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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谈先锋学习社区社长刘晓伟和崔涛:好的教育,是不对孩子“负责”

对谈先锋学习社区社长刘晓伟和崔涛:好的教育,是不对孩子“负责”

育儿


写在前面:


2019年,尹建莉父母学堂总编大灰狼带着两名编辑拜访了先锋学习社区,当大灰狼把两天的参观交流体会发给尹建莉老师后,她发来一句回复:“先锋学校和夏山学校的距离,只差一本书。”(点击蓝字阅读:中国这所学校,孩子不考试、玩网游,为何近一半人考入美国大学?


2020年10月,尹建莉老师在成都见到了先锋教育创始人刘晓伟和一些学生,对一位已经毕业的校友孟杰进行了深度采访。她说,孟杰身上展现出的坦诚、厚道和智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她看到了先锋的魅力。(点击蓝字阅读:这个像丁真一样帅气的藏族小伙,何以成为了更帅的青年榜样?


2023年末,学堂再次联系先锋学习社区,与创始人兼社长刘晓伟和执行社长崔涛进行了对谈。


刘晓伟(左)崔涛(右)


点上方▶即可收听主播雨晴朗读音频

音乐:音乐:Julian Lloyd Webber-드뷔시- 꿈, L. 68-Rêverie, L. 68

歌曲:Lu1-月光 moonlight feat. Mahya


教育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


 学堂:

先锋学习社区(之后简称“先锋”)的教育目标是什么?


 刘晓伟:

先锋追求的是——

让一个孩子学习到可以过上满意且有意义的生活的一切的总和。


 学堂:

如何理解您这句话?


 刘晓伟:

现代学校制度其实是工业时代的产物,这相当于把人当成标准化部件去生产、去制造。


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按同样的标准让所有孩子完成同样的事情。


你觉得可能吗?


 学堂:

不可能,每个人的生命节奏是不一样的。


 刘晓伟:

是的。


人是自然的产物,拥有生长的自由,他才能找到让自己满意的、有意义的人生。


 学堂:

所以,最初来先锋的孩子,一定程度上,是没有生长自由的?


 刘晓伟:

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孩子,在传统教育里受“压迫”、被“伤害”。


举个例子。


有个孩子从小喜欢研究蛇。


他父母很反对:“考试不考这个,生活中也用不上,花这么多时间研究有什么用?”


学校里也没人理解他,觉得这孩子“有问题”。


久而久之,孩子抑郁了。


 学堂:

处在一个压抑天性、无人理解和接纳的环境中,孩子很难不抑郁。


 崔涛:

是的。


我这还有个例子。


有个女孩在先锋待了好几年,我跟她非常熟悉,彼此建立了很高的信任度。


有次我在外地,远程跟她一起打王者。


王者这类游戏高度依赖沟通,但是她连着两次突然闭麦(拒绝沟通),跟她说话,也不回应。这跟她平时的状态不一样,比较反常。


回去后,我找她当面聊这个事。


我说:“我感觉你当时的状态跟平时不太一样,发生了什么?”


她说:“没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有事,我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我问她:“应该跟我没有关系,你对我没什么意见,是吗?”


她说:“跟你没关系。”


我说:“你这样拒绝式的沟通一定有你的原因,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我这样身份的人,跟你说过什么?”


她一下子就哭了。


这是一件她“遗忘”许久的事情。


她上初中时,在一次生物公开课上,老师问了一个问题,连着几个人都没回答上来。


她是生物课代表,老师叫她回答,她也没答上来。


老师特别生气,说了句“你有什么用”之类的话。


课后她去找老师,老师拒绝沟通。


从此她的生物成绩一落千丈,从特别喜欢生物这门课,变得特别讨厌。


孩子一说,我知道这就是根源所在。


 学堂:

这件事看似过去了,孩子也“忘了”,实际上,在她心里留下了伤痕。遇到类似的场景,创伤就会被触发,再次经历那个时候羞愧、恐惧、无助的情绪。


您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崔涛:

我跟她说:“慢慢哭,不着急。”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了情绪。


接着我跟她聊当初的事、聊她的这个情绪,主要聊了两点:


一是,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其实她不用对生物老师的情绪负责,那不是她的错;

二是,生物老师的行为,对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跟她一起觉察、探索这个情绪。


聊开、聊透之后,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她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在先锋,很多工作都对孩子们开放,目前这个女孩已经深度地参与到我们各项工作当中,非常积极认真,也非常负责任,完全不是她刚来时窝在宿舍躺平的状态了。


