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如画》,让世界看到大芬
世界上最大的纪录片电影节——荷兰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节(IDFA)已于11月8日开幕,由润置城更、华润万象生活出品,《时尚芭莎》联合出品,尾巴咬尾巴影像制作的《历历如画》入围短片竞赛单元,成为唯一一部入围该单元的华语片。影片此前已入围FIRST青年电影展先锋创作单元,并即将于11月12日迎来国际首映,“世界的大芬”即将开启海外电影节之旅!
如果能够通过这部纪录片,可以引起人们对原创之路的深思,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时尚芭莎》执行出版人兼主编 沙小荔
一年多以前,在华润万象生活与《时尚芭莎》达成纪录片拍摄合作后,芭莎的编辑团队在众多导演推荐中找到了长居深圳、与这座城市一同生长的女性纪录片导演陈东楠,双方见面后,几乎只用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就产生了强烈的合作情感共鸣,以女性导演更加细腻的视角,为深圳献上一份承载着文化艺术的特别礼物。
《历历如画》缘起于一幅欧洲古典作品,与画作凝望过程中,东楠导演感受到“一些莫名的情愫”,更看见了画作、空间、作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大芬村的升级。
《历历如画》对十四幅大芬画作进行了一场田野调查,探索艺术、商品和社会现实间层层缠绕的交互作用,通过影像构建了一场展览,献给这些美术馆之外的画作。
在主创团队的倾情合作之下,大芬村的画作最终走进了电影,电影又走出了银幕,画家们深夜在画作上倾注的生命时光,通过独特的镜头语言和表现手法,在去往不同场域后展现出微妙的磁场与无限的情绪。
打破与重塑
“世界油画,中国大芬”,回溯大芬建立世界声誉的历程,除了“全世界70%的油画产自于此”“油画出口年GDP超过30亿”这些令人惊叹的数据外,2010年大芬代表深圳参展上海世博会、2016年纪录片《中国梵高》引发世界性关注与讨论等文化宣传同样功不可没。
然而,无论是世博会上《大芬丽莎》所象征的“中国梦想实验”,还是《中国梵高》里农民画工的生存与梦想,却也无形中强化了外界对大芬的刻板印象:大芬就是装饰画批发市场,大芬人就是农民画工。
为打破传统刻板印象,重塑“世界的大芬”,去年5月起,华润置地与深圳龙岗区政府达成合作,携手对大芬油画村核心区进行提升及运营。
今年年初,世界级大展“乔治·莫兰迪”首进华南并落地大芬美术馆;《大芬新潮》主题展又亮相万象天地高街,8位大芬主理人与8位潮流艺术家两两组队共创,向观者展示了大芬潮流艺术的多元与活力……一系列大芬艺术活动推进落地,为重塑大芬开启了焕新篇章。
然而这些仍不还够,大芬所饱含的复杂时代情绪,亟须一个更加宽广和平静的视角、用更理性与客观的语言解读大芬的创作与公众日常生活的关联,重新探讨大芬艺术的真正的公共文化价值,显得至关重要。
华润团队意识到:“重塑‘世界的大芬’,还需要一个新故事。”
在探索这个新故事的过程中,他们也找到了新的讲述伙伴。与转型期的大芬推崇原创性风潮相投,从中国设计师到品牌,从摄影师、化妆师到模特,多年来,《时尚芭莎》也一直在用自己的平台推崇艺术、电影、时尚等各个领域的原创内容。当华润万象生活找到《时尚芭莎》,两方一拍即合,立刻决定用“新尝试”来促成这个“新故事”。希望抛开传统模式,以纪录片为载体,用更加直抵现实的方式为“世界的大芬”塑造新的形象,记录创造独属于它的“新故事”。来自文旅、时尚、电影这些不同领域的火花由此在大芬村展开美妙的碰撞。
画家的斯芬克斯之谜
与其他艺术区不同,大芬的生命线是订单。
随着近年来国际订单的锐减、出口转内销的趋势、深圳地价的上涨,大芬村面临着诸多现实难题。为了跟上时代的新篇章,如何摆脱曾经“复制”“山寨”的标签,已然成为生存在此的每一位画家必须解答的斯芬克斯之谜。
如今的大芬,“原创画”成为所有人追逐的潮流热趋。画家们不再满足于画作只挂在酒店大堂、餐厅墙壁、医院走廊……他们开始渴望进入美术馆,步入艺术界。“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艺术。”但与此同时,导演也感受到“原创”两字在大芬兴起后,画家们产生出一种之前没有过的身份焦虑。
影片筹备阶段,在对大芬画家们的采访中导演发现,当追溯起某一幅画作现在身在何方时,画家们往往无法给出答案。画家完成订单,客户将画作带走,最后究竟是去了银行还是私人会所,他们几乎不会得到一个后续反馈。
“原创”是一个承载了巨大野心的口号,但口号背后,被市场席卷着的画家们是什么感受?他们的焦虑源自哪里?更多现实问题都是无法忽视的。
为了解答大芬村画家们的斯芬克斯之谜,东楠用《历历如画》提出一种思路:“画家们需要知道自己的画抵达了什么样的空间,面临了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必须去凝视”
用什么样的形式去拍大芬转型升级浪潮下的真实呼吸?
