴获。只见城管一把拎起蛙崽气球，向远方走去...
当走到一个垃圾桶边上时，城管突然用杆子将蛙崽叉起来往地面猛烈摔打...崽破杆折之后，顺手便往垃圾桶里一塞。而青蛙人偶，只能双手交叉默默地跟在城管的身后...
待城管走开，青蛙人偶顺势将垃圾桶里的杆子抽出来高高举起...我本以为，下一刻会重重地锤在城管的身上。可谁知道，杆子只是愤怒且无声地摔在垃圾桶的边上...
激烈的爆发，只换来了城管微微的一个侧身。还不到一秒，她便扭头就走...接着视频就停了。
点开这条2.1万赞微博的评论区时，里面仅仅只加载了9条评论...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里想到的却是一个不能算是无关，但关系仅仅只是有限的人物——
距离气球哥上次爆火全网，已经过去了快1年半的时间。
而在看到青蛙人偶的蛙崽气球被扔进垃圾桶后，我便迫切地想知道这位卖气球的网红鼻祖...
现在过得还好吗？
01
关于气球哥的故事，还得从2011年播出的《谭谈交通》讲起。
当时谭sir在巡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手抓气球还在骑车的背心男子，于是便将其拦下。只见这名男子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浑身黝黑消瘦，举手投足中透着一股精神劲...
而在认出拦下自己的人是谭sir后，蓝衣男子立马手舞足蹈地表示，要为这次难得相遇，送上他对偶像谭sir的爱...
但这一大胆的示爱，还仅仅只是一盘开胃菜...之后蓝衣男子将陆续说出各种爆炸言论...
比如，谭sir与他谈及不安全驾驶，会让家人担心时，他说——
还有谭sir想用谢霆锋和张柏芝的婚姻结局教育他，要有正确的爱情观时，他只联想到了爱情，还把错把“观”字当成了“冠”字...
而问到之前是干什么的？蓝衣男子说是经商。具体到卖啥？他说卖干杂、烟酒。为啥现在不卖了？他小声地说：工商要抓他...
最后谭sir想要握手告别时，蓝衣男子一把抓住谭sir的手，唱起了《两只蝴蝶》...而且还在镜头前，情不自禁地扭了起来，并用歌声充当起片尾BGM...
经此一拍，这个用乐观笑脸讲述悲伤故事的蓝衣男子，一下就被所有的观众记住了。于是大家给他取了个亲切的外号——气球哥。
而在谭sir主持的3000多期《谭谈交通》里，气球哥是少有几能二度出镜的人物。
据上次被拦下差不多5个月后，当谭sir在教育骑摩托的小年轻时，气球哥一声高亢的“谭警官”，便强势入镜——
本来，谭sir想让气球哥顺势给摩托小伙进行一下交通安全的教育，毕竟气球哥也是被教育过的“前辈”。
可谁也没想到，气球哥讲着讲着，就讲歪了...
当时谭sir误以为气球哥只是跟自己一样，在铺垫放大招的前摇，却没想到大招放出来后，与自己的初衷相差十万八千里...
最后，当谭sir准备结束当天的交通安全教育时，气球哥却用难听的歌声频频打断谭sir，而且还屡教不改...
然而观众们对这个专门捣蛋歪方向的气球哥，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而且不少人也都注意，跟上次出镜相比，这次的气球哥，不仅手里握着的气球更加茂盛，而且连精气神都跟5个月前天差地别——
可以说，是谭sir的采访，让生活落魄的气球哥，稍稍地回到了正轨。
而这一期视频，是谭sir在2020年重新上传B站的，原视频是2011年11月拍摄的，两者相隔了差不多10年之久。
所以粉丝们，纷纷在视频底下，期盼开朗的气球哥能重新出现，报个平安——
只不过，现实总是喜欢事与愿违...
02
在重新上传《谭谈交通》的两年后，谭sir启动一个新项目，叫【谭乔寻人记】。
去年3月份的时候，谭sir在网友提供消息下，重新找到了气球哥。
十年后再次相遇的气球哥，穿着红T黑裤，换了副黑框眼镜，虽然声色未变，但人却消瘦了回去，而且也没有再攥着气球。
因为那些气球，已经成了过时的东西...
