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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业女工的人间观察记:好客人和坏客人

风俗业女工的人间观察记:好客人和坏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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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东京按摩女日记」系列连载的第五篇,前情请看:

下雪的那天,我完成了我的初次接客,也第一次将讨人厌的客人 “出禁”。

在那这之后,我的工作踏上了正轨。每天午后前往新宿车站口不远处的华人擦边风俗店上班,晚上坐末班车,或者凌晨的第一班电车回家。 


风俗业女工

大家应该都觉得风俗女很赚吧。那要不要猜猜看,当我这样的底层风俗女,作为店内最炙手可热的年轻新人,每天从中午到晚上排单排满,每天给客人打手冲,提供摸胸摸腿全身都能摸的服务,能赚多少钱?

你们可以算一下:无底薪,每单提成 50% ,算下来每小时三四千日元。有客人要我给他打手冲,我开口就要五千日元小费 —— 折合人民币两三百元 —— 不然不做。

要按照我们店的水平看来,五千日元的色情服务确实太贵啦。我是仗着自己的脸和日语水平,趁客人最上头时,故意敲诈的。被我要过小费的客人之后都没来第二次,嫌我狮子大开口。

但我的单子依旧排得很满。两点上班十一点下班,中间不吃不喝,连续九小时给不同人打手冲,一个接一个的接客人,被不同的人摸胸、摸腿、摸屁股,把柰子拿出来给人吸。当然,期间也没有时间洗澡,甚至没时间洗手,经常是手上上一个人的精/液随便用毛巾擦了把,就转头去接下一个。一分钟也不会停下。

也不知道这些客人有没有想过自己嘬的柰子,五分钟前刚被别的男人吸过,并且没洗,完全达成了多人间接接吻。

去上班的时候,我们自备衣服。我准备的是一件荷叶边衬衫、一条黑色半裙、一件比较贵的蕾丝花边胸罩 —— 专门用来被弄脏的,辞职后就扔了 —— 和一条黑色打底裤。黑色打底裤后来被投诉了,客人说太厚了摸不到腿,要求我上工的时候把打底裤脱掉,方便他们来摸我的内裤。

说是风俗,其实完全是一种流水线工作。我没有把自己当成人,更像是在传送带上从上一个传到下一个的某种有肉的物件。

手冲女工连续上岗九小时,一小时赚两百块钱。期间要美美地化上全妆,和陪酒女一样轻声细语地哄着客人模拟恋人接客,下班发营业 line,手冲时也要打出水平打出风采。虽然几把很脏,但是习惯之后也只是肉而已。相比之下,比较讨厌的是客人嘬我的胸的时候的样子,我觉得他们好像鱼,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还是会配合地装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于是不认识的大叔抬头贼眉鼠眼地对我笑,似乎以为自己嘬得很有水平,对我说感到舒服也小声点哦 —— 然后挤着眼睛指指隔壁隔间 ——“不然会被人听到的。”

我没有什么表情地心想这有所谓吗,大家不都是干这行。下一秒又装出娇羞的样子抱住对方。

我其实是很讨厌人的唾液的,我觉得很恶心。最开始工作的时候,经常产生 “好想把胸部切掉” 的想法。经常有客人想花钱和我接吻,但是接吻不管是开多少钱我都不会同意,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和不喜欢的人接吻,吃陌生人的唾沫和嘴里的食物残渣味儿。

我每天下班前就会现金结算当日工资,从妈妈桑那里接过一两张一万日元的钞票,塞进钱包。

虽然很辛苦,但是,能赚到时薪两百块钱,这应该是很高了吧。我身体很差,精神也不好,是个连出门去超市都会因为恐惧人群而吓得落荒而逃的社会不适格者。所以我大概这辈子都赚不到更高的时薪了吧。我的人生能价值一小时两百块钱的时候只有现在,只有在脸依然年轻时给人做手冲的这个时刻。

我很讨厌客人们,但是,这里又似乎是我第一次实现了人生价值的地方。起码在这里 —— 或者说似乎只有在这里 —— 我的精神疾病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自从我生病,开始脱离世间所谓的 “正常” 以后,不管是对社会、血亲、老师、同学,还是朋友,我一直都是一个麻烦的累赘。就连在网上记录自己发疯的小作文也会有人来质问说为什么我们这些精神病不能悄无声息的死掉,不要影响 “正常人”。

