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建筑成“自杀胜地”,Vessel的失败中我们学到了什么?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公众号 ArchiWorld世界之旅
上一次我们关注托马斯·赫斯维克的Vessel,还是两年前,它因一系列自杀事件而被关闭,如今这个命运多舛的项目已经尘埃落定,我们想带你重新思考这个所谓网红建筑的问题所在。
托马斯·赫斯维克在哈德逊城市广场设计的这个价值2亿美元的作品,就像是曼哈顿的前门,或者说代表着21世纪纽约市的形象。
如果有人需要回顾一下这个建筑的故事,《纽约时报》评论家迈克尔·金梅尔曼 (Michael Kimmelman) 总结得很好:“据称,物体的灵感来自古印度阶梯井,它与六旗大冒险乐园中的骷髅山非常相似,不知是否应该称其为雕塑——它是一座45.72米高、耗资2亿美元、废纸篓状的巨型楼梯,但是不通向任何地方,外面包裹着华丽的铜包钢。”
在设施内发生了三起人员自杀事件后,于2021年1月关闭,四个月后重新开放,并规定禁止单独攀登,并贴有国家预防自杀生命线号码的标志。然后2021年7月,第四个人跳楼后再次关闭。
现在两年过去了,它还没有重新开放。据所有者相关人士称,“我们会继续测试和评估解决方案,保证重新开放的安全性,让每个人都能充分享受Vessel提供的独特体验。”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这对纽约意味着什么?
我们怎样才能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Vessel如今的结局可以从其缺乏公共秩序开始讨论。它建立在私有财产上,从未受到或受益于任何类型的设计审查过程。只需要一个客户和一个设计师,这种巨大的,甚至有人说是看到就觉得尴尬的失败作品,本来可以很容易地通过一点点的社区反馈来毙掉。
至少有人会指出自杀风险,比如《建筑师报》前副主编奥黛丽·沃克斯 (Audrey Wachs)在2016年预测了自杀风险,赫斯维克本可以想出一个解决方案。
可惜的是,建筑在短短30个月内就揭幕并建造完成。毫不奇怪,落成时面对的嘲笑要比认可多得多。
2013年,赫兹维克赢得了哈德逊城市广场开发商斯蒂芬·罗斯赞助的五位设计师竞赛,设计一直保密,直到2016年经过闭门“雕刻”后首次亮相。
甲方曾经表示他“立刻爱上了赫斯维克的设计,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它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我们要如何建造?要花多少钱?’ 我说,‘我不在乎。’”
这个庞然大物象征着美国贫富差距的一切问题,以及脱离现实的精英们必须控制美国公共生活的不受限制的权力,由于没有明确的功能,它成为了这种财阀建设公共空间方式失败的典型例子。
骗局并没有就此结束。据《城市实验室》报道,哈德逊城市广场从贫困社区的经济适用住房项目中挪用了至少12亿美元。没有人因此被追究责任,意料之外但是属于情理之中。在获得公共融资的同时,甲方还厚颜无耻地声称对在设施附近拍摄的任何照片拥有所有权,此外还从商店和餐厅收集生物识别和购物数据。
哈德逊城市广场的开发商将人们视为电子表格上的数字,他们的行为到处都充斥着对公众权利的蔑视:大量不露面的潜在消费者,随时可以提取数据,大量潜在的广告收入,无穷无尽的索取,这座建筑本身就是这种意识形态的体现。
许多成功的城市项目都受益于公共进程。在东河对岸的布鲁克林,经过近10年的300场会议,最终建立了一个完全由公共资助的布鲁克林大桥公园(BBP),公园每天人流量巨大且深受喜爱。BBP设计师表示:“学习、挫折和最终达成共识的富有成效的分歧都是公共流程的一部分,人们在公园里喜欢的很多东西都是从这个过程中产生的。”
目前还不清楚赫斯维克为何没有提出类似的建议,也许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在灾难性项目的数量上可能仅次于卡拉特拉瓦。两者都以某种方式不断说服容易受骗的富人让他们设计大型且显眼的建筑。也许媒体要负部分责任,因为他们不断地写一些吹嘘文章,将赫斯维克与达芬奇和威利·旺卡进行比较。
我们可以从Vessel的错误中学到什么?评论家亚历山德拉·兰格 (Alexandra Lange) 和马克·拉姆斯特 (Mark Lamster)在《设计观察家》中曾经指出,赫兹维克设计的另一个私人公园,就在Vessel附近,也是在支持设计创新和让捐助者设定城市优先事项之间做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选择 。Vessel是一个案例研究,说明当这种捐助级城市主义得出其逻辑结论时会发生什么。
人们很容易将这个建筑视为“由资本主义转变为死亡崇拜的螺旋式攀登阶梯”的某种隐喻。但现实更无聊,它向我们展示了吸血鬼超级富豪和他们的营利性开发商在公共空间和公共艺术的制作方面有多下品,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之间必须有一个反馈循环。
我们不应该妖魔化个人天才或雄心勃勃的项目的私人融资,冒险精神应该受到赞扬,慈善事业有很多积极的例子。此外,公众任其自行其事也可能产生可怕的结果,这种纯粹的共识会导致平庸,这和Vessel如今面临的境况一样糟糕。
在利益相关者的讨论中,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将“流程促进者”即设计师和“内容专家”即可以为流程提供信息的社区成员聚集在一起,但对于Vessel来说却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过程。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功能的物体,它没有给城市带来任何回报,而只是从城市中提取,难怪公众同样对此漠不关心。
审核编辑 | Mir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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