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杭州艺文新地标——玉鸟集，杭州潮人们聚集在此，它在还未开业时就引起了各方关注，开业后更是引爆人流。玉鸟集作为一个商业项目，为何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市场脱颖而出，备受杭州市民的认可？背后有何一二？如何能在层出不穷的商业项目中出圈，成为热门公共聚集场所？我们或许可以顺着玉鸟集，看看国内典型的商业街区案例，寻找一下其中是不是隐藏着成功的密码。
俯瞰良渚玉鸟集 ©王宁
作者｜馒头在游荡
良渚玉鸟集位于良渚文化村，是杭州市推动 “打造良渚文化大走廊，创造更多可亲可观可感的城市文化IP” 计划下建设的文化型居住社区的重要节点。 良渚文化村位于良渚古城遗址南侧，从2000年开始开发， 旨在打造一个集旅居、文化馆、酒店、公园等功能于一体的复合旅游城镇。良渚玉鸟集小广场 ©E-arxTARS、王宁
良渚玉鸟集低密度的商业街 ©E-arxTARS、王宁玉鸟集是良渚文化村开发里最后的一块商业版图，但是与传统商业街的区别在于它模拟原始村落而设定的低密度和开放式布局。 玉鸟集里的商铺也是延续了当地良渚传统民宅的坡顶设计， 选取民宅的尺度与设计语言来增加商业街的亲切感。玉鸟集的规划充分展现了村落的感觉，除了主干道以外，蜿蜒曲折的小径纵横交错。街道的设计使人在其中漫步时并不感到明确的目的，而更多地是一种探索的体验。这种布局为人们提供了与众不同的商业环境，使其不再仅仅是购物的场所，更是一个可以漫游、发现和体验的空间。在商铺的选择上，玉鸟集也考虑到了品牌的多样性和当地性，不仅有一般商业街会有的连锁品牌，也有村民孵化品牌和小众主理人品牌。从艺文到商业，有一个很好的过度和交融。可以说，玉鸟集的设计与规划并非仅仅关注商业价值，更是一个承载着深刻人文情怀的乌托邦。在这里，人们可以在独特的商业氛围中品味历史，感受传统，体验探索的乐趣，成为一个连接过去与现在、传统与现代的独特场所。但是，玉鸟集的设计经营模式是可持续和复制的吗？商业街如何融入当地的城市肌理以及文化生活？在国内的商业街发展中，尤其在近几年，越来越重视融入文化点缀。常常会看到由复古建筑群落组成的商业区。但是商业街与文化的关系是什么，这两者是互相促进还是形式大于内容，浮于表面？其实自古以来，商业以及贸易交流就是文化传播最重要的形式之一。其中最著名当然是丝绸之路，丝绸，香料，陶瓷等来自中国的商品的交易也在沿途异域传播着来自中国的文化和技术。同样的道理放在今天，商业街就是一个城镇传播属于各自地方特色最直接和有效的平台。 但为什么现代城市的商业街常常被诟病太过商业，消费主义过剩？在游览过国内众多城市商业街后，最显著的感受是商铺的单调和空间规划的单一性。店铺紧密排列在主干道上，缺乏适度的缓冲与过渡，使整体氛围显得过于刻板。这种布局模式让人感觉仿佛商业街只是单一功能的堆砌，缺乏生动的变化和宜人的流动感。那现代的商业街都有什么类型，不同类型的商业街在融合当地文化时又有什么不同的出发点呢？这类街群大多位于一个城市的中心区域，交通便利。因为源自于文物遗址，所以它们不仅有商业属性，还是文化景点。 典型的有成都的宽窄巷子和太古里。 宽窄巷子位于成都市青羊区，建于清朝康熙年间（公元1718年左右），最初是贵族官员的住宅区。随着时间推移，成为繁华商业区，吸引商贾和手工业者。20世纪后期，成都进行城市更新和旅游业发展，宽窄巷子成为焦点。通过保护历史建筑、引入文创产业和提升旅游设施，成功转型为现代商业街。宽窄巷子由宽巷子和窄巷子组成。宽巷子以宽敞平坦的巷道和古老建筑为特色，展现川西民居风格；窄巷子则以狭窄曲折的小道和青砖瓦房为主，呈现成都老城区的精致风貌；而井巷子则是两者过渡区域，独具魅力。有放有缩，纵横交错的巷子给行人丰富了体验感，又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烟火气。太古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初，当时这个区域是成都市区的商业中心之一。