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茶圣”陆羽喝茶，第一杯该选谁？

2023-09-10 05:09

---风雅吃喝事，就在三联生活市集---

没有人能抵挡喝到顾渚山茶时的惊喜，尤其小众到亲去顾渚山也不一定能喝得到的顾渚黄茶。三杯落肚，便会明白为何陆羽如此称赞顾渚山茶，为何文人雅士称其绝艳。

开汤第一泡，微烫的茶汤辅一触碰舌面，一抹似有若无的清香气便即盈盈不散，脑海中恍然显现今年夏天在玉泉寺采并蒂莲时的记忆，当时深林古刹的清莲就是如是香的。当然，更妙的在后面，内含物质丰富的顾渚黄茶，焖泡起来，不仅毫无苦涩，反而醇甜温婉的不像话——伴随着温热的体感，自然而然、绵延无尽的甜润将秋雨带来的凉意尽数驱散。

中国的历史名茶，论历史悠久，能和四川蒙顶山茶媲美的，恐怕只有顾渚山茶了。我国有着上下千年的饮茶史，但即便如今名产区——武夷山和西湖等地区，也是到了宋、清往后才得盛名。而顾渚山茶却在唐时便以钦点贡茶之名，留下了“琼浆玉露不可及，紫笋一到喜若狂”的记载。自此以后，顾渚山茶前后进贡长达600余年，在茶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记录顾渚山茶的典籍不少，最早、也最著名的非茶圣陆羽的《茶经》莫属。书的作者陆羽，茶界人尽皆知，哪怕只稍微了解些盛唐史的人，也定然都知。

陆羽对于顾渚山茶作何评价？《茶经·八之出》写，“浙西，以湖州上，常州次；湖州生顾渚山中，常州义兴县生君山悬脚岭北峰下。”顾渚山茶“上者”地位就此奠定。至于顾渚紫笋，写作“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所谓“紫笋”，指高品质顾渚山茶的嫩芽形态，因为芽叶细嫩，还没有长开的时候呈现紫色、颇似初冒头竹笋的形状，因而得名。这样独特的“紫笋”，一来品种使然，二来顾渚山独特的环境的土壤成就——顾渚山茶，嫩采依然内含物质丰厚，花青素、氨基酸等内含物质更非一般的丰富。

陆羽《茶经》

顾渚山茶是什么味道？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及其丈夫赵明诚所著《金石录》里，曾收录的一则名为《唐义兴县重修茶舍记》的碑文，记述了顾渚山茶入贡的始末：“山僧有献佳茗者，会客尝之。野人陆羽以为芬香甘辣，冠于它境，可献荐于上。”这之中，“芬香甘辣，冠于它境”便是陆羽对于顾渚山茶的评价。结合晚明时期，文人雅士对顾渚山一带罗岕茶的描述——奇巧“金石气”、“泉石气”，也难怪有人称之为“金石冽”。

至于更深切的感悟“金石冽”的意指，还得亲往顾渚山。位于浙江湖州的顾渚山，属于典型的石头山，其间茶树堪称《茶经》里“上者生烂石”的写实。

顾渚山整体呈倒凹字的形状，斜对太湖，开口朝东南方，凹口处便是大唐贡茶院。前些年，抱着朝圣的心态前往顾渚山。不再是皇家“后院茶园”的顾渚山，早不见当年茶山的茶产业之辉煌，进山之路亦颇为坎坷。沿途，岩石砾壤之上竹林遍布，老茶树则兀自生长在竹林一隅与山涧之间。

顾渚山地界土壤含铁量偏高，茶树生长在红色碎石地上，这应该就是顾渚山茶诸如“金石气”“泉石气”等独特气息的来源。

约莫是少有人烟，顾渚山上老茶园的茶依然品质上乘。今年，我们在顾渚山做了顾渚黄茶的尝试。长在石顾渚山老茶园的茶树，多为早年以茶籽栽种的群体种茶树，叶色青紫相杂，内里的风味丰富而富有层次。为了得到让人喝得舒顺的黄茶，我们用了专属的闷黄工艺。三烘三焖，湿热反应中，充分转化茶叶中的刺激性物质，最终得以制作出“黄叶黄汤”的甜醇顾渚黄茶。

从“金石冽”到柔情恬淡，顾渚山茶的那份“芬香甘辣”并非消散，而是转化为初开汤时的清绝莲香，内化为岿然不动的醇甜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