其实,很多家长把所谓“有问题”的孩子送到先锋,就是希望看到孩子的这种变化。可是,这种变化很难在短期内发生,或者说短期内看不到明显的变化。


 学堂:

我曾看过深圳先锋安格社区创始人的直播,对她说的一段话印象极为深刻,大意是:


来先锋的孩子,一般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疗愈,给孩子提供一个有安全感的环境,让他先恢复跟自己、跟周围环境的链接;


第二个阶段是探索,看看哪些事,孩子自己感兴趣、可以参与、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第三个阶段是个人发展,可能是升学,也可能是工作。


如果孩子没经历前两个阶段,没有前面的那些心理状态基础,是不会直接进入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家长期望看到的明显变化。


 刘晓伟:

对。


首先孩子得找到动力,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自我实现的,才会去考虑个人发展。


我说的个人发展,一定是孩子自己真实的意愿,不是为了满足其他任何人的期待。


教育最根本的,是让每个孩子都能找到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孩子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做喜欢的事儿


对孩子放手,怎么这么难?


 学堂:

两位刚才谈的内容里,浮现了一个多数家庭可能会遇到的难题:


家长是希望孩子做自己,能成为更好的自己的。


但因为某些原因,比如,学业竞争激烈、担心孩子未来不适应社会、甚至怕孩子就此躺平不再努力……


现实生活中他们很难容许孩子做自己。


 崔涛:

来先锋的孩子,大概分为两类:


一类是,孩子在之前的学校里遇到了各种问题,基于这些问题被打上了各种标签,像是“刺头”“厌学”“抑郁”等等,这类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另一类是,家长有着超前的教育理念,向往创新教育,主动带孩子过来。


无论是哪一类,孩子最初到先锋的那段时间,家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焦虑,甚至崩溃的情绪。


有两位先锋家长之间的谈话,挺有代表性的。其中一位是新生家长,另一位是老生家长。


新生家长问:“孩子在先锋,你经历了什么感觉?”


老生家长说:“一年多的时间里,无数次后悔送孩子来先锋,因为我完全无法理解他自由自在的状态,熬通宵、打游戏、不上课、不交朋友……每周去看他都会加重我的焦虑,非常难熬,经常想,他这一生不会就这么过吧?我送他来先锋是不是个巨大的错误?


大概来先锋三年后,虽然绝大多数时间还在打游戏,但我察觉到他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新生家长问:“你怎么看待他的这个状态?”


老生家长说:“给孩子时间,让他自己思考人生,人生本来就是他的。


其实送孩子到先锋,总有人问我,怎么下的决定,我是这么回答的,‘我算了一下,先锋的学费比以后送他进精神病院的费用低,就这么下的决心’


我也时常想儿子没去先锋之前的样子,像个愤怒的小鸟,暴躁得很。可为什么呢?现在想想,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怕被伤害才武装成很凶的样子。”


新生家长问:“孩子打算参加中考吗?”


老生家长说:“孩子计划用一年半的时间把初中课程学完,非常忙。我是希望他能按这个计划走,但最后还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听了两位家长的对话,你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


 学堂:

两个感受。


一个是家长的变化,从焦虑、崩溃的状态,逐渐变得平和、放松;


另一个是孩子的变化,以前是没有安全感的“愤怒小鸟",后来开始主动考虑个人发展了。


 崔涛:

家长和孩子最初的状态源自于“恐惧”


家长的恐惧在于孩子偏离了主流的“成功”路径,就像你刚才说的,怕自家孩子掉队、将来被社会淘汰等等。


而孩子的恐惧往往在于大人。大人们对“好”“坏”的评价标准,大人们贴在孩子身上的各种标签,大人的焦虑也会有意无意传递给孩子……


你想,处在这样的“恐惧”之中,孩子能做自己吗?家长能容许孩子做自己吗?


 学堂:

太难了。


 崔涛:

对。


不从这个状态中出来,改变很难发生。


家长需要一个空间得以喘息、照顾好自己;孩子也需要一个被看见、被接纳、被理解的空间。


2019年的时候,父母学堂写了一篇介绍先锋的文章,明博(化名)妈妈看到了,就把明博带到了先锋。


据明博妈妈说,以前都是把明博当机器人在养,自己和丈夫怎么说,孩子就得怎么做。明博提的要求,哪怕他们有能力满足,也会表示反对。


她从来没想过孩子还有精神、心理方面的需求,就是到点了给孩子做饭,吃完了让孩子上学。平时也会经常跟孩子说“要好好学习、多看书,你看我跟你爸多辛苦”。


明博还有个弟弟,两兄弟时有摩擦。但明博爸妈处理的方式比较简单粗暴,只要弟弟哭或者跟他们告状,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收拾明博。边揍边跟明博说什么“你怎么不懂事”“你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弟弟”之类的话。


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呢?


