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是周六
㊟《人生切割术》
“八小时工作制、一周五天工作、一周休息两天,是一种进步。因为人不只是有效率,不只是能够当作成本收益的计算符码。人是一个作为目的的存在,而不仅仅是任何发展的工具。忘记这一条,我们就会变成现实的奴隶。”在一场关于工作的辩论里,学者刘擎不赞同人该以效率最优化为导向。
面对“下班后克制不住挤占睡眠时间刷手机”的普遍羞愧,另一种声音逐渐响亮:不要自责,这是你的身体为了避免情绪崩溃在自救,人不是机器,不能工作完了就睡觉。
调休制度暂无可改变,但作为个体,或可尝试库尔特·冯内古特的提议:阅读和写作是迄今为止人类发现的最有营养的冥想形式。
让我们自救。让我们“冥想”。
02
《轻松自由》 / 本杰明·格德杰 / 2014-05-07(法国)
03
我真希望能有一天看到所有的人,不论年轻还是衰老,悲伤还是快乐,男人还是女人,结婚还是未婚,严肃还是肤浅,都离开他们的家和他们的工作场所,放弃他们的义务和责任,聚集在街头,再也不肯做任何事情。在那一刻,这些毫无意义的工作的奴隶——他们为未来的后代劳作,抱有可怕的错觉,以为他们为人类做出了贡献——为平庸、贫乏、没有价值的生活,为从未带来精神转变的巨大浪费而复仇。在那一刻,当所有的信仰和听天由命都消失不见,让普通生活的礼服彻底爆裂吧。让那些默默受苦,甚至不曾发出抱怨的叹息的人,全力以赴地叫喊,发出奇怪、气势汹汹、刺耳的喧嚣,震动大地。
……
通常,人们为了成为自己而工作得太多。工作就像一个诅咒,人们已经把它变成了快乐。为工作本身而工作,享受没有结果的努力,想象着你可以通过辛勤劳动来实现自我——所有这些都是令人作呕和不可理解的。持久而不间断的工作让人变得迟钝、琐碎、失去个性。工作将人的兴趣中心从主观领域转移到客观领域——事物上来。结果就是,人不再对自己的命运感兴趣,而是专注于事实和事物。本应是进行永久改造的活动,变成了一种外化的手段,放弃内在自我的手段。在现代世界,工作意味着一种纯粹的外在活动;人不再通过它来成就自己,而是成就事物。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有一份职业,必须进入某种可能并不适合我们的生活方式,工作使精神变迟钝的倾向正是由此而来。人以为工作有益于他的生存,但他的热忱揭示了他对恶的偏爱。在工作中,人忘记了自己;但他的遗忘并不是单纯和天真的,而是与愚蠢相近。通过工作,人从主体变成了客体;换言之,他已经变成了背叛自己出身的、有缺陷的动物。人没有为自己而活——不是自私自利,而是获得精神上的成长——而是成为外部现实可悲而无能的奴隶。这些都到哪儿去了:狂喜、幻觉、升华?极致的疯狂或真正的邪恶乐趣在哪儿?人们从工作中找到的那种消极的乐趣,与日常生活的贫乏、平庸、琐碎有关。
04
写文章常常需要更多工作,而我们反对工作。除此之外,我们不知疲倦地懒散。没有哪个人能让我们工作。我只有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才工作。
05
《玩乐时间》/ 雅克·塔蒂 / 1967-12-16(法国)
06
最初的时候,人们并不觉得办公室是必需的。商贸是高贵的,惊险刺激:商贸是场探险,它能带领人们走向富贵、繁荣。
然而办公室却是虚弱空洞的,最重要的是,还很无聊。办公室里的生意是干燥沙哑的。然而正是这份无聊和令人乏味的体面感,使得办公室成为 20 世纪一大不可或缺的话题基础:各种关于中产阶级的美言,各种关于稳步向上爬升的职业承诺。这个阴暗小房间里的小小办事员说不定有一天就登上了人生巅峰;这窝在杂乱账房里的小小会计,今天还在这里处理着各种数字,明天说不定就在勇气的带领下成了 CEO;待在格子间的码农说不定就一路码进了董事会。不论出现怎样的变迁,办公室带给人们对于职业发展的持续希望,和对稳定体面生活的保证,是其他任何工作场所都无法企及的。
换句话说,办公室从来都不该是无聊的代表。事实上,自 20 世纪初期,办公室就成了美国职业生活方面最具乌托邦精神的理念与情感的策源地之一。
07
新自由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的变种,将工人塑造成企业主。被他人剥削的工人阶级因此并非由共产主义革命,而是由新自由主义消除的。如今,每个人都是自己企业的自我剥削者。主人和奴仆寄生于同一人,就连阶级斗争都变成了与自我进行的内部斗争。
编辑:杀手
监制:李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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