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芬奇新片失手,《杀手》故事犯下大忌?电影2023-11-15 00:11大卫·芬奇的新片,栽了。豆瓣6.7,创下了芬奇职业生涯的最差记录。虽然在视听层面,芬奇尚未失手;但在故事的逻辑层面,芬奇犯了大忌。一个职业杀手,没能解决目标,就去解决老板。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整部影片呈现出表里不一的撕裂感。它不仅反映了芬奇创作的困顿,也反映了网飞突飞猛进之余,对于顶流导演的盘剥与依赖。沉默寡言的话唠POST WAVE FILM《十二宫杀手》后,芬奇说自己“再也不要碰”连环杀手电影了。很显然,芬奇没能恪守自己的诺言。虽然《杀手》讲述的不是一个连环凶杀案的故事,但其中的的确确包含了一连串的谋杀案。他继续在《七宗罪》、《十二宫》甚至是《龙纹身的女孩》所开拓出来的领域里探索。可是,这一次,芬奇的招数,失灵了。失灵的原因是,芬奇遗失了自己的艺术自信。法斯宾德扮演的无名杀手,在任务失败后,开始依次拜访一连串的客户和上级,确保他们不再是自己生活的威胁。本片让芬奇和《七宗罪》的编剧凯文·沃克重聚,芬奇野心勃勃地让沃克写一个“主角尽可能不说话的剧本”。沃克回忆说:“芬奇告诉我,尽可能写一个没有对话的剧本。为了展示自己牛逼,我拿出了一个只有十三句对白的剧本。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尽管如此,芬奇还是给杀手设定了一个口头禅。大卫给沃克设定的一个重要的前提是,杀手会不断地重复这个口头禅,随着情节的发展,这个口头禅开始崩溃,自相矛盾。芬奇说:“无论他说自己有多么不情感化,它都会被一种很深、很深、很深层的情感所驱动,而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这种情感存在。”愿意沉默寡言的,并不止是芬奇一人。在演员罢工期间,法斯宾德看了大量的老电影,其中就有梅尔维尔的《独行杀手》。阿兰·德龙扮演的寡言的杀手令他难忘。他告诉经纪人,自己愿意去做一些类似的东西。几天后,在巴黎的酒会上,芬奇和法斯宾德偶遇。芬奇边调制马丁尼,边告诉法斯宾德《杀手》的故事。芬奇说:“我当时拿着法斯宾德带着渔夫帽的照片,然后告诉他,摸摸你的帽檐,这就是电影镜头。”——与《独行杀手》如出一辙。但这种苦心造诣出来的禅境,却被芬奇自己所破坏。为了让影片看起来更加流畅,也为了让角色更加细节和丰满。芬奇还是加紧了大段的内心独白。这些独白涵盖了杀手的心理动态,习惯、癖好,甚至还包括了他对刺杀目标的吐槽。于是,芬奇在构建寡言形象的同时,也塑造了话唠的形象;他在结构的同时解构,在搭建的同时拆毁。一个悖论出现:这是一部在视听语言上强调“安静”的影片,但大段毫无必要的独白又在破坏这种视听效果。或许,这是芬奇有意而为之的“试验”;又或许,芬奇在强迫自己“忠于原著”。但无论如何,十三句台词和一百三十句独白,毫无疑问地破坏了芬奇的营造。自嗨败光路人缘POST WAVE FILM疫情和罢工导致全球影视工业停滞。大导演开始有时间和机会反思自己的创作。于是,诺兰和斯科塞斯用《奥本海默》和《花月杀手》,对自我创作巅峰进行了调整和取舍。芬奇也不例外。在《杀手》中,他放弃了《搏击俱乐部》、《消失的爱人》所开创的复杂的故事结构,转而以极简的手法讲述了一个更加极简的故事。在故事行进过程里,杀手不断在循规蹈矩和打破规则之间反复横跳。意外环生,黑色幽默,漫天飞舞。在这里,杀手不是007,而是一个社畜。他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不断在作死边缘反复试探。芬奇这一次把模糊视线的元素全部祛除。剩下的是纯粹的试听节奏和动作场面。于是,他制造了一部“极简”的电影——反高潮、反类型、反电影。或许,他想用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塑造一个“现实”的杀手形象。但他依然没有沉住气,在片中贡献了独具好莱坞质感的动作戏。这与梅尔维尔的气定神闲,大相径庭。更加值得诟病的是,芬奇的反派,有着强烈的游戏NPC感。他们甚至连工具人都算不上,只是杀手通关的任务列表。在精神价值上,《杀手》更倾向于《杀手47》和《刺客信条》。