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国务卿的讲话：建设更具韧性的信息环境

布林肯国务卿的讲话：建设更具韧性的信息环境

大韩民国首尔
新罗酒店（Shilla Hotel）
2024年3月18日

布林肯国务卿：感谢大家。非常感谢，各位下午好。首先，我要再次感谢韩国朋友们、所有共同主办方以及今天和未来几天参加峰会的每位人士。

我们的民主国家有着不同的历史、不同的优势和不同的挑战。但是我们都决心为本国人民和世界各地的人们提供一个更安全、更健康、更繁荣、更包容的未来。

而我们知道要实现这一目标不乏障碍。长期遗留的政治参与障碍。腐败。经济增长没有得到广泛共享。

今天下午，我想花点时间专注于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这个问题日益复杂，也日益严重，那就是虚假信息构成的挑战——故意用来进行欺骗和分裂的信息——以及其他形式的虚假和误导性内容。

我们都知道，一个可靠信息容易获得的世界对于每个议题、在每个国家都几乎是基本根基。它赋予我们能力，能够理解并参与周围的世界；能为塑造我们的生活、塑造我们的社区以及塑造我们的国家做出决定。

但我们也知道，信息空间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拥挤、复杂、混乱、充满争议。

而这反过来又为虚假信息提供了一个滋生环境——一个国家和非国家行为者破坏开放社会赖以存在的客观事实的环境。

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都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可能比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年长一些的人，这可能是我在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工作生活中经历过的最深刻的变化之一。

在我从事政府工作这30多年间，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信息领域的变革。30多年前我刚开始工作时，几乎每个人都做着同样的事：早上打开公寓或住所的门，拿起一份纸质报纸，当时只有几家报纸是大家都普遍信赖的。如果你办公室里有电视的话，当时在美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电视，那么你通常会在晚上六点半或七点打开电视，收看三大电视网络——ABC、CBS和NBC——的晚间新闻。这些都是当时每个人所依赖的基本的信息来源。

而现在，显而易见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似乎与我们血脉相连的世界里，每毫秒我们都在接收新的信息。科技的使用，尤其是数字科技——社交媒体以及现在的人工智能——它们正在极速加快原本就已经非常快的变化步伐。然而，这种加速器也同样加速了虚假信息的传播，加剧了分化，并让人们对周围的世界感到更加困惑。

在新冠疫情期间，虚假信息导致数百万人不愿接种疫苗——有时甚至造成致命后果。

诸如“气候骗局”（Climate Scam）之类的标签充斥着网络平台，阻碍了应对气候危机的行动。

全世界有近一半的人口今年将参加投票——这是在一个又一个国家都非同寻常的选举年——但是公民和候选人都将面临着一波波淹没了严肃公民辩论的谎言。

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的敌对方正在利用虚假信息来操纵我们民主体制内的裂痕，进一步播种怀疑、愤世嫉俗和不稳定。他们挑拨不同群体之间的关系，诋毁我们的制度。

我们自己社会内部的人们也加剧了这种动态——有时是有意为之，有时则受到由偏颇信息训练的机器人和算法的影响。

这种对思想市场的扭曲并非言论自由的不良副产品——而是直接威胁着表达自由本身。

《世界人权宣言》（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不仅庄严地阐明了我们自我表达的权利；它还保护我们的自由，我引述原文：“持有主张而不受干涉”。信息操纵破坏了我们行使这一基本权利的能力。

建设更具韧性的信息环境对我们来说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国家安全利益。这也是我们的外交工作的一项紧迫要务。我想谈谈我们努力推进这一目标的一些方式。

首先，我们继续揭露、挫败及遏制虚假信息。

美国国务院全球接触中心（Global Engagement Center）协调我们整个政府的以及多边的努力，以识别、分析并揭示外国操纵信息的行为。

去年九月，我们发布了一份报告，详细说明了中国政府如何投入数十亿美元散布宣传并扭曲全球信息环境。例如，在非洲购买有线电视平台，并从收视套餐中排除国际新闻频道。或是在东南亚利用当地子公司秘密收购媒体公司——这些公司随后播放大量亲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新闻。

我们揭露了克里姆林宫破坏西半球各国对乌克兰的支持的秘密行动，他们通过拉丁美洲媒体洗白俄罗斯散布的内容，使其看起来像是当地的内容。

通过发现这些施加影响的行动并将其公诸于众，我们使其他政府、媒体和公民社会能够追踪并阻止它们。例如，在美国披露了莫斯科与一个巴西民族主义组织的隐秘关联后，一个巴西政党开除了50名与该俄罗斯相关组织有联系的成员。