而在讲述自己最近的现状时，气球哥变得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又不太开心。
这也难怪，毕竟住在200一个月的房子里，还要带曾经的贵人回家里做客，心情必然五味杂陈。所以只能用插科打诨，来敷衍掉一些问题...
带领谭sir走进自家那个四位租户共用的客厅时，气球哥一下显得格外地局促和木讷...
毕竟这个客厅，墙壁斑驳，边上架着一个陈旧的木梯，中间摆着吃饭的锅碗桌子，电线横七竖八地交错着，个别电线上面还晾着衣服——
后面进了气球哥的房间，两人东拉西扯了好多内容，从近年来的经历、家庭现况，聊到不再联系的原因。
期间，气球哥坦言道，自己有时做梦都还会梦见谭sir——
但若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活得比较窘迫，早就想和谭sir见面了...
不过即便如此，气球哥还是像10年前一样，依旧热爱唱歌，聊到正嗨处，仍会忍不住来上一段——
后面为了能让气球哥能尽兴地酣唱一把，谭sir把他带到一个看似宽阔、面朝空地的犄角旮旯里。可是开口没唱几句，就被一句“吵什么吵！”给打断...
在谭sir不断地安抚下，气球哥才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更戏剧的是，在夸赞气球哥的嗓音时，谭sir结合当下空旷环境，赞美气球哥的歌声别有一番风味——
下一秒，气球哥便解释了：因为谭sir带他来的这里，是茅坑的所在地...
后面临近结束时，气球哥点了只烟，美美地抽上了一口。而谭sir仍像10年前那样，先是劝他戒烟，接着话题一转，说他像是现实版活着的“树先生”。
可没怎么看过电影的气球哥，怎么可能知道树先生是谁呢？所以当知道树先生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时，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
只不过，谭sir接下来的一句，直接把气球哥干愣了...
但很快，气球哥便以他一以贯之的乐观，化解了短暂的尴尬局面——
最后临别时，气球哥望着昔日的贵人谭sir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蹦出了一句堪称电影级的问话——
谭sir摆了摆手后，回道——
离别的画面中，一边是破败的拆迁铁皮，一边是厚实围墙里探出的新绿。一个站在阴影里原地注目，一个朝着阳光挥手别去...
可惜这不是电影，这是最真实、最割裂的生活...
除了往前看，气球哥还能怎么办呢？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视频播出后，不少网友期盼谭sir能像10年前那样，给予这个努力生活的人，一束希望的光，改善一下他的生活——
十多天后，光确实照了进来，但不是源自于谭sir。
而是一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歪侄儿...
03
在谭sir采访完后没多久，一个叫“成都气球哥”的账号，开始各大平台冒出。并且让气球哥穿着与他不搭的宽松西装，模仿树先生的经典手势，高调地宣称要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可我们看看这段文案的用词，一股浓浓的爹味和鸡汤味，那是扑面而来...所以网友们纷纷@谭sir 让他去看看情况，希望不要让气球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网红机构给骗了。谭sir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气球哥打了个电话，但接电话的，却自称是气球哥的侄儿...这位侄儿坦言，联系气球哥的主要原因，是看到了谭sir的那期寻人视频——而且他还说，给气球哥拍视频，从没想到过要在里面赚一分钱...本来电话里，听这位侄儿的问答还算诚恳。但很快，有人就爆料说，这个侄儿是假的...只见气球哥跟十多天前相比，简直焕然一新，墨绿色的干净外套、卷起裤脚的牛仔裤、军绿色的运动鞋，俨然一副事业有成的中年人派头。但在谈及那位侄儿与他签订的合同时，气球哥开始面色紧张，并在镜头前闪烁其词...而被问到是不是收了被网红机构的好处，气球哥点了点头。谭sir担心他会被人骗，不停地给他解释其中的风险，但气球哥只会在一边打哈哈...首先，他承认自己并不是气球哥的什么侄儿，只不过是个MCN的经纪人。然后也坦然，找气球哥就是冲着他的名气而来，因为这是个妥妥的商业行为。但这就意味着，之前在电话里说“没打算赚一分钱”，是在纯纯扯谎...这家MCN跟气球哥的利润分成，明面上是五三开，剩下的20%用做其他支出，但我们都清楚，说白就是七三开。