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经济变化概览：十年起伏中的韧性
编者按：2012年至今的十年时间中，中国经济经历了从高速增长迈向新常态的换挡，国有、民营、外企三驾马车在经济的起伏中保持了增长的韧性，民营经济在GDP中的占比从50%上升至60%以上，并贡献了5成以上的税收、7成以上的技术成果以及8成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岗位。
在规模增长外，十年时间中，民营企业在起伏的经济中发生了何种变化？遇到了何种问题？是否寻找到了前进之途？其脉络和解答或许就藏在庞杂、详实的数据和案例之中。
中共十八大以来的这十年，中国经济在世界的地位作用继续大幅度提高，推动着世界经济格局发生了一系列新变化。2012年，中国经济总量相当于美国经济总量的45%左右，2021年，相当于美国的75%左右。十年发展，中美差距缩小了约30个百分点。
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主要源于国有、民营、外资三驾马车经济的共同奋力拉动。这十年，国有、民营、外资经济总量都得到了程度不同、十分重大的增长；三驾马车经济本身的比重结构，也已发生了重大变化，形成了一个新的经济发展格局。这十年，民营经济在全国GDP中的比重，由不到50%上升为60%以上，十年提升了10多个百分点，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贡献者。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18年11月1日在“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上指出那样：“40年来，我国民营经济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不断发展壮大”，“概括起来说，民营经济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即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这是习近平总书记代表中共中央对民营经济地位作用新变局作出的最权威的评价。
民营经济十年新发展，得益于党和国家相关政策法律不断完善和营商环境不断优化，得益于民营企业沉稳应对国内外经济各种困难冲击，得益于民营企业不断地内修外炼、转型发展与提高质量。
民营经济政策法律不断推进
十年来，党中央、全国人大和国务院，继续制定并落实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方针、法律与政策，在一些重要方面还有新推进和新举措。
中央方针政策：2012年11月召开的党的十八大，针对民营经济发展中的不公平问题，明确提出：“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做出了《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了“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并强调“公有制经济财产权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2016年11月出台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更加明确地要求保护私人财产权利。2017年召开的中共十九大，针对市场不公平、特别是垄断问题，明确提出：“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2018年9月出台了《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把尊重和保护企业家的重要性提到一个新的高度。2021年11月召开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重申要坚持“两个毫不动摇”，要“构建政商亲清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2022年4月出台了《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要求“完善统一的产权保护制度”“实行统一的市场准入制度”“维护统一的公平竞争制度”“健全统一的社会信用制度”。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2018年11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专门召开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作了重要讲话：充分肯定了民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五六七八九”的作用特征，回应并批评了社会上的“一些否定、怀疑民营经济的言论”，明确指出“任何否定、怀疑、动摇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言行都不符合党和国家方针政策，都不要听、不要信！”提出了要“正确认识当前民营经济发展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克服“发展中的困难、前进中的问题、成长中的烦恼”，努力“实现更大发展”；同时，党和国家要“为民营经济健康发展创造更好条件”。