明博开始打弟弟,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那种。明博妈妈亲眼见过一次,明博打弟弟的样子,跟他爸爸打他一模一样。


明博妈妈意识到,孩子出问题了,可如何改变,就不知道了。后来是看了尹建莉老师的四本书,又在父母学堂学习,才慢慢觉察到明博身上的“问题”,是整个家庭关系的投射。


明博到了先锋之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建立信任感。别小看这三个字,这是为了让孩子获得安全感。


有了安全感的孩子,他才敢说自己真实的想法,敢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否则,你再怎么跟孩子沟通,孩子也不会跟你讲真心话。


在这个前提下,孩子才有可能敢去探索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当然,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每个孩子用的时间、探索的过程都不一样。


比如明博,他来了之后昏天黑地打游戏,什么游戏都打,上手挺快。


你说他是出于热爱游戏吗?起码当时不是,他处在一个“混”的状态,没想着把游戏打得多好,更多的是消磨时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寻找自己的喜欢。


后来慢慢的,他发觉自己真的热爱游戏,才越来越投入干这个事。


一开始他进到先锋电竞学院王者荣耀部门进行训练,水平进步得很快,战略决策上也非常果断,但他不愿意跟队友沟通。


打王者不跟人沟通,看起来是个很大的问题对吧,在我们这里是被允许的,孩子也知道我们是支持他的。选择沟通或是不沟通,都是他的自由。


 学堂:

孩子处在一个被看见、被理解、被接纳的环境中,他自己就会慢慢去解决。这个看起来很大的“沟通问题”,就不再是个“问题”了。


 崔涛:

是的。


后来明博从王者荣耀部门转到吃鸡游戏部门的时候,这个问题几乎就不存在了,他像“老大哥”一样沉稳、善于沟通,对队友特别耐心,现在完全是一个非常成熟的队长,而且马上就要签合同,成为职业选手了,所有人都很认可他。我们完全见证了他蜕变的过程。


当然,这期间明博父母改变也非常大。


比如,孩子假期回家,一天到晚打游戏、不说话,他们就克制自己的控制欲,不会像以前一样说“你别打了”。


有时候会就孩子的行为问我一些问题,我说“没事,他需要时间,信任他、支持他就好”,他们就给孩子时间,信任并支持他。


这一路有矛盾有困难,但他们坚定地走下来了。现在一切都很好。


电竞学院训练室


教育这件事,谁负责?


 学堂:

明博的故事,其实也侧面说明,孩子愿意干一件事,他才有可能坚持下去,才有内驱力。


 刘晓伟:

对。


人的内驱力是自然的、天生的,不需要刻意地引导。


你引导的话,是让孩子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他还是被动的,越引导就越没有内驱力。


 学堂:

一个有趣的现象。


很多家长在理念上是认同先锋的,但具体到日常生活中,做法会与之相反。


比如,有的家长觉得自己不盯着,孩子就不会自觉学习,不敢放手;有的家长尝试放过一次手,发现孩子变本加厉地玩,作业碰都不碰,就再也不放手了。


如何看待这个现象?


 刘晓伟:

这样的方式,是假放手。


本质是想让孩子自觉自愿地按照家长认可的方式去学习。你看他发现孩子没按自己的意愿去做,马上就不放心了嘛!


 学堂:

什么才叫真放手?


 刘晓伟:

让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才叫真放手,但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父母,并不多。


刚到先锋的孩子,有一个比较共同的特征:迷茫。


孩子在传统的教育方式中待了很长时间,虽然厌倦灌输、被动式的学习,但大都习惯了。


我们问孩子:“你想怎么做?”


孩子通常回答:“不知道。”


因为之前孩子做的事,大都不是他自己的想法,是家长和老师让他做的。


也许孩子曾经提出过自己的想法,但大人认为不可取,觉的是胡思乱想,孩子就会开始怀疑自己:


我该不该有想法?”

我这想法能不能被接受?”


久而久之,孩子也就不表达了。


 学堂:

所以,孩子来到先锋这个完全让他自己选择学什么、怎么学的地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刘晓伟:

对。


传统教育,是把最重要的责任放在教师身上,完成教育这件事;进步主义教育认为,教育是教师跟学生合作完成的;我们认为教育这件事,学生承担全部责任,不是百分之五十,是百分之百承担。


 学堂:

您能举个例子吗?


