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志电影与音乐的结合｜第三届华语音乐影像志展映活动

2023-11-28 13:11

第三届华语音乐影像志展映12月在厦门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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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语音乐影像志展映（CMEFF）创立于2019年，采用双年展形式呈现，旨在促进民族志电影与音乐两个艺术门类的结合。

在影院里，电影通过视觉、音响通过听觉指引观众走出自己的文化局限，走进多种多样的文化，与此同时，这种跳脱让回望内心成为可能，如策展人程俏俏所言，为观众提供一片净土，倾听他人的生活，也聆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回溯人性开始的地方。

今年的华语音乐影像志展映以“音乐·人·可持续”为三大关键词，将于12月5到8日在厦门举行，也是上海音乐学院鼓浪屿音乐周的一部分。组委会共收到参评影片51部， 现场将展映23部晋级终评的作品，用四天时间带领观众深入这一特殊领域的音乐世界。

展映分为11个单元，包括藏地密码、土家族文化坚守、侗苗音诗、生命与信仰皆在路上、壮人传承、歌声彻山峦等。不同文化的传习者有些年事已高，有些初出茅庐，他们用自己的声音、方式诉说的都是音乐、仪式的力量，是不同的人在不同时代对它们的仰赖。

导演陈旭龙在2020到2023年间记录、拍摄了《乡音：行走的戏班》，片中说到古老的皮影戏“娱神娱人，……天不下雨了要祈祷神灵……就要用皮影戏来祭祀。……这么多年传来传去，在人们的心目中留下了根。”愿戏用于许愿、还愿，乐手也有许多规矩：“早上不吃干粮前不能动乐器，晚上吃过饭、太阳下山后也不能动”；“在台上每个人都不能说话、动乐器，直到影人出场了才能”；“要上台的时候必须穿戴整齐、洗脸、洗手，因为要去敬神，人要干净”；“要慎重，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

年轻音乐人王鸣韬在导演许蒙彬的纪录短片《源》中说，他觉得侗族大歌是有魂的，是从内心发出来的声音，能够给人力量。

《回声》是安启迪和沐子的作品。蒙古族少年博克努力学习楚尔，他初学时就笃信楚尔不只是吹给人类听的，它更是吹给山川河流、花草树木、神明、上天和大地上的万物生灵，这样才能共鸣出最完美的声音。

说春，古人也叫“鞭春”，每年立春前后，说春人——即春官便开始走村串寨，像游走村间的流浪诗客，一遍又一遍循环唱咏春词，传递春耕信息、节气时令知识以及质朴的做人道理。卢凤岗的《说春》充满诗意地记录了贵州铜仁石阡县坡背村三个春官的一年，代表的也是他们的一年又一年。

传统的消亡让人心生一种空洞，但它引发人们思考，如同用沉默指引。《最后的古歌》里，70岁苗族古歌师田锦锋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仍旧唱着古歌，虽然有时因病糊涂了，只记得碎片，教仅有的学生吟唱时也会忘词。古歌多有力，他留下的静默就有多深。形成对比的是他在山中做祭祀时的自在、顺畅。

音乐和仪式的传习让人几乎可以看到某种内心救赎。赵鹏通过《碗碗腔月琴》讲的是一些坚持留下这个古老乐器及其美妙音乐的人，他们也是“坚持着让这些人类文明流传得久一些”。

年轻音乐人陈义在刘伊松的《人生就是折腾》里吐露了自己对民族音乐的理解：“它就源于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也只属于这片土地上的人。”

《夜班老师》的主人公雷福田才27岁，广西壮族人，16岁就成了魓公——使用天琴为法器的仪式专家。在扶绥等地，人们也尊称他们为“老师”。导演黄钰晴在2019年结识了他。壮族人几乎所有的人生仪礼都需要由魓主持完成。雷福田对天琴和仪式同样有自己的看法：“太过去掉它那种原始的味道，出来就不是天琴了。（……）”

导演梁秦勇及其团队多年来一直专注于音乐采风旅行纪录片，《藏乡民谣》记录的是音乐人耿琦在香格里拉藏族歌手卓杰泽仁的邀请下到后者的家乡采风。影片不仅关于音乐、旅行、个人成长，也展现了卡瓦格博（梅里雪山）山脚下的生活终归是神秘的。德钦县布村老猎人斯那都吉年轻时是狩猎高手，因为猎熊数量多而被称为“熊爷爷”。他在片中回忆起自己曾得到雪山的指引：有一天，雪山卡瓦格博对他说：“你的猎犬太凶了，要沉入江中水葬。”神山也告诉他每次出猎不仅是猎物死于其手：“猎犬一叫、猎枪一响，远处的动物也会受惊而逃，以致慌不择路，有跳进水里淹死的，误入扣子（陷阱）勒死的，跌下悬崖摔死的，还有怀孕在身跌倒而死的，一尸多命，这样的死伤不计其数。”熊爷爷听了神山的话，把猎枪和猎狗都沉入江中，并在2007年开始和文化协会合作，保护卡瓦格博雪山。他组织巡山队，定期进山收猎人留下的扣子。他们也遇到过正在布陷阱的猎人，但双方并不会动手起冲突，巡山队说，“你放吧，你放了我解。”他们也说，“卡瓦格博是山神，我们只是有幸在它山脚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