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玲:50亿到手,去好莱坞了
接连刷屏的热搜,让贾玲的名字再度闯入观众视野。
好莱坞将把《你好,李焕英》拍成英文版,并邀请贾玲担任制片人。
图源@守望好莱坞
消息一出,全网便炸开了锅。
有人将关注点放在电影身上,“贾玲让全世界知道了她妈妈叫李焕英”的话题,一度成为消息公布当日的热搜爆款。
也有人感叹这波文化输出,实在太有面子了,毕竟国产片翻拍国外的数不胜数,但被国外翻拍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而这一次,是由贾玲这位女性导演做到了。
女性导演终于等来事业的春天了吗?
这些年,女性话题逐渐跻身主流题材,由女性导演执导的作品也开始占据荧屏。
其中颇具代表性的,正是在2021年春节档黑马电影《你好,李焕英》。
电影所讲述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贾玲扮演的,是一个没那么优秀,也没那么让父母省心的小孩。
突如其来的车祸令妈妈生命垂危,她无法面对现实,在崩溃之中穿越到了1981年,与妈妈李焕英年轻的时候相遇。
她决定让妈妈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只是装作朋友陪伴在妈妈身边。
图源:《你好,李焕英》
影片笑料与泪点并存,琐碎的细节拍得十分动人。
在电影最后十分钟,剧情大反转,她在裤子被缝小狗的细节中,惊醒原来现在的李焕英,已经是自己的妈妈,在平行世界里也一直在默默守护自己。
图源:《你好,李焕英》
电影由小品改编来,取材自贾玲和妈妈真实的故事,上映后广受好评,贾玲也凭借这部作品一跃成为全球票房最高女导演。
这在当时是史无前例的成绩。
直到今年夏天,这项记录被来自好莱坞的女导演格蕾塔·葛韦格的作品《芭比》打破。
图源:《芭比》
电影用一个十分典型的、为大众最熟知的女性形象,讲述了当下最具争议的性别议题。
这其中包括对父权世界的控诉,对男性凝视的讽刺,和完美主义对女性的迫害。
在这部电影中,满屏的粉色并不只代表着少女心或是浪漫爱情,更多的是女性自我的力量。
图源:《芭比》
导演格蕾塔·葛韦格并不是新人,在《芭比》之前就已经拥有《伯德小姐》、《小妇人》等佳作。
首部作品《伯德小姐》,甚至荣获五项奥斯卡提名。
图源:《伯德小姐》豆瓣热评
将电影的商业价值和女性主义叙事平衡恰当,可谓她的拿手好戏。
而在主流奖项这边,女性导演也在不断创造出耀眼的成绩。
今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法国女导演茹斯汀·特里叶执导的影片《坠楼死亡的剖析》摘得金棕榈,她也因此成为戛纳史上第三位获得金棕榈奖的女性导演。
图源:《坠楼死亡的剖析》
在见面会上,汝斯汀·特里耶直言“很开心看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和女性在这个领域取得成绩”。
自然,女性导演攻破的不仅仅是登上大荧幕的难题,还有颇费力气的、动辄几十集的电视剧。
就拿国产剧来说,今年暑期档的几部爆剧,《偷偷藏不住》《不完美受害人》《长相思》等,去年年度大爆剧《梦华录》,也都由女性导演执导。
其中杨阳导演的《梦华录》,在去年伴随着诸多争议,尤其是其中关于女性互助的立意。
而在今年的新作《不完美受害人》的观众反馈中,这一点显然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剧集少见地剖析了女性在职场上的困境,对女性互助的描绘更是动人了许多。
图源:《不完美受害人》
从前被认为“稀缺”的女性导演,逐渐得到主流奖项、影视市场的更多认可。
只是在朝阳升起前也曾有过寂静的黑夜,女性导演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历经一条漫长且坎坷的路程。
曾传好莱坞有一条被默认的潜规则,大片、商业片都该由男性导演执导。
因此无论是从作品产量,票房影响力,还是主流奖项的认可方面,女性导演始终处于稀缺的弱势地位。
这不是刻板印象导致的说辞,而是有数据支撑的真实情况。
好莱坞票房TOP200影片里,男性导演所占比例远远超过女性导演。
在国内院线影片导演性别比例中,男女执导的比例甚至达到9:1的悬殊差距。
图源:山一学院《2017-2021女性导演生态发展报告》
从国际久负盛名的两大电影奖项来看,这种不平等更为明显。
1976年,奥斯卡迎来第一位女性导演提名者Lina Wertmüller之际,距奥斯卡颁奖典礼第一次举办,已过去近50个年头。
直到进入第95届,“最佳导演奖”奖项女性导演提名者还不足十位,获奖者更是只有三人。
截至2017年,戛纳71年历史的参赛作品中,男性导演执导的有足足1500多部,女性导演却只有82部。
毫无疑问,女性导演在影视行业中处于极度劣势的地位,想要获得话语权则更是难上加难。
随着女性意识的不断进步,不少女性影视行业从业者曾为次抗争过。
2012年戛纳电影节,法国女导演集体抗议“女人在戛纳只是充当花瓶”。
在当年22部金棕榈提名影片中,仅有一部由女性导演拍摄;
而当天戛纳影展的主题海报是已过世50年的玛丽莲·梦露,被外界认为更加深了“女人在戛纳只是充当花瓶”这一刻板印象。
戛纳影展会场挂上以玛丽莲•梦露为主视觉的第65届海报/图源:自由时报
戛纳曾对此有过回应,担任评委的法国女演员埃玛纽埃勒·德沃表示,“戛纳选片委员会并非故意不选女导演的作品,而是因为女导演的作品数量太少。”
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选片委员会主席蒂埃里·弗雷莫则强调:“选片的标准是电影本身的质量,我绝不会因为是女导演的作品就选它,女导演缺乏是整个产业的问题。”
无独有偶,2018年好莱坞电影从业者们集体以黑色服装出现在金球奖红毯上,以示对好莱坞及其他领域中“性丑闻事件和诸多性别不平等现象”的抗议。
图源@央视网
这些只是大众能直接看到的,女性导演所遭遇的困境,往往在拍摄前期就已经存在。
比班·基德龙曾在拍摄她的第一部电影时,被记者问到“你知道你是英国有史以来第三个拍剧情片的女性吗?”