像我这样的人,哪怕硬着头皮去做 “正常” 的工作,应该也不会有那些正常人做得好吧。

—— 但是在风俗店里,无所谓。我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健全人,根本没人关心。我什么都不用想。毕竟我只是流水线上的一块肉,也只要当好一块肉就可以。每天下班后手机一关,想怎么发疯就怎么发疯,吃药吃得头脑昏昏沉沉,照样也不影响上班。

……我甚至是被风俗业界所包容了。

我的主体性消失了。于是,就好像我的痛苦、烦恼、“不同寻常” 也都随着一起消失了。而只要我仅仅作为一个客体存在在这里,就会有世界上的别的谁为此感到开心和满足。

好笑的是,这个世界,除了在红灯区,以前并没有别的地方能对我这样的人说 “你这样也没关系” 。

下班之后,没有任何娱乐和社交活动。以前我常在网上约了好友打游戏,但现在我们的时间已经全部错开了,我能待的地方只有红灯区。有时候我下班后会去黄金街喝酒,也只有那里还有酒吧开着,偶尔能找到店主给我做个速冻煎饺或者泡面。

深夜食堂的原型就在黄金街。这个时候,会聚集在这里的几乎都是深夜的居民。被问起职业时,我会很坦然地一边喝酒一边笑着说:

我在车站口那边的店里做风俗,欢迎来指名我呀。

大家也都是寻常的表情,笑着说 “这样,今天工作辛苦了!”,然后与我碰杯。其中,也有风俗店工作的女孩、有主题咖啡女孩、有不知为何无家可归所以留在歌舞伎町的人。

一天凌晨,我徘徊在黄金街的小巷,听到一间阁楼酒吧里有年轻女生在大声唱着术力口歌曲。我停下了脚步,那是我从高中时就很喜欢的 “中二病” 之歌。

高中时,坐在我后座的女生给我推荐这首歌,那时她说 “歌词里这句‘虽然喜欢数学和理科,但是国语无论如何都很差劲所以感到讨厌’—— 说得好像你呀!” 。

那时候我还没有生病,是一个每天精力满满十二分用功埋头读书的 “优等生” “别人家的小孩”。那时我相信世界上的所有问题都有确定的解答,只要全部做 “对” ,每道题都写出那唯一的正确解、每一次考试都考第一、通过每一次选拔,最后就可以没有任何意外地获得一份稳定生活的保障。虽然那时候我的家庭矛盾早已初现端倪,但我依然以为 “未来” 是一个有充足确定性的东西。


周围的同学在享受又或者挥霍青春,而我去买午饭的路上都在背单词卡,并且认为花时间放学玩闹、恋爱,和朋友吵架和好吵架和好的人都是笨蛋;我最擅长的科目是数学,但是最讨厌语文试卷的阅读理解和写作;那时我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那些没有固定答案的东西,包括文字、写作,还有人的感情。我也不能理解人为什么哭和笑,我以为自己会永远离这些 “不确定” 的东西很远。

但如今的我……风俗也好,文字也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觉得人生真是充满了奇妙。那个背着单词卡最喜欢数学最讨厌写作文的我,应该不会想到现在我坐在这里,写下这些文字。但似乎,一切也没什么奇怪的。

现在,经常有人说我的人生经历很特别。特别吗?我反而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普通。

我以前的所有经历都很普通,我也曾以为自己会一直 “正常” 下去,就像所有 “正常人” 一样。

只要一个小小的偏差,生病也好,大学落榜也好,遇到很坏很糟糕的人也好,任何一项,任何人都可以在一瞬间就脱离那所谓 “正常的世界” 的轨道。—— 想开点!人生脱轨只要一瞬间!

