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 | 被风刮过的故乡：万玛才旦作品回顾展
在个人小说集《乌金的牙齿》的扉页，万玛才旦写道：“我渴望以自己的方式讲述故乡的故事……一个更真实的被风刮过的故乡。”对于万玛才旦来说，这个更真实的、能感知风吹的“故乡”指向何方？在过往访谈以及研究中，那个为万玛才旦源源不断提供创作灵感之地多以“藏地”命名，“藏地”既是一种民族文化的统括，也是万玛才旦作为藏族电影导演的一个身份标识。换言之，当我们谈论藏地时，更多地是在符号能指的层面关注藏地的意义，而藏地作为一个真实、具体的地域，它的肌理与气息，无法在言语中被全然感知。或许，当我们真正身处广阔的藏地时，才能更加深切地体会万玛才旦以影像与文字不断雕刻的——故乡的风。
曾有采访者对万玛才旦做出过这样的提问:“您不停地拍电影、写小说的深层动力来自哪里?”他回答:“来自人的欲望。”从早年自故乡出走，到中年的复归，驱使万玛才旦行动的源头似乎来自某种俗世的本能，而无论是他的电影还是文学作品，都明晰可见，那根植于藏文化的信仰从未真正离开。信仰之于万玛才旦并非遥远的圣殿，而是其生活的根基，或许正是这种生发于生命本体的精神之力，让走出藏地的万玛才旦不断书写和拍摄与故乡有关的一切。站在两种文化的交汇口，万玛才旦以智慧和慈悲的目光关照故乡的过往与当下，让“藏地”“还魂”，于是种种鲜活可感的生命个体得以在银幕间流动：把电视机搬进寺庙的小喇嘛、命运不知如何去从的老狗、熟背语录却身份缺失的牧羊人塔洛、孕育新生命却无所适从的卓嘎、困于羊圈又隐于雪山的雪豹……
万玛才旦的文字和影像没有沉浸在一种饱含乡愁的浪漫化栖居中，而是深切关注到了藏地的普通人、那些个体所面对的观念冲突与心灵暗涌，他以细小的笔触深深嵌入对人的欢欣与刺痛的体察中，以摄影机的凝视关怀时代之中人的焦灼与脆弱。通过电影与文学创作，万玛才旦寻找着出路：一方面他的人物在二元性的撕扯中逃离，却也在逃离中获得触及存在本质的力量；另一方面他通过日常化的、去神秘性的纯然之物，赋予人物坦然、宁静，在高原滚动的微尘中安放自己。
一年前，万玛导演溘然辞世，一年后，我们带着对导演的深切怀念回到这一方养育他的土地，在高原的褶皱里，在大河的沃土边，在具象的地貌肌理中感受万玛才旦生命中，那个被风刮过的故乡。
万玛才旦
（པད་མ་ཚེ་བརྟན། / Pema Tseden
1969.12.3-2023.5.8
导演、编剧、作家、教授、译者
已出版小说集《诱惑》《嘛呢石，静静地敲》《塔洛》《撞死了一只羊》《乌金的牙齿》《松木的清香》等，作品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海外出版发行，获多种文学奖项。主要电影作品有: 《静静的嘛呢石》《寻找智美更登》《老狗》《五彩神箭》《塔洛》《撞死了一只羊》《气球》《雪豹》等。因其对故乡深入而细致的描述，使人们对藏族文化及其生存状况有了新的体认。作品获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本奖、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美国布鲁克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日本东京 FILMeX 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影片奖、台湾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法国维苏尔亚洲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美国芝加哥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等几十项国内外大奖。
“被风刮过的故乡：万玛才旦导演作品回顾展”将于2024年5月8日-11日在青海西宁举行。
此次回顾展特邀资深电影学者、影评人，及曾与万玛才旦共同创作的电影与文学界同仁，以映后交流与作品研讨会的形式，纪念这位“藏语电影”的重要开拓者。继北京、杭州、上海、香港等地回顾展后，影像与文字最终交汇合龙，回到故乡，溯游黄河清冽之源，生生不息、奔涌不止。
展映时间：2024年5月8日-5月11日
影院地址：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放映厅
（海湖新区唐道637商场7楼）
5月8日
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厅
19:30- 21:00
开幕影片《静静的嘛呢石》
21:00-22:00
开幕式暨映后嘉宾对谈
《静静的嘛呢石》
（ལྷིང་འཇགས་ཀྱི་མ་ཎི་རྡོ་འབུམ། / The Silent Holy Stones，2005）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洛桑丹派 / 确赛 / 巨焕仓活佛 / 三木旦 / 普日哇
语言: 藏语
片长: 102分钟
从寺庙到村落，又从村落回到寺庙，在三天的时间里，充满好奇心的小喇嘛被电视节目深深吸引。在世俗生活和宗教生活之间，在现实世界和神话传说之间，在本土文化和外来文明之间，小喇嘛既感到新奇又感到迷惑。
《静静的嘛呢石》是万玛才旦在36岁执导的首部长片，从毕业作品短片版《静静的嘛呢石》拓展而成，同时也是历史上第一部由藏族导演执导的藏语电影。万玛才旦凭借此片获得了第25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正式进入电影界。影片以纪实的手法还原了大量藏族同胞的日常生活和仪式习俗，同时也探讨了藏族传统与文化在当下的处境。
5月9日
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厅
10:00–11:30
《五彩神箭》
《五彩神箭》