通过五个多月的社会调研、五六十位画家的采访对谈,以及对他们画作去向的追踪,东楠越发感受到大芬村的社会价值。她试图去还原、回溯这些出现在社区里、马路边、会议室里、样板间中的画作,去探究画作背后蕴藏的创作力量和创作者的生命图景。“大芬就像一幅油画的地图,这些绘画弥漫在我们的现实空间,只是很难被注意。”
如何能让这些画作被注意?
她下了个狠心:“得拍一个对观众稍微有点挑战的片子,必须去凝视这些画和这些场景。”于是,她定下方案:一场一镜、固定镜头。
找到摄影萧潇时,东楠已完成了一个场景的拍摄,但她想要一些更有挑战性的内容。萧潇深知,导演的意图很清晰,即把画和空间作为拍摄主体,而非人物。但这样的拍摄意图受制于空间:有些空间过于狭小,有些空间里的人物和画作分别处于构图上下不同部分;固定机位则排除了动态跟拍,对构图要求更高,需要有空间视觉上的层次和递进,又要明晰主体和陪体……摄影的工作看似只是简单而被动的机位选择,实质上却是在无数框线内谙熟了空间、光影、人物后一种主动的出击。
得益于此前关于空间的平面摄影创作经验,摄影师为《历历如画》拍摄所遇难题找到了各个击破的方法:利用成角透视缓解了画作正对镜头的呆板感;选择广角移轴镜头拍摄人物与画作在上下部分的情况;以及将机器架好后便躲在其他地方用手机遥控拍摄,让场景中的人充分适应机器的存在,更为保证拍摄人物的真实状态。
前期一场一镜的拍摄方式同样影响到后期,为防止后期阶段没有选择余地,导演与剪辑杨潇、陈思思商量后,决定将剪辑工作前置,让剪辑师参与到拍摄现场。
纪录片是基于对现实的洞察、等待、抓取,要将每个镜头里的表意、趣味、音乐性、叙事性在一个有张力的时间内达成,既要有强烈的趣味,又不能一望而知。与导演倾向于在镜头后默默观察、等待、陪伴的拍摄习惯不同,杨潇在现场更像是已经在头脑中坐上了剪辑台,他总会在一段拍摄后,果断告诉导演:“够了,已经拍到我们想要的了。”
《历历如画》的概念令杨潇想起美国先锋电影运动中的结构电影《怀旧》,荷利斯·法朗普顿(Hollis Frampton)用12个镜头对准了12张照片烧至灰烬的过程,旁白却是对下一张照片的讲述,直指电影本体的幽灵性。受其启发,杨潇和陈思思也希望在剪辑点上寻找这样一个“影像的沸点”,试图将艺术图像—社会空间—运动影像—观众四者构成互动关系,期待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被代入到这个关系中,进而扮演一个反思性的角色。
为了让观看者首先身体性地进入,剪辑将十四幅画用符合生物性日升月落的自然作息观进行组接:从白天室外,到白天室内,再到傍晚室内,然后到夜晚室内,最后又是白天室内。一旦违背这个顺序,观众就很容易产生“怎么还不结束”的焦躁情绪,很是奇妙。
同样,在第一次看完样片后,声音设计刘琪就感受到《历历如画》从拍摄到剪辑所构建的独特影像时空,因此声音部分他也进一步把画作延伸至外部空间,共同构建观看者与电影本体所组成的最外层画框。
除重点利用环绕声设计场景本身氛围外,刘琪增加了声音暗示和一些颇具趣味的细节:笔刷、复印机和流体音乐被叠加进片头,营造出一种批量生产的氛围;而在另一些镜头里,牛的鼻息、跳水跃动的声音被置入,把画作内部的空间延伸至镜头内外。虽然这些精巧的设计对观众而言往往是不可视的,但却以最原始、直接的生理触感,把观众代入这种空间的延伸。
而最终,如导演最初构想的一样,在电影构建的特殊场域里,观众必定会去凝视这些画作。
诗的远方
以订单为生命线的大芬始终具有更为鲜活的生命力和感受力,大芬的画家们从订单的需求变化中感知大众的情感需求,用画作绘制出当代社会最急需的精神文化追求。
导演这样描绘她所见到的大芬村画家们:“晚上,城中村的小街上,你走过一个个画室,可以看到好多人,每个人坐在自己的小画室里,然后拿笔在那里一点一点画。那个就是他们的生命时光,就是一点点这样的笔触,让他们的生命时光悬挂在另外一个现实空间里。”
电影最后的场景,男人坐上房间里的飞机,墙上挂着《诗的远方》,随后黑幕,留下发动机引擎呼呼作响。
陈东楠说:“它有一种很野生、很生猛的东西在里头。”
最终,大芬村必将成为人们回望过去、展望未来、寻找艺术根源和创新发展时会不断重访、栖息的落脚点。从“世界油画工厂”到重新出发的艺术群岛,大芬油画村正在发生一场从产业生态、城市空间到公共社群、社会品牌的蝶变。“原创”与“匠人精神”正在不断地融汇到这边土地的肌理之中,承载了蓬勃发展的转型缩影和得天独厚的文化气质,如今的大芬村在政府新政策的大力驱动扶持下,正在成为大湾区熠熠生辉的艺术文化地标。这也是华润与《时尚芭莎》为之努力的期待。
《历历如画》带着曾被忽视的画作,去往更大的世界舞台进行银幕“展览”,在IDFA电影节上将会看见中国,看见深圳,看见世界的大芬。
策划丨李崇君
编辑丨刘昕玥
文字丨权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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