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我。人生列车脱离铁轨时,那很小,很轻的 “叮铃” 一声,是没有人能听到的。

现在我需要很多钱,短期内不靠风俗就赚不到的大量的钱。而每一分我骗来的钱,都是我重启人生所需要的子弹。


好客人

来讲点轻松的话题吧,比如我作为一个风俗女接待过的客人们。

有一位客人,我们店里的人给他起绰号叫 “老头”(欧吉桑)老头的原名是田沼还是池沼,我根本记不得了,不过这也不重要。

当然,他年龄并不大,只不过是能做我爸爸的年纪而已,喊他老头,主要是因为他入 “色道” 一途已经很久很久了。

就仿佛是一种他本人非常满意并且感到自豪似的生存方式一样,他是我们店几近十年的常客,至今都维持着每周来一次的频率。这种色道老饕的 “基本礼仪” 就是来了新人必然会点上,算是给新人捧场的见面礼。这就是我和老头没有任何意外的初次相遇。

和之前提到的爱喝酒的大叔一样,像这类客人,平心而论,是很好的客人,也是风俗女最喜欢的那类客人:严守风俗店客人的礼节、脾气好、出手不算阔绰,但很稳定。基本上就像是保底工资一样的存在。

喝酒大叔只来了一次,但是欧吉桑每周都来,每次都会在我空闲的时间里包上三小时的按摩服务。虽然没有点精油推拿,赚不到什么小费,但与此相对,他也从来不会刁难女孩子们,说话永远是礼貌客气,甚至故意逗女孩子开心的。他从不让我们打手冲,也不会一进门就脱衣服。接待他的时候,我基本从不会有什么压力。

大半时间,我都是和老头一起肩并肩地躺在按摩床上休息,看着天花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和聊天。他乐于听我抱怨工作,而且,该说不说,他来这家店太久了,甚至学到了不少按摩手艺。他会一边听我抱怨烦人的客人和今天又工作了多久,一边主动帮我按摩肩膀,当然,非色情的那种。老头的手很有力量,按摩技巧比我还要好。我还经常向他学习。

以前当陪酒女时就听说过了,也有用这种方式享受红灯区的人。他们并不会要求许多服务,甚至不怎么指望你色恋营业 —— 他们是从自己不同于其他客人的,和陪酒女风俗女仿若老朋友一样的独特距离感中得到满足。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就会得到满足?为什么要为了购买这种满足而来风俗店?我有时候也感到奇怪。按理来讲,就像是欧吉桑对我那样,对人友善、耐心,当一个有礼貌的倾听者 —— 那应该无论在哪都会有他的容身之所才对的。

我并不知道答案,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并非是如此运行。风俗女来到红灯区都有自己的理由,客人们也是同样。或许,这对于欧吉桑来说是必须通过消费、购买,才能获得的东西。

我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事到如今,我也是这样的人。我总觉得不花钱就不该让别人听到我讲话,我觉得被人聆听是要购买才能 “交换到” 的权力。即便是日常生活里遇到谁普通地对我表现出友善态度,我也只会感到慌张和恐惧。万一下一秒我说的话不好听,惹人生气了该怎么办?

花了钱就能得到身为上位者的保障。就像我们这些风俗女,再怎么没大没小,也总不能真的惹欧吉桑发火。他从我们身上购买的是一种区别于官能的亲密与信赖,而这份信赖是一开始就被金钱的价格决定好的。

总之,应对这样的客人,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就是说些其他客人无伤大雅的坏话。比如 “今天来了一个家伙太好色了,好烦啊” “还是和欧吉桑在一起比较舒服” ——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感到开心。

我依然是需要对欧吉桑营业的。我自然不愿意失去一个这样好应付的客人,我知道欧吉桑常来点我,也是因为我能用日语和他说更多话。

……但,我说的也并非全是谎言。相比起动手动脚,连表面上的尊重都不愿意给的家伙,“和欧吉桑在一起更舒服” 这话是发自内心说的。

虽然老话说婊子无情,圈外人应该会觉得风俗女一视同仁地讨厌所有客人,也绝对不会因金钱以外的原因就会哪个客人更喜欢一些吧。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倘若这是一份能全然不带着一点心去做的工作,该是多么简单啊!

