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作家：马斯克童年饱受父亲虐待

2023-09-21 13:09

2023年9月13日，特斯拉和X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在离开美国华盛顿国会山（Capitol Hill）的拉塞尔参议院办公大楼（Russell Senate Office Building）举办的“人工智能洞察论坛”（AI Insight Forum）时向记者发表讲话。图片来源：NATHAN HOWARD, GETTY IMAGES

著名作家沃尔特·艾萨克森在为特斯拉（Tesla）的首席执行官撰写的新传记中称，埃隆·马斯克因为动荡不安的童年（包括经历了南非的种族隔离时期和父亲的语言虐待）而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据信，全球约有5%的人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这位六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真的患有这种精神疾病吗？艾萨克森是否像心理健康专家所说的常见情况，误用了这个词？还是说埃隆的精神状态可能甚至比沃尔特·艾萨克森提到的更加复杂？

艾萨克森的新书《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在9月12日由出版社西蒙与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出版。他在书里写道，作为一个在南非长大的孩子，埃隆·马斯克对痛苦深有体会，也知道如何应对痛苦。

艾萨克森——曾经写过其他畅销传记，包括史蒂夫·乔布斯、杰夫·贝佐斯和列奥纳多·达·芬奇等名人的传记——在书中描述了青年埃隆在南非“野外生存营地野外学校”的经历。这位商业专家称那里是一个“准军事化管理的互相残杀的世界”。

艾萨克森写道，在野外生存营地，“欺凌被视为一种美德”，“每个孩子分到少量的食物和水，他们被允许——实际上是鼓励——去争夺食物和水。”当时的埃隆矮小又笨拙，第一次去那里就“被打了两次”，并瘦了10磅（约4.54千克）。

艾萨克森写道，有一次，组织者把参加者“分成两组，并要求他们互相攻击”。“马斯克回忆道：‘那次简直是太疯狂，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孩子死去。辅导员经常用这类事件来警告参与者，他们会说：‘别像去年死了的那个笨蛋一样愚蠢。’”

精神创伤很常见，但创伤后应激障碍不然

位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亨特斯维尔的Excel Psychiatric Associates的主任医师、纽约州立大学（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的精神病学助理教授克雷格·切普克医生对该话题发表了讲话。他表示，这类经历可能会导致诊断出创伤后应激障。

根据《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这种疾病的诊断标准包括“经历过实际死亡、重伤或性暴力或遭受过这些方面的威胁”。正因如此，人们一想起创伤后应激障，就会想到战场老兵或暴力犯罪（例如袭击）的幸存者。

切普克在谈到这种疾病时指出，“但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它的起因也可能是亲密伴侣的虐待甚至是一场“严重的车祸——任何造成威胁生命或肢体安全的严重创伤或令人感到极度恐惧的事件。”

每个人都会不时感到恐惧。切普克告诉《财富》杂志，但那些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的“恐惧程度显著地加剧了”。考虑到情况的极端性，人们会恐惧也在情理之中，但问题是大脑学会了保持恐惧，以至于在威胁消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持续出现战斗或逃跑反应。

切普克称，不过并不是每个经历过创伤的人都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为什么有些人会，而其他人不会呢？基因可能是其中一种因素。

但原因还有很多。切普克表示，“我们的命运并不只是由命中注定”或基因决定。不好的童年经历（虐待、忽视、家庭暴力、离婚、父母患有精神疾病、药物滥用和监禁等消极且往往是创伤性的事件）会让人更容易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事件甚至会导致其他精神疾病。

更为细致的诊断

这本新传记里说到，除了在野外学校和其他地方的创伤性经历外，埃隆还因为受到父亲的语言虐待而拥有一个极其糟糕的童年。

在提到埃隆及其弟弟金巴尔时，艾萨克森写道，老马斯克“具有双重性格”。“前一分钟他还很友好，下一分钟他就会毫不留情地辱骂你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每次在一通谩骂的末尾，他都会告诉埃隆他有多么悲催。”

艾萨克森写道，这位世界首富回忆起父亲可谓“精神折磨”的长篇累牍的谩骂，稍带哽咽地说他的父亲“深谙如何搞砸一切”。

这种虐待经历并不符合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正式诊断标准。不过，切普克指出，这符合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标准。他称其为“另一种类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经历慢性或长期的创伤（或称为“微创伤”）而患上的一种心理健康疾病。

这位精神病学家认为，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并没有经历过某个特定的、决定性的事件，比如他们曾经在伊拉克费卢杰经历朋友踩到简易爆炸装置之类的事件”。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起因于一系列“不太符合标准定义的创伤，它们积微成著，最终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与现实情况十分相符。”

他说，患有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通常会自卑和难以与人建立关系。“他们对别人极不信任。他们会变得高度警惕，会认为与自己交往的人都不怀好意，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信任他人。”

切普克称，并不是每个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都能够意识到自己患有这种疾病，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经历过虐待或创伤。

他说：“多年来，我遇到过不知多少这样的患者。我会问他们：‘你遭遇过虐待、忽视和欺凌之类的事情吗？’而他们会答道：‘没有，我度过了一个正常的童年。’”

“然后他们会说：‘不过，从我5岁到13岁，我爸确实每天晚上都会把我打得屁滚尿流。但这很正常，不是吗？’”

切普克补充道：“他们并没有开玩笑。由于往往缺乏参照的标准，对他们来说，那样就是正常的。”

或患有这两种疾病中的一种或两种，或两者都没有，亦或患有其他疾病

与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有人可能遭遇过被诊断出患有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所需经历的创伤性事件，但却并没有患上这种疾病。因此，埃隆可能患有这两种疾病中的一种或两种，也可能两种疾病都没有，还可能患上的是其他疾病。

艾萨克森写道，埃隆“因为童年经历患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逐步使他对满足产生厌恶”。然而，切普克认为，“在流行文化中，几乎每一种精神疾病的诊断都经常被滥用。”

他说：“如果某人听到好消息就情绪高涨，而听到坏消息就情绪低落，有人可能会说：‘这种人有双相情感障碍。’如果某人整洁和有条理，他们则会说：‘这种人有强迫症。’”

切普克表示，人们同样会误用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一术语。“如果某人最喜欢的橄榄球队输了比赛，他们可能就会说：‘天啊，这场比赛中四分卫失误了五次，我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诸如此类的话。显然，他们并没有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能仅仅因为有人这么说就断定一个医学诊断是有依据的。”

举一个可能具有说服力的例子：《财富》杂志此前曾经报道，2022年11月，马斯克称自己患上了“经济衰退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他领导X公司和PayPal熬过了2000年的经济衰退，又领导特斯拉熬过了2009年的经济衰退。”

另一个例子是：埃隆的三个孩子的母亲格莱姆斯曾经提到，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的星际飞船于4月20日爆炸后，她其中一个名叫X的孩子“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奔溃了三天”。

切普克称，有些人可能经历过创伤性事件而没有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或复杂型创伤后应激障碍，但仍然会表现出这类疾病的相关症状，例如过度警惕或焦虑。

他说：“他们可能患有重性抑郁障碍、双相情感障碍和人格障碍。如果他们从未经历过那种创伤，也可能患有许多其他完全不相关的精神疾病，而这些疾病原本就会发生。各种情况还可能出现重叠。”（财富中文网）

译者：中慧言-刘嘉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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