当前对抗虚假信息至关重要。但仅仅这样做还不够。正如我们在短期内应对虚假信息和歪曲事实一样，我们还必须投资于提高我们的长期抵御能力。

请这样想一想。在新冠疫情期间，我们一边不知疲倦地提供疫苗接种，一边努力预防并准备应对未来的疫情。我们一边与黑客作斗争，同时也在建立一层层的网络安全以应对恶意活动——更快速地予以应对并确保攻击不会导致整个网络崩溃。

因此，与我们决心揭露并抗击虚假信息一样，美国同样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促进开放的、有韧性的信息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欺骗性信息的影响力会减弱，真相将得到提升。

我们需要各国政府维护媒体自由以及线上线下的新闻记者的安全——因为一个独立而且强大的新闻媒体是健康的民主体的基石。

我们需要加强开放的政府并扩大信息获取渠道——立法者如何投票、谁获得了政府合同、GDP等经济数据是如何汇总的——这样，新闻记者和公民才能共同对他们的领导人问责。

我们需要确保媒体监管机构是独立的，并为公众利益服务，而不是迫使媒体机构散布宣传。

我们需要各国政府公平、透明地分配广告资金——不要利用这些资源来鼓励或惩罚特定的媒体机构。

我们需要提高媒体公司所有权和发行网络所有权的透明度——这样，政治实体或外国实体就无法在公众不知情的情况下收购新闻机构并限制或散布特定观点。

我们需要投资于公民和媒体素养教育，让公民能够区分事实与捏造——尤其是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出现，因为这些技术甚至可以欺骗最老练的新闻消费者。

通过采取这些措施，散布虚假信息的人将发现更难在暗中操作。我们的公民将能更方便地获取优质信息。他们将能更好地评估所见内容的确切性。

请允许我举几个例子，说明我们是如何努力推进这一全面、积极的做法的。

实例之一：新闻工作者将重要信息公布于众——无论是战地报道还是腐败调查。新闻媒体甚至揭露了虚假信息宣传活动。

因此，作为促进建立具有韧性的信息环境的一部分，我们正在为面临打压和经济压力的记者提供支持。

我们正在帮助新闻编辑部在记者受到威胁时实施更有力的安全措施。我们正在为遭受费用高昂而毫无根据的诉讼的记者提供法律辩护基金，这些诉讼的目的是不让他们说话或迫使其停止工作。

美国正在严厉打击滥用商业间谍软件监视及骚扰新闻工作者或人权捍卫人士及其他人员的行为，包括利用制裁、出口管制、签证限制等方式来追究政府和公司的责任。

在去年的民主峰会上（Summit for Democracy），我们召集了其他10个国家，致力于确保这种技术——商业间谍软件——在使用时符合普世人权和基本自由。在今年的峰会上，我们宣布另外六个国家——韩国、日本、德国、芬兰、波兰和爱尔兰——也加入了这个联盟。

与此同时，我们正在努力加强媒体机构——尤其是地方新闻媒体——的长期财务可持续性，地方新闻媒体能让社区更加知情，不易受虚假信息的影响。

例如，在摩尔多瓦，美国国际发展署与媒体机构合作，改善营销和订阅，使收入增加了138%，在线覆盖范围增加了160%。

美国还致力于支持公益媒体——这些媒体以事实为基础，编辑独立，致力于向公民提供与其福祉相关的重要问题的信息，其中包括企业污染及政府腐败等问题。

通过美国全球媒体署（U.S. Agency for Global Media）——其前身始于二战时期的美国之音——我们成为八大主要的国际公共广播机构之一，每周以超过75种语言教育着数亿人并与之互动。

我们支持乌克兰公共广播电台，使1700万乌克兰人在俄罗斯侵略战争期间能够获得可靠的新闻。

在首届民主峰会上，美国捐赠了2000万美元，用于支持发展中国家的公益媒体；我们很高兴其他捐助方现在又捐赠了3000万美元，用于振兴这一重要的公共服务。

我们促进一个健康的信息环境的第二种方式是对普及数字和媒体素养进行投资。

新闻业有助于向世界传播优质信息。但我们也必须尽力确保读者、观众、消费者、听众——也就是内容受众——能够分辨真伪。

在全球范围内，看看那些更具韧性、更能抵御歪曲事实和谎言的人时，就可以发现辨别可信与不可信的能力是他们最大的共同点之一。

在芬兰，学生们在小学就学习如何辨别虚假信息。台湾教授农村地区的老年人如何识别误导性信息。

同样，美国为期三天的科技营（TechCamps）已帮助从多哥到智利等国的年轻领袖培养判断内容是否可靠的技能。

通过我们的数字传播网络（Digital Communication Network），从东亚到拉丁美洲的10000名新闻工作者和创意专业人员正在制作及共享工具，以促进准确信息的传播。