而在试听语言的层面,《杀手》又像是对于艺术电影的一次回归。这种撕裂感,恰如其分地反应了芬奇创作的困顿。这位从MTV走来的导演,熟稔一切,一旦信马由缰,就会对影片失去控制。“视觉形象”和“美学动机”的逻辑自洽性,在这部电影里,荡然无存。或许芬奇在影片的拍摄过程中,得到了MV式的创作快感;又或许,他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兴奋点。可惜的是,这种令他兴奋的特质,却让观众兴趣索然。此前《消失的爱人》那种文本和技法上的相互纠缠、掣肘、成就的美谈,在这里沦为了导演技法的自娱自乐。它本是一部回归类型根本的影片,它本可以成为这个时代的《独行杀手》。却又在自行自灭的道路上,一骑绝尘。“杀手”这个职业,本和芬奇的作者气质近乎一致。只是他并不想挖掘情节和叙事,所有的镜头表现、人物研究,文本故事都浮于表面。浮于表面就会潦草无聊,潦草无聊就会平庸寡淡。因此,影片走到这一步并不是观众不买账,而是芬奇没把观众当回事,更没有把吕克·杰卡蒙的漫画当作“有效文本”。财大气粗的网飞,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他玩嗨了,与此同时也败光了路人缘。大卫背刺了芬奇POST WAVE FILM尊重观众,而不是给观众压力测试,是好莱坞电影行销全球的法宝。也是芬奇从B级片导演走向一流导演的阶梯。但在《杀手》里,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了自己的导演信仰,一次又一次的让角色走向虚无。主角杀人的动机缺少可行性和逻辑性,这一切和《七宗罪》里史派西饰演的约翰截然相反。芬奇在采访中说自己对于角色的虚无主义很感兴趣:“这与他的自我厌恶有关,然后我开始思考他的内心独白。他对自己说了整个故事,这是他贬低猎物的一种方式,我觉得这个过程可能是有趣的。”他用《杀手》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用来探讨影片与观众之间的关系。搭建这种关系的,是片中的独白。“我喜欢旁白与观众之间的默契。通过一个刺客的眼睛和范围来看生活,将观众置于一个有趣的位置。让我们看看他们会走多远。”实际上,给观众做这种压力测试,并不是芬奇的本意。《杀手》是他跨度超过十年的项目。在最初,他并不是这般架构影片的。他想把故事改编成一个五幕式的结构,每幕二十分钟,幕与幕之间各不相同,最终形成回文结构。但这种哲学性的框架,并没有得到2023年的芬奇的认同,尤其是在《爱死机》后,他似乎愈发偏爱通俗和流行。只是,这俗文化也没能走多远,在剥离了影片的戏剧性和悬疑性之后,故事惨淡而且直白。全然没有了《七宗罪》的精妙与准确。芬奇自嘲称自己对影片是有期望的。他说:“这更像是愤怒的复仇”。《杀手》在威尼斯首映,之后获得了惨淡的评价。芬奇上一次出现在威尼斯,还是《搏击俱乐部》。随后,他被赶出了这座以河流水系而著称的城市,原因是《搏击俱乐部》传播了“法西斯主义”。“当时没人喜欢那部电影,20年后,人们又问,你为什么不能像当年那样拍电影?我只能耸耸肩说,是吧,好的。”芬奇给自己的目标是,径直飞向目标,而忽略那些令人着迷的细节。他说:“我这次的目标是要创造一种全然独特的观影体验,排斥那些令人着迷的东西,我不想制造一个迷宫,而是造一支箭,正中靶心。”毫无疑问,从《杀手》的表现来看,他做到了这点,同时也抛弃了观众。就像是《爱死机》越来越烂一样,他似乎深陷在创作的困境里,无法自拔。威尼斯后,有人问芬奇,多久没有看《搏击俱乐部》了。芬奇回答称自己自从这部电影拍完,就再也没有看过。抛弃过往和成功的经验,是大导演到牛导演的必经之路。但他抛弃了艺术正确,拥抱了不证自错的循环——在这个意义上,大卫,背刺了芬奇。作者丨云起君放大头像看我的眼神编辑丨云起君 排版丨lmx媒体统筹丨佐爷灵魂贩卖馆「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近 期 好 课好课 | 分镜意识及制作好课 | 斯坦尼康零基础训练营更 多 课 程 介 绍 | 专 业 干 货 分 享⬆️ 关 注 【 后 浪 电 影 学 堂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