全国人大重要法律：十年来，全国人大先后制定和修订修正了若干重要法律，其中相当部分法律都涉及民营经济发展和民营企业权利与义务。2018年3月，全国人大将作为爱国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正式列入宪法。而这个“建设者”包括民营经济领域的中高层管理人员。2018年10月第四次修正了1993年12月制定的《公司法》，将独资企业纳入公司法调整范围。2020年5月出台了《民法典》。《民法典》综合、修改和替代了过去的婚姻法、继承法、民法通则、收养法、担保法、合同法、物权法、侵权责任法、民法总则等多部重要法律，将其统一化、系统化、规范化，形成为一部系统完整的重大法典。其他重要法律有：2016年3月制定了《慈善法》，对以民营企业为重要主体的各类慈善捐赠行为进行规范、支持和鼓励。2017年9月修订了《中小企业促进法》，2019年4月修正了《反不正当竞争法》，2022年6月修订了《反垄断法》，等等。
国务院法规政策：十年来，国务院先后制定和修订了大量关于民营经济的政策法规，为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进一步提供了具体的法规政策支撑。主要法规有：《不动产登记暂行条例》（2015年3月）、《优化营商环境条例》（2020年1月）、《保障中小企业款项支付条例》（2020年7月）、《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2021年5月）、《市场主体登记管理条例》（2021年8月）。主要政策有：《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17号）》、《关于促进市场公平竞争维护市场正常秩序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20号）》、《关于推进国内贸易流通现代化建设法治化营商环境的意见国发（〔2015〕49号）》、《关于实行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的意见（国发〔2015〕55号）》、《关于创新重点领域投融资机制鼓励社会投资的指导意见（国发〔2014〕60号）》、《关于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 有偿使用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国发〔2016〕82号）》、《关于在全国推开“证照分离”改革的通知（国发〔2018〕35号）》、《国务院关于开展营商环境创新试点工作的意见（国发〔2021〕24号）》，等等。
中国营商环境优化：党和国家方针政策法律法规推进，加快了中国优化营商环境的进程。营商环境，是指企业等市场主体在市场经济活动中所涉及的体制机制性因素和条件。中国的市场主体，就数量而言，民营经济市场主体占95%以上。因此，可以说，营商环境的优化与改善，对民营经济发展的影响最大。世界银行从本世纪初开始，就用营商环境的优化条件标准及其评价来推动新兴市场经济国家逐步走向现代市场经济。自2003年起，世界银行每年出一份《营商环境报告》，从开始用5项指标对全球133个经济体进行了营商环境便利度排名，到后来指标扩大到11个，评价的经济体达190多个。近十年来，中国在建立健全营商环境制度、提升营商环境水平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中国在世界的排名迅速靠前。2012年至2019年的7年间，中国营商环境的世界排名，从第99位提升到31位，提升了68位，实现了营商环境优化的跨越，得到了世界银行的高度肯定与赞扬。2020年7月，世界银行发布了《中国优化营商环境的成功经验——改革驱动力与未来改革机遇》的专题报告，认为中国政府近年来在“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
民营经济沉稳应对内外困难冲击
十年来，中国既面临复杂多变、大幅波动的国际经济形势，又面临矛盾叠加、转型困难的国内经济环境。但中国坚持改革开放、坚持发展经济，坚定信心，积极应对，表现出极大的经济韧性，保持了明显高于各主要经济体的发展速度，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明显提高。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中国经济GDP占世界的比重分别为11.35%、14.9%、17.4%和18%以上。而民营经济是中国经济韧性的最主要体现者。
国际风险积极应对。十年来，世界经济增速、特别是发达国家经济增速明显下降，加之中美贸易战的日益严重，中国的国际经济环境日益严峻、风险日益加大。中国采取了正确和积极的应对措施，坚持和扩大对外开放，各类市场经济主体、特别是民营企业在发展外经外贸上都充分发挥了各自的潜力与竞争力，从而使我国对外贸易继续保持了明显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增长势头。
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中国出口占世界的比重分别为11.1%、13.8%、14.67%和15.1%。同期，民营企业出口占全国出口的比重分别为37.6%、45.2%、54.1%和56%；民营企业的进出口顺差占全国顺差的比重分别为 137.9%、98.4%、134.4%和136.5%。2021年，中国民营企业的出口总额（1.88万亿美元）已经超过美国（1.75万亿美元）和德国（1.63万亿美元）的出口总额。民营企业成为中国保持出口高增速的最大主力，成为中国顺差的最大贡献者。