在这一地段，英国商业公司太古洋行曾经设有办事机构，因此得名太古里。太古里改建工程是在2007年进行的，旨在将其打造成为一个集时尚购物、餐饮、文化艺术和办公为一体的现代商业综合体。在整体规划上，太古里是由快里和慢里构成的低密度街区购物中心。巷子有主次和快慢之分。快里是贯通整个街区的主要动线，连接时尚人潮广场的潮流脉向。慢里是围绕大慈寺的慢生活流线，定制的是惬意休闲，美食街区的生活里巷。太古里的业态流线呈环路型，回字形动线具有良好连续性和明确方向感，创造了连续不断的商业氛围。相对于宽窄巷子的烟火气和相对的原汁原味，太古里是一个更加现代的商业街区。太古里的空间规划与设计是对传统综合商业体的一次有意义的突破。成都太古里 ©太古地产
要说到有文化特色的商业街，那就不得不提由古镇发展出来的商业景区。比如北京的古北水镇以及最近在举办戏剧节的乌镇。古镇的优势在于其经过时间积淀而演变得来的城市肌理以及历史的氛围感。这种古镇往往在一开始都是有原始居民的，但在商业化的过程中，原始居民开始外移，古镇逐渐被外来投资和商业所取代。城市更新（gentrification）是一个复杂的议题。正面的影响是改居住环境和基础设施。但随之而来的是对于当地文化和经济的影响。城市更新可能带来文化和历史遗产的丧失。原有的社区结构和特色被高档住宅和商业用地所替代，与此同时，原有的小商家可能无法承受高涨的租金和生活成本，导致他们被迫关闭或搬迁。乌镇坐落在京杭大运河沿线，因其独特的水乡风光而闻名。运河的存在促使了乌镇的商业繁荣，成为南方水乡古镇的代表之一。乌镇在改建方面注重保护传统风貌的同时，也进行了一些现代化和文化产业的发展，例如最近举行的乌镇国际戏剧节。在乌镇，水系是城市肌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运河纵横交错，水道贯穿于整个古镇，形成了独特的水上交通系统。乌镇的街巷以石板小巷为主，宽窄不一，蜿蜒曲折。其中，小桥横跨流水，为整个古镇增添了独特的水乡风情。乌镇独特之处在于其强调对文化创意产业和文化活动的关注，与其他商业古镇有所不同。现代的文化产业为乌镇注入了经济活力，促进了基础设施的提升，同时也保持了这座古镇的活力和独特魅力。乌镇景区平面 图源网络
乌镇水乡 图源网络
古北水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在清朝时，古北水镇成为了当地的商业重镇，水系的建设和灌溉系统使其成为繁荣的水上商贸中心。古北水镇是中国长城的一部分，作为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古北水镇的商业化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许多中国商业古镇的共同特征。在保持原有小镇肌理的基础上，进行了现代基础设施的改善。商业化还带动了餐饮、住宿、休闲娱乐等多元化旅游业的发展，形成了一个更为完整的旅游生态系统。古北水镇景区平面 图源网络
北京古北水镇 图源网络
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古镇和古建景区的商业化成为不可避免的趋势。在城市更新中，如何在促进商业发展的同时保留文化特色是一项重要的挑战。当充满文化特色的古镇或街区被大量相似的旅游商铺和餐厅填满，失去了真实生活的印记，其文化内涵也渐渐消逝。这些地方最终可能沦为类似迪斯尼主题公园的场所，仅仅成为游览和购物的目的地。从良渚文化村的玉鸟集到太古里、宽窄巷子，再到各种商业旅游古镇，我们见证了城市更新和商业街区发展的趋势，以及它们在商业和文化方面的探索。不同类型的商业街区面临着独特的挑战。商业化往往导致商品单一性和缺乏文化特色。如何因地制宜地平衡经济发展和文化保护，是一个需要慢慢摸索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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