我们在世界各地开设英语课程，部分原因是让人们能够接触独立的新闻媒体，而不仅仅是其母语中的官方新闻。

今天，美国国务院发布我们称之为“民主路线图”（Democratic Roadmap）的建议，帮助人们提高对信息操纵的认识和抵制能力——比如鼓励社交媒体平台为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贴上标签，以便用户知道图片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当然，我们知道虚假信息的传播跨越国界，跨越平台。没有单一国家、单一实体能够独自应对这一挑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通过外交手段来促进对这个问题的共同理解，以及制定创造性解决方案，从而创造一个更为健康的信息环境的第三种方式。

我们正在努力促进遵守共同原则。我们正在按照一个框架协同合作伙伴和盟友，以对抗外国对手的信息操纵。

采用这一蓝图的国家承诺采取一系列行动，包括制定国家打击虚假信息的战略和政策，以及增强其检测和打击欺诈性内容的技术能力。

为了将这种合作付诸实践，我们已与从保加利亚到韩国等国家签署了协议，培训合作伙伴分析虚假信息以及增强应对虚假信息挑战的能力和韧性。

正如我今天早些时候提到的，联合国本周将通过一项由美国牵头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决议，内容涉及推进安全、可靠和可信的人工智能，以促进可持续发展——包括采取措施打击人工智能导致的虚假信息。本次峰会的“信息诚信小组”（Information Integrity Cohort）明天将审议如何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背景下加强我们对误导性内容的应对措施。

我们也在分享最佳实践。在30年的工作中，我学到的一件事是，对于我们遇到的几乎所有问题，世界上某个地方可能有人已经找到了答案，或者至少找到了答案的头绪。但是，如果不分享这些信息，那么我们所有人就都只能不断地重复发明轮子。分享最佳实践实际上是推动进步的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

我们与法国一道，共同主持了经合组织新成立的打击误导与虚假信息中心（Misinformation and Disinformation Hub），帮助各国政府从临时应对策略转变为更全面的政策，促进可靠信息得以积极发展。

我们正在通过媒体自由联盟（Media Freedom Coalition）等团体动员集体行动，号召六大洲的50多个国家在新闻工作者受到攻击时发声，并与政府展开对话。

在构建更健康的信息生态系统方面，有一个利益相关者群体尤其能发挥巨大作用。简单来说，美国认为私营部门能够也必须在应对虚假信息问题上做出更多努力。

去年，我们与30多个国家一起批准了《全球网络信息诚信宣言》（Global Declaration on Information Integrity Online）。在该宣言中，我们促请科技行业采取措施，例如提高算法的透明度、制定政治性广告的相关政策以及制定衡量信息来源可信度的指标等。

网络平台无法单独解决虚假信息的挑战；但没有它们，我们其他人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为了纠正外界对美国、我们的民主制度以及合作伙伴的偏颇言论，美国政府意识到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信任和信誉至关重要。因此，我们正努力以真实、积极和战略性的方式讲述我们自己的故事。

我们与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以及人们获取新闻的现代平台（例如播客）合作。我们定期举行新闻发布会，接受最尖锐的提问。此外，我们还举办人文交流活动，让世界各地的人们了解我们是谁，我们珍视什么样的价值观。

当美国国务院向印太地区或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的媒体提供免费电讯服务时，这些电讯服务并不是美国政府的新闻机构，而是像美联社和路透社这样独立、可靠的媒体机构，它们会撰写尖锐的报道，甚至包括对我们自己政府的尖锐报道。

承认并解决我们自身的不足之处，而不是掩盖它们，假装它们不存在，这正是民主国家与其他政体不同的地方，也是最终让民主国家更加强大的原因。

我们民主国家的另一个特点是，我们的公民决定着我们的发展方向。因此，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显而易见。

我们可能会被谎言和歪曲所淹没，彼此之间产生分歧，以至于我们无法应对国家面临的挑战。

或者，我们也可以抓住这一时机，做民主国家最擅长的事情。我们可以欢迎不同的声音和观点。我们可以进行批判性思考，开展积极辩论。我们可以真正成长并自我纠错。

我们要记住，准确的信息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公益产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获得它。它惠及我们所有人。而这需要我们所有人——本次峰会的每一个人、我们各自国家的每个公民——来建设一个更加开放、更具韧性的信息环境，继续为我们的人民以及世界各地的人民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非常感谢各位对今天下午会议的重视，特别感谢你们在今后几天和几周内的工作。非常感谢。谢谢大家。(掌声）

欲查看原稿内容:
https://www.state.gov/building-a-more-resilient-information-environment/ 

本译文仅供参考，只有英文原稿才可以被视为权威资料来源。

https://china.usembassy-china.org.cn/zh/building-a-more-resilient-information-enviro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