国内风险韧性应变。十年来，中国既有国际经济环境矛盾的严重冲击，更有国内“增长速度换档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政策刺激消化期”的三期矛盾叠加的重大影响，经济发展的深层次矛盾与困难空前增多。但中国坚持改革开放、发展经济不动摇，进一步挖掘和发挥国有、民营和外资三驾马车潜力与动力，使中国经济仍然保持了十年的较快增长。其中，民营经济更加显现出应对经济与社会困局的韧性和应变能力。这十年，民营经济的多数经济发展指标，仍然保持了高于全国平均增长水平的态势，提升了民营经济在全国经济中的地位与作用，推动了全国经济的较高增长。
社会杂音理性看待。十年来，随着民营经济快速发展及其出现的一些问题，社会上又开始出现质疑民营经济的杂音。有的质疑民营经济比重的大幅度提高，认为民营经济应当逐步退场；有的将极少数民营企业中的资本任性与违规，引申扩大为似乎整个民营资本都在任性与违规，等等。这种杂音在舆论和心理上一度对民营企业产生了严重冲击。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的历史，就是逐步纠正对民营经济的错误认识，更高地承认和更大地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历史，这十年同样如此。因此，多数民营企业家能够理性对待各种杂音，少为所动、不为所动；党和国家在总体舆论上也及时纠正了这些杂音。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表态，对“一些否定、怀疑民营经济的言论”，“都不要听、不要信！所有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完全可以吃下定心丸、安心谋发展”。
民营经济地位作用明显提高
习近平总书记用“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来高度评价民营经济的地位与作用。有大量数据能够证明这一判断的正确性：民营企业以占用不到30%的国家矿产资源和政府科技资源、不到40%的国家金融资源，创造了全国50%以上的投资、税收和出口，创造了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科技创新和新产品、80%以上的城镇就业、90%以上的市场主体，创造了全国100%以上的城镇新增就业和贸易顺差。
以下用十组数据来简要描述民营经济这十年的发展成就及其作用地位。
1、民营企业占全国企业法人总量的98%。市场主体是经济发展的微观基础。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全国企业法人中，国有企业法人占3.36%、2.31%和1.17%，民营企业法人占96%、96.1%和98%，外资企业法人占2.54%、0.79%和0.41%。2021年，全国市场主体共1.5亿户，其中，企业法人单位数2600多万家，个体工商户1亿多个。
2、民营企业占全国企业资产的50%左右。企业资产是经济增长的物质基础。主要数据：经济普查年鉴显示，2018年，全国非金融类企业资产总额537.8万亿元，其中，国有控股企业占40%多，民营企业占近50%，外商企业占近10%。工业企业资产：2012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国有控股企业占40.6%，民营企业资产占37%，外资企业占22.4%。2020年，三者分别占38.4%、42.6%和19%，2021年三者分别占36.7%、42.9%和20.4%。规模以下工业企业中95%以上为规上民营企业，如果加上规模以下民营工业企业资产，民营企业资产比重可能占整个工业企业资产的50%左右。
3、民间投资占全国投资的57%。投资是推动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民间投资占全国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54.6%、57.3%、54.9%和56.9%。
4、民营经济就业占城镇就业的80%以上。就业是民生的根本保障。主要数据：2012年，全国城镇私人企业和个体户就业人数为7557万人和5643万人，国有单位就业人员为6839万人；2019年，城镇私人企业和个体户就业人数为14567万人和11692万人，国有单位就业人员为5473万人，2020年为5563万人。十年来，全国城镇就业总量增加了1亿多人，其中，国有单位减少了1000多万人，外资企业增加了200多万人，民营经济增加了1.2亿多人，超过了全国城镇新增就业总量。
5、民营企业占工业企业营收的52%。营业收入是GDP增长的主要源泉。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中，国有企业占26.4%、21.8%、25.8%和25.7%；民营企业占49.7%、56.1%、51%和51.8%；外资企业占23.9%、22%、22.8%和22.4%。
6、民营企业占工业企业利润47.7%。利润是企业再发展的主要动力。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中，国有企业占24.5%、17.2%、23%和26.1%；民营企业占52.9%、58.8%、48.7%和47.7%；外资企业占22.6%、24%、28.3%和26.2%。
