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 刘润 主笔 / 二蔓
编辑 / 二蔓 版面 / 黄静
最近几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和不确定性对抗，需要有很强的心力。也经常有人问我，润总，你每天都这么忙，看着就觉得累，难道你不觉得累吗？我说，我确实也有觉得累的时候。但是，我在这个过程里真的感受到了快乐，我觉得自己正在做的这些事情是有意义的，那我的内心就充满了一种力量。它支撑着我去做更多的事，去迎接更大的挑战。特别是在遇到困难、痛苦、压力的时候，心力不强，就很难坚持下去。所以，我也特别建议你，要重视心力的训练。每当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是会说，要不，跟我一起去爬山吧。
要理解什么是廉价的快乐，你要首先理解什么是“快乐”。从生物学上来说，快乐，就是一种快感。这种快感，是生物在进化过程中，大脑形成的对我们某种行为的奖励机制。这种奖励，可能是多巴胺，可能是内酚酞，等等等等。我是一个特别馋嘴的人，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奶茶，我总是雷打不动的芝芝莓莓。等茶到了，一定要打开盖子，嘬一口浮在茶面上的奶盖，我会感觉，天灵盖仿佛被打开。同时，我还是一个肉食动物，喜欢吃很鲜的东西，喜欢吃火锅。所以我每次到了成都就非常兴奋，那里各种各样的美食，涮毛肚我太爱了。各种各样的肉类，除了鲜，还很香。奶茶甜，是因为它含糖；肉很鲜，是它因为含有氨基酸，而氨基酸是构成蛋白质的基本单位；兔头猪脑很香，是因为动物内脏含有胆固醇，可以理解为脂肪。糖类、蛋白质、脂肪，是为人体提供能量的三大营养物质。吃下去，立刻就会开心。因为基因为了让你这个生命体延续，就必须要刺激你这个能够行动的人，去摄入多一点的糖。只要你吃下去了，大脑就会分泌多巴胺，多巴胺能让你开心。这是基因在告诉你，你做的对，你应该接着做。于是你会接着想再吃下去。你的基因就这样用各种方式，来给你一些化学信号，来刺激你做一些本来不想做，但是它希望你做的事。之所以称之为廉价，并不是要贬低这种快乐。而是说，获得这种快乐的成本，相对更低。但是，你会发现，当有人问你“到今天为止，你经历过的最快乐的一件事是什么”的时候，你几乎不可能会回答“我喝了一口奶茶”，而是会回答一些昂贵的快乐。恰恰和廉价的快乐相反，是那些你必须要付出更高的成本才能获得的快乐。比如，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想要获得这种快乐，你就必须要付出极高的代价。你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实验、去实践。你要拿别人都在玩游戏、刷视频的时间来读那些天书。你要在中学同学们都已经开始赚钱的年纪，还要往里搭钱。再比如，成为一名成功的创业者。在这条路上，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对手，会遇到亲朋好友的不理解，和不计其数的委屈。甚至到最后，等待你的结果并不是成功，而是失败。廉价的快乐，虽然很短暂，但是很容易获得，甚至是基因希望你获得。昂贵的快乐，虽然很强大，能给你巨大的成就感，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极高的成本。为什么要跑到山里去找不自在啊，我还是在家躺着吧。啃那些天书多无聊啊，我还是刷短视频吧。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工作呀，我还是先看球赛吧。基因会不停地告诉你，选那些更廉价的快乐吧。选它，选它，选它。所以，但凡你想在人生中获得一些你期待的成就，你就必须要和自己的基因做对抗。
用长期，对抗短期延迟满足，就是用“长期的激励”对抗“基因给我的短期激励”。就是在A）廉价的快乐和B）昂贵的快乐的选择里，坚定地说出“我选B”。上个世纪60年代，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沃尔特·米歇尔设计了一个著名的关于“延迟满足”的实验。这个实验，是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的一间教室里进行的。为了展开这场实验，研究人员找来了几十名儿童，让他们每个人单独待在一个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的小房间里。而这张桌子上，放着这些儿童平时最爱吃的零食。比如棉花糖，比如曲奇，比如饼干棒，等等。同时，研究人员会告诉这些孩子：现在，我们会离开这间屋子。离开之后，你们可以马上吃掉这些零食。但是，如果愿意等我们回来再吃的话，你们还会得到一些额外的奖励。如果有什么需要，就随时按响桌上的铃。铃声响起之后，我们就会立刻回来。这些零食，实在是太诱人了。有的孩子为了不去看那诱惑人的棉花糖而捂住眼睛或是背转身体，还有一些孩子开始做一些踢桌子、拉辫子的小动作，有的甚至用手去打棉花糖。结果，大多数的孩子坚持不到三分钟就放弃了，只有三分之一的孩子成功延迟了自己对零食的欲望。15分钟之后，研究人员回来了。这三分之一的孩子，兑现了他们的奖励。这个实验的最初目的，其实是为了研究为什么有人可以“延迟满足”而有人却只能投降的心理过程。然而，米歇尔在多年之后，偶然和这些曾经参加实验的孩子聊起近况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孩子们的学习成绩，和他们小时候“延迟满足”的能力，也许存在着某种联系。