 刘晓伟:

打游戏是我比较喜欢举的例子。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打游戏读过什么游戏培训班吗?


 学堂:

没有,都是找资料研究,练习一些技巧什么的。


 刘晓伟:

你看,都是你自己的意愿。


玩游戏不是别人逼你的,你也不是为了别人的奖励,你不需要专门找个培训班,也不需要找个老师,你研究这些是因为你用得上,不是为了应付考试。


而很多孩子学习,则是为了应付考试,考什么学什么。考完之后呢,就忘得差不多了。


在我们这儿,挺多孩子因为想解决自身的心理问题,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他们就通过阅读、研讨、相互交流等方式学习。


没人跟他们说,你要通过个什么考试,验证你的成果。


孩子觉得对自己有意义就去学,他们很清楚自己学没学到,学没学通,不需要别人去评估,他们自己就可以去判断。


 学堂:

在孩子们学习的过程中,先锋导师主要的责任是什么?


 刘晓伟:

陪伴。


给孩子创造一个能够自由、自然学习的环境。


传统教育的教师,是想办法激发孩子的进取心,导师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我认为进取心是不需要激发的,它天然就存在,我们只要好好保护孩子的好奇心和内驱力就行了。


前边我提到有个孩子因为从小喜欢蛇,被父母送到了先锋。


到了我们这儿,他也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研究蛇,其他的事物都没兴趣,他不想上先锋的任何一节课,也不想跟任何人学其他的东西。


我是没法教他的,因为我不懂蛇嘛,想教都教不了。


我能做的就是,陪他一块去野外找蛇、抓蛇。我给自己的角色定位是学习伙伴,简称学伴,就是学习搭子,互相陪伴的关系。


在认识这个孩子之前,我对蛇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就因为跟他在一块,学到了很多关于自然、关于蛇的知识。我发现,原来这些生物这么有意思,可以说,重新燃起了我孩童般的好奇。


而这个孩子呢,在先锋可以尽情研究蛇,时间久了,他就想找个蛇类的专家,看看人家是如何研究的。


一开始,他希望我帮他找一位,但我还没找到呢,他自己就找到了。他就跟着人家一块去野外搞一些研究调查,也做一些科学实验。


他逐渐了解到,在这个领域,最厉害的专家在国外,他就想要去国外留学。


留学需要什么?需要过语言关,需要学英语。


我是英语专业的,所以我来帮助他是不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呢,我前边也说了,这个孩子很排斥别人教他,想完全靠自学。


怎么学呢?


他看专家们写的英语论文。


刚开始肯定看不懂嘛,他也会跟我抱怨几句单词太难记了之类的。我呢,就鼓励他“单词难的话,就一次记5个,化繁为简,咱们一步一步来”。


那些论文我看过,专业术语很多,也非常难,但孩子并不觉得枯燥,这是他感兴趣的内容,他愿意花时间研究。


现在呢,他学习已经完全没有语言障碍了,一切都非常好。


还有个小插曲,这个孩子以前学过钢琴,主要是为了考级,后来说啥都不弹了。


但当他可以自己做主之后,大部分时间还是研究蛇,剩余时间他就安排自己弹钢琴、学英语、玩游戏、打乒乓球什么的,安排得特别好。


 学堂:

给予孩子全部的自由,孩子相应地就承担全部的责任,自然而然会考虑如何过上让自己满意的生活。


反过来说,你不给孩子自由,你对他的人生负全责,他过得不好不会抱怨自己,只会抱怨你,觉得都是你的错。


这也是一部分家长不明白“为孩子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还怨我”的原因之一。


 刘晓伟:

对。


这里的底层逻辑是:相信。


这个相信,不是百分之九十九,而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无条件的相信。


 学堂:

您说的这两个字,可能在有的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孩子最需要的,但很多学校和家长难以给出的东西。


不过,我想多数家长还会比较想知道:先锋不教授任何一门学科课程,让孩子自己决定学什么,那么在这上学的孩子,还能参加中高考或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吗?


