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田静。
前几天，河南焦作的一起夫妻离婚案引起了热议。
妻子忍受不了丈夫的家暴，多次上诉离婚。丈夫坚决不同意，仍然以暴力相逼，声称给够钱才能离婚。
在调解员的劝导下，最终妻子支付了丈夫15万，才成功离婚。
在生活中，也有不少女性为了离婚，不惜选择净身出户。
离婚，成了挂着隐形价签的自由。
除了金钱，还需要时间、耐心和谋略。
有群女人，就不惜削发为尼，每日吃斋念经，只为换取离婚自由。
夫妻俩共同经营着一家铁匠铺子。但丈夫平时是个甩手掌柜，总是找借口去寻欢作乐。为了撑起营生，阿茹整日守着烧铁的炉火，脸上也被烫出水泡留下了伤疤。而她这些外貌上的“不完美”，更成了丈夫蔑视她的理由：「强盗晚上见了你都得绕道走」没有离婚权利的阿茹，只能不停恳求丈夫写下休书放过自己。阿茹有着打铁的好手艺，又肯吃苦，丈夫才不愿轻易放过她。强撑多年的弦断了。她连夜收拾行囊，在命运的指引下，踏上了前往东庆寺的路。东庆寺，又被称为“缘切寺”。顾名思义，是一座能帮助女性离婚的寺庙。在女性毫无社会地位的日本江户时期，东庆寺是她们合法离婚的唯一希望。想要离婚，她们必须入寺当尼姑，熬过整整两年的清苦日子。得知两人有着相同的目的地，阿茹找来板车，拉起阿吟继续前行。比起阿茹，阿吟属于有备而来。她告诉了阿茹更多关于东庆寺的事情：逃婚的女人们，需要在寺前旅店先暂住几日，寺庙会记录离婚的理由，并派出脚夫通知她们的娘家或夫家。如果丈夫同意离婚，则可以直接经由寺庙离婚；如果对方不现身或不同意，妻子们才被准许入寺。因为被东庆寺通知离婚的男人，会成为街坊的笑柄：“连自家女人都管不好”。为了避免丢脸，丈夫们会想方设法将逃跑的妻子抓回去。不少女性，就败在了逃亡的路上。抓捕阿吟的打手，在离东庆寺不远的小路上追上了她们。根据东庆寺的规定，即使女性在寺庙门口被抓住，只要及时将她的贴身物品丢进门内，申请也一样会被受理。顾不上伤口，她挣扎着从板车上滚下来，一瘸一拐往前挪去。东庆寺的大门近在眼前，阿吟脱下木屐奋力一丢，自己脱力摔倒在地。阿茹见状冲上前，捡起木屐刚要跑，却被打手堵住了去路。她使出浑身解数，甩开打手登上楼梯。剪去三千烦恼丝，换掉世俗的服饰。她们以齐肩短发、朴素僧袍的形象，正式开始修行。空余时间她们还需要学习弓法、棍术等用于锻炼和防身的武术。她们不能与男性有任何接触。寺庙从中门开始禁止男子入内，在寺庙干活的男子必须腰挂铃铛。除此之外，为了减轻寺庙维护的压力，逃婚的女性们需要自行担负生活费用。阿吟出走时带了充足的银两，除了支付自己的生活费，她主动提出要为阿茹付上一份。但阿茹不愿让阿吟承担太多，拒绝她的好意后，担起了打扫寺庙的责任。在这片世外桃源，没有暴力，也没有歧视，比自己的婚姻生活幸福太多。她还利用治脸疤时学会的草药知识，在寺庙中开拓出了一片草药园，为寺内的姐妹们提供便利。这些来东庆寺的女性，除了类似阿茹是为了离婚，也有为“避难”而来的：她们中有人为了从花街赎回被拐的妹妹，让妹妹借用自己的身份进入寺庙，自己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有人被仇家弑父杀夫后强取为妻，想在寺庙的保护下准备复仇计划；有人被丈夫所谓的“爱”洗脑，不愿离婚却也不愿让父母伤心，只能强迫自己远离世俗。她们各有难处，却对于新生活有着共同的期望，坚持苦修，彼此相助。她察觉到自己得了重病，来东庆寺，是不想被身边的人看到自己日渐憔悴的样子。囿于寺庙的规定，郎中身为男性，每个月只能问诊两次。在此期间，阿茹代替郎中为阿吟熬药，仔细记下每条病症，只为尽力延长阿吟为数不多的生命。阿茹不在的日子里，丈夫被迫担起了家中的铁匠铺。可没了像阿茹这样有技术的匠人，丈夫再怎么挣扎，生意还是没有起色。然而阿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受气包，在众人的担忧中，毅然拒绝了丈夫的请求。直到1870年，位于神奈川的东庆寺，才停止接收前来避难的女性。尽管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但因为受到德川幕府支持，历代主持又是名门之女（比如天皇之女），它仍旧能为投靠女提供保护。根据记载，为了脱离不幸婚姻而逃入东庆寺的女子有四百多位，受救济女子超过两千人。求助的女性大部分来自现在的东京都、神奈川县与千叶县。最远有从长野县出发，总共跑了255公里才到达。但在实际情况里，只有极少的女性，才能克服重重阻碍，最终通过东庆寺实现离婚。很多人要么半路被丈夫抓回，要么自身经济无力支撑吃穿用度的支出而被迫放弃。东庆寺的先锋和反叛，与其说是一代人的救赎，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乌托邦。从古至今，自主结束一段婚姻，对于女性来说绝非易事。在中国古代，离婚是男性独享的权利。比如《唐律》中的“七出”，就是关于休妻的法律制度。一直到1930年，国民政府所制定颁行的民法亲属篇中，关于离婚的规定才真正比较明显脱离了传统的七出观念。而同样写在《唐律》中的“义绝”，虽然是适用于男女双方的离婚制度，却在条件限定上，对女性有着更为严苛的规则。在现代的婚姻制度中，女性有了提出离婚的自主权利，却往往受限于种种因素无法使用：离婚后的女人在舆论中会被说闲话；为了孩子健康成长，妈妈不能太自私；婚姻里做全职妈妈，离婚后没有收入来源......即使不被这三点所限，只要另一半不同意离婚，就只能走离婚诉讼。而离婚诉讼所需的时间和金钱成本，超出了许多女性所能承受的范围。她们担不起这些重获自由的代价，只能望而却步，自欺欺人劝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但当我们还原离婚的本质，会发现它不过是一个结束过往的错误，并重新开始的机会。它不该是人为堆砌的障碍，更不应成为捆绑女性的枷锁。
参考资料：
1. 电影《投靠女与出走男》
2. 幼鹿《浅析江户时代“缘切寺”对女性离婚的援助——以镰仓东庆寺为例》
3. 凤凰weekly《结婚流泪，离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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