7、民营经济税收占全国税收的60%。税收是国家机器运行的经济保障。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国有企业税收占30.7%、31.7%、24.3%和24.7%；民营企业占48%、50%、59.7%和59.6%；外资企业占19.6%、18.2%、16.0%和15.7%。
8、民营企业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49%。对外贸易是经济增长的重要“马车”。主要数据：2012年、2015年、2020年和2021年，全国进出口总额，国有企业占19.4%、16.4%、14.3%和15.2%；民营企业占31.6%、37.2%、47%和48.9%；外资企业占 49%、46.4%、38.7%和35.9%。2021年，民营企业占全国出口的57.7%，占全国顺差的136.5%。
9、民营企业占全国企业研发投入的60%。技术创新是追赶超国际先进的主要手段。主要数据：2020年，企业研发投入，国有企业占20%左右，民营企业占60%左右，外资企业占20%左右；新产品销售收入，国有企业占15%左右，民营企业占65%左右，外资企业占20%左右；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国有企业占20%以上，民营企业占50%以上，外资企业占20%多。
10、民营企业效率效益总体好于全国企业。效率效益是反映市场竞争主体比较优势的综合指标。主要数据：十年来，各类工业企业的劳动生产率（销售收入/人年）均在不断提高，国有企业明显高于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2021年三者分别为264万元/人年、142万元/人年和175万元/人年。资产营收效率（营收/资产）和资产利润率（利润/资产）均在逐步下降，国有企业明显低于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2021年三者的资产营收率分别为63.5%、124.5%和92%；资产利润率分别为4.4%、7.1%和7.9%。营收利润率（利润/营收）相对稳定，三类企业相差不大，2021年分别为 6.9%、5.7%和7.9%。亏损面都在扩大，2021年国有企业亏损面（22.8%）明显高于私营企业（14.6%），外资企业为21.6%。
民营经济内修外练逐步转型发展
这十年，是中国经济加快转型、向高质量发展迈进的十年。民营经济在企业转型和高质量发展中扮演着重量角色。
公司治理走向现代。十年来，一批民营企业的资产和经营的规模，从几亿元、几十亿元，向几百亿元、几千亿元甚至上万亿元发展。这推动着民营企业管理结构与机制向现代公司治理转变。一大批企业，严格遵循公司法要求，以国际著名公司为学习标杆，逐步改变过去的以个人治理、家庭治理为主的治理模式，向符合中国公司规范和国际公司标准的现代治理转变。一批公司推行高管持股、员工持股、社会持股，全面推行高管人员市场招聘制和优胜劣汰制，将企业发展战略与经营管理有机融合于国家战略与产业政策，以实现员工、投资者、企业和国家的共赢。以华为、宁德时代、恒力集团等为代表的一批优秀民营企业，正在引领更多的企业向现代公司企业转变与发展。
技术创新走在前沿。这十年，中国逐步走向科技大国。科技创新，国有企业在部分重要行业领域起着领军作用，民营企业则在日益增多的广泛领域走在前沿。民营企业的研发投入和研发项目已占全国企业的60%左右，发明专利申请数占全国的50%以上，新产品销售收入占全国的65%左右。一批民营企业正在成为中国广泛行业领域科技创新的领头羊。中国的“专精特新”企业，80%以上是民营企业。中国资本市场的创业板、科创板，70%-80%公司是民营企业。2022年中国有独角兽企业356家，仅次于美国，其中90%以上是民营企业。以华为、腾讯、比亚迪、海康威视等为代表的一批大型科技型民营企业，不仅在国内担当着重要角色，在国际的影响也日益扩大。
社会责任勇于担当。十年来，一大批成功的民营企业，已经不再将眼光局限于股东和企业自身利益，而是将自身利益与员工利益、社会利益、国家利益紧密结合、相互融合，积极承担各类社会责任。民营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社会慈善捐赠的最大主体，一大批民营企业成为地区自然灾害救助、自然生态保护赞助、重大公益活动举办、新冠肺炎疫情防治支援的重要出力者。履行社会责任正在成为不少民营企业的自觉行动和经常工作。目前共有1200多家上市公司发布了2021年社会责任报告，其中多半是民营企业。这些社会责任报告不仅反映企业的公益慈善贡献，还展示企业的治理结构、员工关爱、社区服务、环境保护、遵法守规，等等。
做大做强迈向全球。这十年，是民营企业做大做强和走向世界的十年。中国民营企业500强，其资产、营收规模年均增长近25%和17%以上，利润和税收年均增长15%以上，主要经济指标增速超过全国民营企业整体和全国企业整体。中国企业500强中的民营企业数量已经超过一半。2020年进入世界500强的中国企业中，民营企业34家，国有企业95家。中国企业走向世界、融入国际，跨境投资增长迅速，其中，民营企业作用越来越大。2012年，中国对外投资占全球对外投资的流量占6.3%，2020年超过20%。2012年，中国对外非金融类投资中，非公有控股投资占40.2%，2020年占53.7%。
（作者系大成企业研究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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