（གཡང་མདའ། / The Sacred Arrow，2014）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仁青顿珠 / 索郎尼马 / 多布杰
语言: 藏语
片长: 96分钟
青海尖扎地区的拉隆村和达莫村世代友好，两村向来有着传统射箭比赛的习俗。射箭世家的大儿子扎东已经连续两年输给了达莫村的神射手尼玛，无缘象征神射手的“五彩神箭”。怀恨在心的他阻扰尼玛与自己妹妹的恋情。两个村的孩子暗地里也在比试箭艺，长一辈则对传统渐渐的流失而担忧。尖扎县政府将要举办的一场大型国际射箭比赛，扎东和尼玛将代表各自的村庄争夺唯一的参赛资格……
《五彩神箭》围绕着一场射箭比赛展开，依然聚焦着藏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影片在万玛才旦作品序列中十分独特，在延续着藏族日常生活的表现之外，戏剧性更为强烈，同时摄影与音乐也都全面升级。影片入围第17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并最终斩获最佳摄影奖。
14:00–16:00
《寻找智美更登》
16:00—17:00
映后嘉宾对谈
《寻找智美更登》
（འཚོལ། / The Search，2009）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曼拉杰甫 / 宗智 / 李毛措
语言: 藏语
片长: 112分钟
一个导演和摄影师由一位老板做向导，去藏区寻找将要拍摄的一部电影中扮演王子智美更登的演员。为找到一位合适的演员，他们走访了许多跟藏戏有关的村庄、寺院、城镇。在一个藏戏村庄，导演选中一位扮演智美更登妃子的女孩，但是女孩一直蒙着脸，不让别人看见。女孩提出要跟着他们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为了争取到这个演员，导演答应了女孩的请求。途中，老板讲起了他的初恋故事。老板情真意切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了蒙面女孩、导演和摄影师，他们从老板的故事中观照到了自身的许多问题。整个电影在寻找智美更登的旅途中将几个不同的爱情故事穿插进行，徐徐展开。最后，女孩告别男友回去，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这位女孩的真面容。生活还在继续，寻找智美更登的旅程还在继续。
《寻找智美更登》延续着万玛才旦所擅长的纪实风格，以及传统文化在现代的命题。影片从传统的藏戏中取材，叙事简洁但充满巧思，意味悠长。影片获第1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大奖。
19:00-20:40
短片集
《静静的嘛呢石》
《草原》
《最后的防雹师》
20:40-21:40
映后嘉宾对谈
《静静的嘛呢石》（短片版）
（ལྷིང་འཇགས་ཀྱི་མ་ཎི་རྡོ་འབུམ།/The Silent Holy Stone，2002）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洛桑丹派
语言: 藏语
片长: 29分钟
短片版《静静的嘛呢石》是导演万玛才旦在北京电影学院攻读电影期间的作业，与2005年的长片《静静的嘛呢石》同名，两部影片主演、主创有很大的重叠，内容也有很大的相似性。本片曾获大学生电影节第四届短片竞赛单元专业组剧情类优秀奖、北京电影学院首届“金字奖”优秀影片奖、北京首届国际DV论坛剧情片大奖、第二届韩亚国际短片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等奖项。
《草原》
（རྩྭ་ཐང་། / The Grassland，2004）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语言: 藏语
片长: 22分钟
《草原》讲述了一个在藏地细小而真实的故事，草原上措姆阿妈放生的牦牛被偷了，才周村长带着措姆阿妈跨越草原去找偷牛贼，三个被怀疑的藏族青年用向山神起誓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措姆阿妈却并不希望因为抓小偷而“造孽”。
本片为万玛才旦在北京电影学院求学时的学期作业，获得第3届北京电影学院国际学生影视作品展中国学生最佳短片奖。
《最后的防雹师》
（མཇུག་མཐའི་སེར་འགོག་པ། / The Weatherman’s Legacy，2005）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语言: 藏语
类型: 纪录片 / 短片
影片讲述青海一个村落里的年迈防雹师，如何面对时代的冲击，甚至，古老防雹咒术的传承无人承继的困局。通过拍摄藏地纪录片，万玛才旦力图还原一个真正的藏族，一个有别于内地人想象的——或神话或歪曲的藏族。
5月10日
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厅
10:00–11:30
《老狗》
11:30-12:30
映后嘉宾对谈
《老狗》
（ཁྱི་རྒན།/Old Dog，2011）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洛杰 / 旦正措 / 卓玛加
语言: 藏语
片长: 88分钟
20世纪90年代末，藏区某地。儿子打算把家里的老藏獒卖给乡上的狗贩子，父亲坚持留住这只老狗，并追回准备被儿子卖掉的那只藏獒。接着，老人把狗藏在山上。然而放到山上的藏獒再次被别人卖到狗贩子的手里，即将被运往内地作为宠物。儿子为了要回藏獒与狗贩子发生冲突，最后被警察拘留。年迈的父亲无奈中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