这个分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气球哥穷了一辈子，反正一无所有，能有利润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真正的问题出在违约金上！合同里指出，如果气球哥违约，那么将赔给MCN 100万元...可这个违约责任里面，并没有列举出具体的违约内容...换句话说，这个MCN可以以任何名义让气球哥违约，如果后面没有了热度，那就只能任人宰割。这是气球哥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不懂那么多，他也不会理解互联网爆红之后应该遵守的准则。他只知道自己可能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火？所以当那个经纪人给他租房子，给他钱，答应要给他做唱片时，他可能真的以为是自己的歌喉，打动了所有的网友。所以当这个侄儿伸出援手时，气球哥没有选择，只能一把抓牢。谭sir在向气球哥解释安迪·沃霍尔的那句名言“每个人都有机会火5分钟”时，气球哥却将其听成了“多活5分钟”...这句误解实在太过应景...未来对气球哥太过遥远，他也想象不出未来的那份美好，只有牢牢地抓住当下这5分钟，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而见识过3000期人间百态的谭sir，可能早就看懂了气球哥那选择背后的无奈。所以他只能祝福...临别时，谭sir叫来那位歪侄儿经纪人，主动地与他握手，并叮嘱他好好照顾气球哥——视频播出后，大家都在评论区里，替气球哥的无奈选择而惋惜——但要我说：虽会向上，但气球却决定不了前进的方向...所以时隔一半年，在看到卖崽青蛙被城管处罚后，我立马想到了气球哥，很想看看他现在的状况。
04
通过抖音，我得以追溯清楚气球哥在这一年半里的大部分行动轨迹。气球哥的账号，一个最明显的变化，是从原来的【成都气球哥】，改名为【真正的气球哥】。不仅形象气质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甚至还有了一个叫凯文的英文名...该账号的第一条视频，发布在谭sir二次造访后的第四天，它翻唱的是连小学生都耳熟能详的《孤勇者》。但不管是在抖音，还是在B站上，大家对这条视频的态度，都很难说是支持的...或许正是因为B站的网友看得过于透彻，所以真正的气球哥只在B站上更新了一条视频后，便再也没有了后续。主战场完完全全转向抖音，可能是因为那里没有弹幕，而且骂得没有那么狠吧？我扫了一下他抖音前期发布的视频。基本上一周发一个，但内容都没什么营养...视频以十几秒的长度居多（说是gif版视频也不为过），涵盖的内容有：唱歌、日常和一些电影片段的模仿（主要是模仿罗家英）。但搞笑的是，每当我点开一些几万赞的视频评论区，总能在前排看到一些这样的评论——纵观下来，数据最好的一期，其实跟唱歌、翻拍没什么关系，而是气球哥站出来支持谭sir维权的视频（当时谭sir因《谭谈交通》肖像权被起诉）。但即便是这样一个知恩图报，正能量满满的视频，这团队还是不忘要刷上一波评论...我是搞不懂，他们老刷“团队好”是要干嘛？现如今的舆论环境，不就是你越鼓吹什么，大家就知道你越缺什么嘛...所以果不其然，去年10月27日，歪侄儿借气球哥的账号，发布了一条视频，称“好团队”可能要解散了——4.两个月后若不能挣钱，就得解散，而歪侄儿自己还得靠打工还债...虽然整期视频透出一股浓浓的卖惨味道...但大家还是在想方设法地给“好团队”出主意，从拍摄方向、到鼓励直播带货，都给出不少实质性的建议。尽管我个人认为，这个团队把气球哥运营得实在很一般，但气球哥的生活条件，却是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没签约之前，气球哥的一日两餐，只有馒头和方便面——而签约之后，火锅、各种卤味、烤鸡等等，甚至连生日蛋糕都给气球哥安排上了。像是要把过去错过的那些，都给气球哥一点点地补上。所以不仅是我，大部分的网友，都还是由衷地希望，这个团队能带着气球哥继续好好地运营下去。而从后面发布的视频中，我发现这个团队还是挺听劝的。之后气球哥的视频，几乎就没再发布那些跟他人设不符的唱歌和电影翻拍视频了。但是你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后来发布的这些视频，点赞数都几乎都腰斩过半，已经没有3万以上的了。而且更要命的是，更新频率可以说是暴跌...从歪侄儿宣布可能解散至今，已经过了304天，但仅仅只发布了15个视频。也就是说，20天才发布一个。而平均一期的播放时长，也就30秒左右...粗看数据，可能觉得还不错。