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冒险都发生在海上
在冒险故事里,上天入地,总是常事。
而所有值得冒险的地图当中,有一张最难以征服,那就是大海,因为海上有太多变幻莫测。往上要看天吃饭,天气说变就变。往下有深海万里,波涛汹涌难测。最可怕的是天气与海面往往是同伙,人在船中,其实是夹在天与海之间,吉凶都只能依赖变幻。
海洋冒险故事的惊险,也就是它最好看的部分。当《南海归墟》决定挑战拍摄出海洋的冒险故事,其实这个剧集已经成功吸引到了类型爱好者们。
可能很多人对海域有一种刻板印象,无非就是水,这类故事怎么拍都是蓝蓝一片。这也就是挑战所在,要拍好海上冒险故事,就需要充分利用好海域可以利用的空间。
同时,面对未知的恐惧,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在冒险的惊奇之中,不仅有对勇气的考验,更是一种人情之间的博弈。故事真正险象环生之处,并不是在自然或古老机关中,而是探险成员之间悄然发生的变化。
1.步步为营的危机悬念
在《南海归墟》第一集,用了“赋比兴”中“兴”的手法,也就是先言似乎毫无关系的他物,然后引起真正要展现的故事。而且,还不是简单的运用,采用了一个嵌套的环扣结构,一步一步把悬念感营造起来。
故事开场就运用了惊悚片的常见手法,漆黑一团,很明显王胖子和大金牙在一个看似古老的楼阁里摸黑,颇具一点恐怖片的氛围。然后,忽然灯一亮,才揭晓这是一家古香古色的饭店,停电了而已。这是第一重,第二重揭示他们来这里吃饭的原因,受陈教授邀请,似乎跟胡八一和Shirley杨的婚事有关。
但故事又一转,提到了真正的主角——珊瑚螺旋海域。
陈教授和胡八一形容中的珊瑚螺旋海域,是一个有去无回的航海黑洞,这就已经吊足观众胃口了。这个地方,到底暗藏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会让经验再深的渔民、船长都望而却步?
在珊瑚螺旋海域未见庐山真面目时都形容,都来自客观遭遇,而陈瞎子惊鸿一瞥的现身,才是给这个故事的悬念加上最后重重一个筹码,让人开始期待,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冒险前的故事,往往可以奠定叙事节奏。先是铺陈好冒险的叙事空间,也给冒险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定义。就像希区柯克所提倡的悬念诀窍,并不是全然未知会发生什么才是好的悬念,而是明知要发生什么,看它会如何发生,才是真正是悬念。
要到海上,先就要到海边,故事紧紧依靠着空间变幻,一步一步前进。
这个珊瑚庙岛,整体空间氛围是明快的。它的色彩是丰富而光亮的,集市热闹非凡,有各种各样与他们生活的北京不同的物产。这里大金牙吃上的榴莲,与前面的涮羊肉形成了强烈的食物文化对比。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食物的文化最能体现在地性,瞬间这个海岛的空间感就勾勒出来了。
在热闹中,也好像“大隐隐于市”着各种危机。这是对于后续剧情的进一步铺垫,在整体明亮的氛围中,以明衬暗,嵌入几处色调截然不同的闲笔,对故事发展起到一个警示作用。
当他们找到了进行航海探险最适合的船,叙事空间从陆地进一步转移到海上,故事也得以真正地展开。
2.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
船是海上冒险故事重要的叙事空间之一,甚至比海域还要重要。因为在故事的进程中,他们基本都要待在船上。船在下水之前,就要开始设计故事,或者说船本身就是故事。
《南海归墟》里为他们选择投入冒险的船,是一艘有着恐怖传说的鬼船。鬼船为何会成为鬼船,必然也是未来一个重要情节伏笔。
在他们上船开始航行之后,其实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充分展现全部的船上空间,主要集中在航行可以正常进行的部分,例如甲板、驾驶室、厨房,还有甲板接连的大船舱。
船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空间,在大海上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掌控的一个空间,但是这个最安全的地方,也许正是隐藏最多危险的。
但他们也需要运用船这个载体,去迎接未知的挑战。在出海后,遇到的第一个危险,就是与一艘幽灵船不断在浪涌中搏斗。这艘幽灵船,好像真的有幽灵在驾驶一样,于黑暗中与他们的三叉戟号不断缠斗,无法挣脱。
在故事里,船不仅是叙事空间,也是陆地到珊瑚螺旋海域的过渡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会让团队进行不少面对突发状况的演练,最终到达珊瑚螺旋海域,才更有应对的经验。
3.海是冒险者必经的征途
对于胡八一、王胖子和Shirley杨的三人组来说,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险境,而海洋是全新的版图,也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必经之路。他们已经完成那么多冒险,缺少了海洋这一块拼图,感觉都不够完整。
我们回看人类历史的进程,无论古今中外,最大的冒险都是发生在海上。麦哲伦的船队环绕世界,哥伦布发现美洲,还有郑和七次下西洋,更不用说那些海盗传说。葡萄牙诗人在欧洲大陆最西端罗卡角写下诗句,这里是“陆止于此,海始于斯”的地方,陆地有尽头,而海洋广袤无垠,进一步开拓了人类伟大的冒险精神。
海域最大的危险,就在于难以捉摸与难以控制。
先说难以捉摸的部分,主要是海洋的外部客观环境。天有不测风云,前一秒风平浪静,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狂风席卷、巨浪高涨?而且在海面之下,又暗藏着各种未知的生物,可能超出人们的认知与想象。
他们要去的地方,南海归墟的珊瑚螺旋海域。归墟是什么?《列子·汤问》中写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归墟是天下所有的水汇聚的地方,寓意着万事万物的终结所在。
终结听起来是可怕的警告,但是对于冒险者而言,这是最好的兴奋剂。他们最渴望的就是打破终结,让冒险永远没有尽头。
而在冒险中,也必然有很多难以控制的事情发生。
最难控制的是人心,一队人组在一起,除了有同样的目的地,出行的动机都会各有不同。人心的博弈,可能比海域未知的危险更难防。明叔因为他的前史,本来就有点不被信任,而他还带了两个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帮手。在岛屿上临时招募的师徒三人,更是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航行在这片海域,也是难以控制方向的。在剧集开头就数次提到了,这片珊瑚螺旋海域,有着航海人最担心的事情——导航失灵。大海茫茫,如果没有办法导航,就等于是有去无回。
尽管难以捉摸又难以控制,踏上海洋的征途是每个冒险者命中注定的事情。没有经过海洋,他们冒险地图,将永远缺失一角,尽管前方是全然的未知,也要勇于探索。
海洋冒险难拍,但不代表不能拍出好的故事。《南海归墟》作为一次对海洋冒险故事的挑战,它用空间叙事的转换,步步为营提炼出高级的悬念感,并在悬念感的伴随下,深入海域,展开征途。
而故事真正所彰显的并非是如何征服自然,而是人如何征服自己的怯弱、贪婪与自私,这才是冒险之后,真正获得的宝物。海域越广,深海越险,越能代表人情的洞察。《南海归墟》也正是把笔触落在了冒险包裹之下的人情刻画,才使得这个故事如此动魄惊心。
三叉戟号的航程才刚刚开始,就如此扣人心弦,为后续的发展留下太多明着、暗着的伏线,珊瑚螺旋海域之下,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船不回到岸边,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跟着风浪,继续朝危险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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