恰恰就是因为,人不可能没有心、不可能全然磨灭感情、不可能对周遭之事不产生一丝感受,这工作才是困难的。

被人友善对待了就会感到喜悦,被人粗鲁欺负了就会生气。人不可能对他人的好意无动于衷,人就是能感觉到这些,并且不可控制地产生出回应的好意,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而已。虽然,很多人应该没想到风俗女和其他红灯区的从业者,也都同样是上文中的 “人” 吧。

这是在我以前身为客人逛红灯区时所从未意识到的事。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即便是从业者也不可能全然没有感情,它不是一种被过度浪漫化的说辞,而是人恰好就有如此的特性 —— 你甚至可以称之为缺陷。它一点也不浪漫,因为会带给人痛苦的也同样是它。

更何况,这里的工作者,大多还不过是孩子一般的年龄。就当是我们还做不到那么专业吧。

老头并非全然没有色心,有时候他给我按摩,也会暗暗地想去隔着衣服摸我的腿根和胸部。心情好的时候,我就会让他摸,甚至给他看今天穿的内衣。老头也是好色的,但我的心情并不那么糟糕。

常有人说风俗女出卖尊严啊,出卖隐私啊。说实话,大概是本人道德水平也就这样,如果所有客人都像老头这样,我并不觉得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倘若人人都能和老头一样,虽然带着色心和本能,却还能对风俗女留有一点 —— 不管是出于体面,还是出于其他什么 —— 的尊重,我就不觉得他们比那些每天装模作样地哀叹风俗女命运的家伙更冒犯我。


少见的客人

也有其他有意思的客人。

我接过一个有黑道关系的客人,他自己不是黑道,但是在歌舞伎町做了很久和黑道有牵扯的工地相关生意。当时我沉迷日本黑道题材的漫画,顺口一问有无什么歌舞伎町的秘辛,没想到就从这位看起来其貌不扬,相当朴素的客人那边打听到了这个。

黑道关系者客人:“对了,你们这的那个陈妈妈也很厉害哦。”

我:“……这样啊!”

最后他给我推荐了漫画 《东京卍复仇者》。听说这个漫画后来烂尾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还有,想来大家会比较好奇的,那就是我们店也有牛郎会来。

当然牛郎不会说自己是牛郎,要如何分辨出来呢?比如说,那一看就是花钱整容过的锥子脸与人工双眼皮、因为常年带妆而格外粗糙的皮肤、需要经常去漂避免黑色发根长出来的浅金色头发,在工作日白天的下午两三点出现 —— 因为牛郎的上班时间是五六点开始的。

以及,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却从不戴口罩。很惜命的 “白天的住民” 可从不干这种事,看看那时白天歌舞伎町路上的人,只要看谁戴了口罩谁没戴,就知道谁是本地歌舞伎町住民,谁是单纯路过新宿的路人了。

以及,虽然是对我这个提供服务者,对方说话依然非常柔和,仿佛是肌肉习惯一样带着笑容和撒娇的语气,一颦一笑都在哄女孩开心。这个年纪的的普通男性可大多不会对女生这么有礼貌。

我接过两个当牛郎的客人,都意外的好说话。其中一个只是来按摩的,甚至没主动和我聊天,在趴着打手机上的麻将游戏,最后爽快地按摩完爽快地付钱走了。另一个要求我给他打了手冲。

或许有人会好奇,为什么牛郎也会来风俗店,明明周围漂亮的年轻女孩一抓一大把,几乎每一个都比我们店的所有女孩要好看(毕竟大多是本身也在日本人风俗店工作的年轻漂亮女孩)。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以前当陪酒女的时候也见过,大体上,服务业者也是会购买业者的时间来作为放松的。

红灯区住民的朋友只有红灯区住民,就好像陪酒女风俗女的朋友只有客人、这家店和上家店的同事。牛郎认识的人也只有客人、同事,同行内的关系者。同行又都可能是竞争对手。更别提恋爱 —— 说到底,到底有哪个外面的人会愿意和红灯区的业者谈恋爱呢。

普通职业的人,下班后就能回到各自的生活和社交圈里。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下班后,向外伸出手,能摸到的还是红灯区里的那一堵玻璃墙。