《老狗》由一场卖狗开始。一条年老的藏獒，最终成为一个关于传统与现代，过去与当下的矛盾核心。当现代文明的种子开始改变高原上的一切，老狗的命运该何去何从？本片是万玛才旦作品序列中成本最低但最具现实思辨属性的佳作，斩获布鲁克林电影节“最佳影片“、第12届东京未来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等奖项 。
14:00-16:00
《塔洛》
16:00-17:00
映后嘉宾对谈
《塔洛》
（ཐར་ལོ། / Tharlo，2015）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西德尼玛 / 杨秀措
语言: 藏语
片长: 123分钟
孤儿塔洛牧羊维生，他是记忆世界的国王，记得所有的事情，但他却是真实生活的边缘人，没人记得他，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只唤他小辫子。直到他遇到理髮馆女孩，第一次被人记得，第一次爱，那就是存在的开始。塔洛开始一场爱情，很多惊奇，大多失望，见天地，望众生，然后回到自己。辫子失去了还会长回来，那关于这个世界呢？总是需要一次离开，然后才知道归来。
影片改编自导演万玛才旦短篇小说，聚焦藏人生活景况，以黑白影像粗粝质感勾勒出藏区大地的苍凉，更缩映着这一代藏族青年的内心迷惘。在本片中万玛才旦首次与摄影师吕松野合作，影片成功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并获第31届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奖等多个国内外奖项。出众的视觉效果体现了万玛才旦日渐成熟的场面调度技巧。
19:00—20:30
《撞死了一只羊》
20:30—21:30
映后嘉宾对谈
《撞死了一只羊》
（ལག་དམར། / Jinpa，2018）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金巴 / 更登彭措 / 索朗旺姆 / 加华草
语言: 藏语
片长: 87分钟
司机金巴在路上撞死了一只羊，决意超度此羊；杀手金巴即将找到杀父仇人，准备报仇雪恨。阴差阳错，杀手金巴搭上了司机金巴的卡车。于是，两个叫金巴的男人的命运便神秘地联系在了一起，一段惊心动魄的旅程开始……
《撞死了一只羊》由电影大师王家卫监制，再度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并最终斩获最佳剧本奖。影片以极具寓言色彩的形式讲述了一个关于救赎与放下的故事。这部电影视听风格强烈，在保留万玛才旦独有的思考之外还兼具大量类型元素，堪称万玛才旦突破之作。影片经全国艺联专线发行，成为目前万玛才旦电影公映后票房最高的作品。
5月11日
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厅
9:00-11:00
《气球》
11:00-12:00
映后嘉宾对谈
《气球》
（དབུགས་ལྒང་། / Balloon，2020）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索朗旺姆 / 金巴 / 杨秀措
语言: 藏语
片长: 102分钟
《气球》的故事展现了信仰与现实之间的两难处境。片中主人公达杰的妻子卓嘎再次怀孕，宁静的日常生活被彻底打破，生老病死如日月流转，当灵魂遭遇现实的挑战，又该如何抉择？影片进一步将藏区日常与信仰揉合在一起，讲述了一个颇具戏剧性但又韵味十足的故事。影片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并获海南岛国际电影节“金椰奖”最佳影片奖。
14:00—15:30
《雪豹》
15:30—16:30
映后嘉宾对谈
《雪豹》
（གསའ། /Snow Leopard，2023）
导演/编剧: 万玛才旦
主演: 金巴 / 熊梓淇 / 才丁扎西 / 旺卓措 / 洛桑群培
语言: 藏语 / 汉语普通话
片长: 109分钟
冬天，一只雪豹闯进了一家牧民的羊圈，咬死了九只“小牛犊子”一样的羯羊。因此，牧民父子争执不下：大儿子金巴坚持要打死这只雪豹，父亲却要执意放生，小儿子“雪豹喇嘛”得知此事，带领一组电视台记者前往采访报道，并牵引出多方的冲突与争执。从信仰和法律角度出发，众人督促金巴释放雪豹，一场生存与规则、执念与放下的探讨由此展开。在遥远的过去，一只还未成年的雪豹跳进羊圈里，咬死三只羊后被抓获，却被还未出家的“雪豹喇嘛”放走； “雪豹喇嘛”出家后，在山里闭关修行365天，迷失在山林间将要死去时，却遇到了当年被他放走的雪豹……
《雪豹》入围第80届威尼斯电影节，获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影片，第5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并于第17届亚洲电影大奖斩获“最佳编剧”、“最佳摄影”两项大奖，在第16届亚太电影奖获得“最佳导演”、“最佳表演”、“最佳剧本”等多项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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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西宁银河欢乐影城2号放映厅
地址：青海省西宁市海湖新区唐道637商场7楼
时间：2024年5月8日-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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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玉晨、陆丹
设计：桑桑
排版：闵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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