因为宣布可能解散之后，总共搞了163场直播——但是从今年7月26日后，直播场次就暴跌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查看带货数据时，我发现虽然气球哥卖了6774件商品，但他的商品客单价都不高。如果以每件10块钱算（往高算），也就只有6.7万的销售额...除去成本，剩下的利润可能连运营的费用都不够。难怪整个账号，处于半放弃的状态...而最近一场直播发生在8月13日的凌晨四点，还特地选了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时间——撰写这篇稿子时，我不停地期盼能有机会目睹一下气球哥的直播，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不过最后，我还是幸运地在B站找到一段气球哥直播带货的视频！根据画面、标题和时间，这期视频应该录制于今年1月10日，且直播团队还玩起了小黑子的梗~但谁知，点进去就看到了一条充满挑衅意味的评论，它说：营销气球哥绝对是个错误！气球哥看到了这条评论后，先是站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唰地低头坐下...紧接着立马抬起了头，自毁般地说出了那句爆炸全场的发言——而在这个仅有10秒真情流露的片段里，气球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跟大家说，我确实不是真的气球哥，那个真的气球哥已经不在了。”半年前，我们还能惋惜地说，气球哥做出的错误选择，是因为不懂互联网爆火之后的准则。
尾声
最近网上流传一种说法，叫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里面常会这样写道：“2017年的一天，杨超越正边吃饭边看手机，此时的她只是一名上海服装厂的缝纫工，然而距离她参加选秀节目爆红，开始新的人生，还有一个月。”“一切还得从那天下午嘴馋，去买方便面说起。2020年11月1日，20岁的丁真在等待领取救援物资，此时距离他新的人生，还有十天。”因为通过事后的回顾，大家能清楚地看到某位名人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刻，而当事人却身处其中，浑然不知。如果套用在气球哥上，那他足足有两次齿轮转动的时刻。第一次是在2011年拿着气球，被谭sir拦下来的时刻。第二次则是2020年，谭sir一次心生念想的主动寻访。两次都给气球哥带来了巨大的人气和流量，但气球哥的齿轮，似乎总是稍稍地转动了一下之后，便卡住不动了...12年前，《谭谈交通》里两次偶遇谭sir，仅仅给气球哥带来了一时的人气。人气消散后，气球哥便重回于靠馒头和方便面果腹的日子。而1年半前，谭sir的寻访，意外地让气球哥走上了网红成名之路。不过在比对今年1月的拜年视频，和7月的带货预告视频时，我无意间发现，气球哥又暴瘦了回去，一下没了年初那种硬朗的精气神...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是被MCN抛弃了吗？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气球哥还能继续吃饱饭吗？或许命运的齿轮不是在某一刻才开始转动，其实它一直都在转动，只不过在某一刻被人观测到了，它才为人所知晓。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被观测到的转动，是有好也有坏的。气球哥的齿轮，在他卖气球时转了，在他带谭sir回家时转了，在签约歪侄儿MCN时转了，在1月10日直播带货时转了，在我写这篇文章时转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气球哥主页上的一句话：与其相信命运，不如选择努力！初看这句话的时候，会觉得非常的可笑...因为气球哥明明就是那个被命运眷顾人，他凭啥这么说！？但他这十多年的经历梳理下来后，我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感悟：努力过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有所回报。但最终，命运会不会真的给予回报呢？所以卖崽的青蛙、气球哥以及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选择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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