所以最后派遣寂寞和消遣的方式还是来购买风俗,歌舞伎町的一切都是闭环的。


坏客人

我讨厌所有客人,但是很少说单个客人的坏话。只有一个客人,是我觉得可以称之为坏人的人,他同时是来过我们店里的最有钱的客人。

那位客人在某一天突然来到我们店里,进店一句话也不说,埋头玩着手机,然后一口气同时点了三个女孩,指名两小时的精油套餐。有我,还有一个越南的女孩子,和最初教过我的 “师父” 5 号姐姐。

之后,也不知道是和妈妈桑交代了什么,我们三个人沉默地走进房间,客人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理会我打招呼和挂外套的寒暄,脱了裤子,躺下继续玩手机。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几把。

5 号和越南女孩立刻心领神会,去挤了润滑油在手上,开始给客人打起了手冲。我一时间大脑没有跟上眼前的画面,虽然很多客人确实是冲着这个来的,但是一句话也不讲,一上来就直接让我们撸,我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甚至连交涉小费的时间也没有,他就和来上公共厕所一样来了。

平时与我认识,会腼腆地笑着聊化妆品的越南女孩,还有严格的又有点像妈妈一样的 5 号,现在都在我面前低头伸着手,一言不发地卖力给客人搓着那处。我没有见过她们工作时的样子。原来平时熟悉的人,工作给客人打手冲时是这样的。

我愣了愣也往手上挤了些精油,看着客人……现在简直可以说是很热闹的半软的胯下,凑上去揉捏他的腿根处。越南女孩注意到了我的迟疑,特地把手往下移了点,给我留了个位置,然后用胳膊捅了捅我,示意我也上去打手冲。

我漠然地开始搓起手中的东西。

我其实并非那么抗拒摸着这玩意,一开始抗拒过,现在也习惯了,毕竟是我的工作嘛。

但是现在的场景还是好诡异。昏暗的房间里,三个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同搓着同一根鸡儿。没有人说话,也仿佛只有那个客人一个人在呼吸,房间里有一点手机屏幕透出的荧光,除此之外,就是三只手挤满润滑油机械动作着的咕叽咕叽声。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禁这样想到。包括客人也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根东西有时候硬一点有时候又软下去,越南女孩的手法看起来比我好一些,而我只是在机械地上下运动。我寻思了下,这人该不会是阳痿吧。

“动作快点,不是这样。”

那斥责声吓了我一跳。

客人依然在面无表情地玩手机,一眼也没看我,只有语气里带着粗鲁和不满。

“呃……是这样?”

我换了一下运动手的方式,那玩意还是硬一会儿又软一会儿。

“够了。”他终于舍得从手机上掰开一根手指,对着我点了下,“出去,换个人进来。”

“哦,好。对不起。”

我道歉又鞠躬,心里却如释重负。打了一个多小时手冲呢,我也累了,听到被要求换人没有任何不满,反倒松了口气。

反正赚的还没有我自己的客人多,我轻易脱身后去休息室对其他待机的女孩说客人要换人,有谁来。

“是有点奇怪的客人。他也不说话,只要求……”,我比划了一个打手冲的姿势。

“那我来吧。”

店里另一个越南女孩站起来了,对我挥挥手,往那个客人的隔间走去。

没关系吗?我想这么说的时候,她已经走去挑起帘子,对里面鞠躬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走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越南女孩走进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抱歉的感觉。

像是我把她送进去那个我不想去的房间的一样。

我非常抗拒这种感觉,即便同为违法店铺的风俗女,我有在留卡,而她是黑户;我可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她住在店里;我可以用日语和客人讲价周旋,我可以像日本女孩一样草人设,挑选那些值得培养的客人,但是她并不能和我一样用严格的标准挑选,她私下里很可爱,却没有办法用日语表达。

于是此时此刻,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面对一个讨厌又挣不到什么钱的客人,虽然只是接与不接的差别,与她相比,我就是有罪的。我明明不想有这种差别,但是,它还是产生了。那个客人很坏,但我也是坏的那个。这种强烈的罪恶感一直伴随到我从这家店辞职,或许也是后来我提前辞职的原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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