她感到有压力,并果断回答道“请不要告诉我”。
图源:基德龙导演作品《碧海奇缘》
美国导演协会的第一位女主席玛莎·柯立芝也曾对此颇有感慨:
“人们认为他们想拍的那种电影对于一个女性导演来说工程量太大,太艰难,没有一个超过40岁的女人有足够的精力去导演一部故事片。”
电影行业依赖着“已有的成功经验”,而在以往的行业中,这样的经验大多由男性导演创造。
女性导演则往往处于不被信任的、缺席的位置。
2015年,女导演阿涅斯· 瓦尔达在摘得第68届戛纳金棕榈时呼喊:“我的电影从来没像他们的卖座!”
虽然诸多作品仍有口碑上的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女性导演话语权的增加,为以男性导演为主导的影视行业带来了更多元的视角,也让女性话题更聚焦女性本身。
图源@她刊iiiher
就如《消失的她》虽打着女性主义电影的旗号,故事却是由男性导演一手构建,整个故事更像是陈思诚对受众市场做的一次精准定点投放。
图源:《消失的她》豆瓣热评
这一点从电影宣发就可以看出。
电影上映期间,微博话题“看完消失的她恋爱脑治好了”“闺蜜看完消失的她分手了” 一度成为热门爆款;
就连在短视频平台上,相关热搜也大都围绕着“中国妇女报评论”“女性友情”“情侣必看”等关键词。
与其说创作方是想要拍一个“她”的故事,不如说是想拍一个“给她看”的故事,“她”在其中更多承担着流量密码的作用。
但在《你好,李焕英》这样的电影中,女性回归到了自己,这一点,从电影名就可以窥见,让女性角色回归自我,而并非强调母亲的身份。
电影展示了母亲的青春时代,刻画了细腻的母女之情,也演绎了那个年代女性间独有的相处模式,是只有女性导演才能拍出的共鸣。
图源:《你好,李焕英》
这正是女性导演最擅长的地方。
她们甚少会直接批判女性的生存际遇,也并非以同情或俯视的视角去讲述故事,而是从某个女性个体,阐释整个女性群体所需要被关注到的问题。
就如许鞍华的《女人,四十》,探讨女性如何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取得平衡;
《天水围的日与夜》则是在一对单身母亲和儿子相依为命的生活中,将单亲家庭和孤寡老人群体的困境显露无疑。
电影大多没有激烈的冲突与矛盾,更多的是在平淡日常中,讲述那些底层的、不被注意过的女性生命力。
图源:《女人,四十》
除此以外,在两性关系的呈现上,女性导演则更注重女性自身视角的讲述。
李玉曾在访谈中表示:“说到女性视角,我想唯一的不同就是它的天然。我天生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一个导演。”
在电影《红颜》中,女主没有父亲,青春期致使她怀孕的人没有担当,结婚后丈夫也没有如她想象那般给她支撑;
直到最后,她才醒悟过来,自己的人生需要自己拯救,而非依靠某一个男性。
图源:《红颜》
在女性导演的叙事中,女性角色的个人成长、对命运不公的反抗,和对自我力量的探索都得以释放。
男性不再像传统叙事那般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女性也不再是受害者或是被拯救者这样的弱势地位。
图源:《听见她说》
无数女性导演在用切身的努力,为影视行业的女性叙事闯出一片天空。
格蕾塔·葛韦格谈奥斯卡提名意义
这也正是我们为何支持贾玲。
不仅仅是为国产影视故事走向世界而庆贺,更是对女性导演可能性的无限期待——
为女性叙事不再缺席于时代的影像,为她们的故事永远有人讲述。
图源@她刊iii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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