于是，1981年，米歇尔开始逐个逐个地联系653名曾经参与实验的孩子们。他给他们的父母、老师发去调查问卷，并对这些孩子的学习成绩、处理问题的能力、和同学们的相处情况等等问题进行针对性地提问。而问卷结果发现，当年没能坚持到最后的孩子们，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都更容易出现行为上的问题，成绩也相对较差。他们通常会出现难以面对压力、注意力不集中、难以维持和他人的关系等等问题。而那些可以等上15分钟的孩子在学习成绩上，要比那些马上吃零食的孩子们平均高出210分。等到他们35岁之后，新的研究更是表明，不能等待的那群人，甚至更容易出现体重失控、吸毒等问题。因为几十年来，心理学家一直认为，智商的高低，才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而米歇尔的实验则认为，这个决定性因素是自我控制能力。用米歇尔的话来说就是：再聪明的孩子，也得按时完成家庭作业。可以控制自己而得到更多棉花糖的孩子，才能在学习和看电视之间选择学习，才会积攒更多的钱来养老。换句话说，那些能够延迟满足的人自我控制能力更强，他们能够在没有外界监督的情况下适当地控制、调节自己的行为，抑制冲动，抵制诱惑，坚持不懈地保证目标的实现。当然，这很困难。因为“及时行乐”才是人的“本性”。所以，如果你也有一个远大的目标，你就必须要训练这种延迟满足的能力。
找到，那个强大的自我但，怎么来训练呢？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思路？
很多时候，当我们遇到麻烦和困难，不是做不到，而是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不相信自己能克服困难，会觉得花再多的时间都是浪费，会觉得天呐，这个事情这么难，我不可能做到。但你要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先把能做的做了，再继续想办法，总是有办法。自我效能感，就是自己相信自己，我能做成我想做的事情。先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情，建立信心。然后，再挑战更难的事情。比如，找一个练习场，在一些不是那么大的事情上，让自己好好练习，然后争取把这些事情做成，通过一件一件的小事情，增加自我效能感。当你能轻松完成这些小事情的时候，再试着去做一些有一些难度，但只要花费时间，通过努力，也能做成的事情。最后，再去挑战那些看起来很难，对你来说很有挑战的事情。当你克服重重困难，做成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就能增加自我效能感。就是每一位球类运动员，都有一个把握更大的得分区域。比如每一位篮球运动员，都会有一个投篮命中率更高的投篮区域。比如每一位棒球运动员，都会有一个击打命中率更高的挥杆范围。比如每一位足球运动员，都会有一个进球概率更高的射门角度。总会有一些事情，我们做着做着，练着练着，就慢慢熟能生巧，得心应手了。这很好。这很好。但是，不要把自己限制在这个区域之内。因为在这个区域之内，你会发现自己怎么做都很顺利，怎么做都很轻松，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状态。而一旦有一天超出了这个舒适区，你可能就会控制不了，你的动力、你的愿望就可能会被杀死。所以，时不时也要去围墙外的世界看一看。有些东西，亲眼看过、亲耳听过、亲手摸过，你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运动这件事，没什么天赋。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运动项目。我喜欢爬山，爬过非洲的第一高峰乞力马扎罗，5895米登顶。欧洲勃朗峰，青海的岗卡什雪山......我走过三次戈壁，环骑过青海湖，去过两次南极，去过两次北极，最远的地方到达过北极点（北纬90度）。你也会发现，当一个创业者被问到“你私下里喜欢去做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会回答“我喜欢去爬山、跑步”。因为爬山、跑步和创业一样，都是一个延迟满足的过程。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们需要的其实是同一种能力。你也可以通过爬山、跑步、游泳等运动，来训练自己的这种能力。如果工作很忙，也可以选择提前一站下车，快走回家。如果还是太忙呢？你也可以选择效率更高的运动方式：跳绳。跳绳5分钟，相当于慢跑半小时。而且用正确的姿势，跳绳对膝盖的伤害，只有跑步的七分之一。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强大自我所带来的那种快乐，要远远强过喝奶茶、吃火锅、刷手机。
当时，我在一个湿漉漉的帐篷里。静坐了两个小时之后，心率还是高达140。我和向导说，我可能不能再上了。结果，向导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难道你来之前没有人告诉过你，乞力马扎罗是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的吗？
《刘润：2023，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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