 崔涛:

当然可以。


我举个例子。


八九年前来先锋的孩子,现在很多都大学毕业了。


他们有的参加高考,去了很不错的国内大学;有的去国外留学,GPA3.85起步,3.9、4.0的都有。


举这个例子,不是想说先锋有多么的好,而是想说明几个经过我们反复验证的事实,也可以说是我们的经验:


一是,看似出了“问题”的孩子,大概率是关系出了问题。创造一个包容的支持性环境,让孩子在里边按自己的方式生长,这个所谓的问题,慢慢就不是问题了;


二是,让孩子体验自己选择的结果,好坏无所谓,坚持还是放弃也无所谓,他会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去做,去坚持;


三是,孩子没有不向上、不好奇的,只要不人为破坏,他有足够的动力去学习,也很容易进入专注的状态;


四是,无论孩子喜欢什么,画画也好,打游戏也好,研究面食也好,都是学习。换句话说,切都可以成为学习的载体。通过这些载体,孩子获取了学习能力,然后把它运用在学其他任何事物上,都会适应得很好。


你想啊,这时候的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状态?他想干什么,会干不好?


先锋的教育目标: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学习、学会沟通、学会合作


教育不是为生活做准备

而是生活本身


 学堂:

如果孩子长期生活在一个非常自由,永远有人支持的环境中,一旦他离开这个“温室”,进入现实社会,遇到挫折和困难,会不会扛不住?


 崔涛:

先锋的孩子面对这个问题,回答是这样的:


我就生活在真实的生活里,我天天接触的都是真实的人群,真实的冲突。”


你看啊,在我们这儿,没有成绩达不达标的问题,孩子可以对任何人有情绪,对任何事表达看法,他们自己去真实地“碰撞”。


 刘晓伟:

但这不意味着,先锋没有规则。


先锋的校规是所有人必须遵守的,因为这是基于安全底线制定的规则。先锋最高的处罚是休学,要是有人威胁到另一个人的生命安全,他就必须立即休学。


其他所有规则都是孩子们自己制定并认可的,规则出来了,他们就有责任去遵守。


 崔涛:

矛盾和冲突肯定有。


基本都是孩子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如果需要我们导师帮忙,我们也会做个“中间人”。


什么是“中间人”?


我们不负责解决问题,也不会拉偏架什么的,可以看成一个心理疏导的过程。


让孩子们面对这个引发矛盾和冲突的问题,相互表达清楚为什么不舒服。


这个沟通中没有压迫的成分在,所以也没什么反抗,一般是各自尊重就好了。


在先锋,孩子们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被贴上各种各样标签的人。


比如,我们这儿有个孩子,在一般人的理解中,可能有一点点自闭。他不太有界限感,觉得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随便拿。


那他这么做的话,有的同学就会不高兴,会找这个孩子表达不满。虽然是在表达负面情绪,但同时也是在理解这个世界上有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现在,大家都清楚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遇到类似的事该怎么去处理。


而在传统学校,学生沟通的时间非常少,课间10分钟,上个厕所,也说不上几句话了。可能遇到个什么事儿,也是家长或者老师帮着解决。


反倒不是一个真实的社会环境,更像是一个“温室”。


 学堂:

确实。


我这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作为我们今日对谈的结束——


从家长的角度来说,怎么才能给孩子做自己的空间,以及把孩子教育成有能力过上让自己满意的生活的人?


 崔涛:

一句话,家长过好自己


在先锋,基本什么课我都教过,现在最重要的一个工作是教吃喝玩乐。


我们举办过多期的家长营,在这期间我会带着家长吃饭。


每顿饭都是我设计的,我会教家长怎么吃。


你别看吃饭是人的本能,但更多的是为了生存,为了填饱肚子。享受吃这件事,挺多人是做不到的。


我会鼓励家长吃好、睡好,这样心情也会好。家长的状态好了,才能给孩子带来好的影响。


如果家长天天过得很苦、很焦虑,再跟孩子说“你要快乐”“你要幸福”,孩子也根本做不到,因为他们感受到的是苦,是焦虑。


 学堂:

家长过好自己,觉得生活有滋有味、有意义,不用说教,孩子自然而然就能好好做自己,根据自己的本性,寻找一条能过上让自己满意的生活的路。


 崔涛:

孩子记住的不是父母说的内容,他们记住的是父母作为人的内容。


参加家长营的家长说:“舒服、自由,可以重新找到自己做自己的那个感觉。”


*2022年,尹建莉父母学堂全新推出【破界对话】栏目,旨在汇集同领域、跨领域名家、大咖、知音,碰撞观点、开拓视野、增加声量,共同感悟生命、体验成长、重写教育的常识。此文为【破界对话】栏目系列文章之一,更多好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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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尹建莉父母学堂原创编辑,育儿学习者、观察者、分享者。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尹建莉父母学堂ID:yinjianlifumuxuetang”,转载本文请在公众号发送“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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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两个孩子的妈妈,坐标杭州,热爱生活,热爱学习,和孩子一起成长,在育儿路上享受并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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