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一口气追了5集，我和马伊琍最爱同一句话
最近一部新剧，名叫《我的阿勒泰》，拯救了不少人的“剧荒”，同学们可能都已经在热搜上见过它的名字了。
这次，我也“入坑”了——
刚开播，我就一口气看了三集，第二天又追着看了两集，等待更新的空隙，还迫不及待想来“安利”给大家。
作为一部只有八集的迷你剧，它曾在戛纳和北京电影节展映，很多提前看过的观众，都说它有着不输电影的质感。
图源：官方剧照
除了“网络播放量迅速破千万”，连续两天成为全网收视冠军之外，它还被安排在了CCTV1的黄金档，甚至在新闻联播上打了个“广告”，被评价为“质朴自然，生活气息浓郁”，剧集质量得到了官方盖章认证。
还有的观众，是因为喜欢马伊琍在里面颠覆性的形象而关注（从各种都市女性到粗犷、豪放、饱受岁月磨砺的中年妈妈张凤侠），结果没想到刚看了一集就变成剧粉。
图源：官方剧照
而我会关注这部剧，除了以上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它由知名作家李娟的同名散文集改编而来，而我和老王恰好都很喜欢李娟的作品（很早之前，我就和大家讲过，老王会和大宝一起读《冬牧场》）。
不少同学都知道，我们去年去了新疆，虽然没有去阿勒泰，但在见到赛里木湖的蓝、喀拉峻草原的辽阔和夏塔古道的幽美之后，我们真的被新疆那种劈头盖脸的美震撼到了。
本来，我还担心散文改编成影视剧的作品会很奇怪（我特地搜了一下，以前似乎没有先例），但是，看完第五集之后，我发现自己多虑了。
无论是角色塑造还是情节设计，无论是对游牧民族风俗习惯的展现还是对自然环境的描绘，这部剧都达到了远超预期的水准。
（注：以下内容含有剧透）
今天，我就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看剧时的一些感受。
松弛的妈妈—张凤侠
这部剧最吸引我的，是张凤侠这个角色。以前看冬牧场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也是她。
图源：电视剧截图
如果对照李娟的原著，我们会知道，剧中的女主李文秀就是李娟本人，而张凤侠，则是李娟笔下的“我妈”。
图源：电视剧截图
在剧中，张凤侠似乎真的自带一股侠气。
作为一个“口里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女人，一个在荒野牧民中游历的小贩，她粗犷狂放，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浪迹天涯，让人看到了什么叫“至简至真、大俗大雅”。
图源：电视剧截图
与不善于与人交流的“社恐”女儿李文秀相比，她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社恐”——社交恐怖分子，用自己独有的人生哲学，在辽阔的牧场上，狂放不羁地生活着。
电视剧一开始，就是十九岁的李文秀在大城市乌鲁木齐碰壁的剧情。
她想成为作家，却因为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先做酒店的服务员。又因为被同事排挤，很快就犯了错误，被赶出了酒店。
图源：电视剧截图
理想近乎破灭时，她想到了回家。
从李文秀这个简单的念头我们就能看出来，虽然她的家好像没有为她提供太多经济支持，但绝对是她心中最后的避风港。
和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现在有多少年轻人，在外面的世界碰壁之后，打死也不愿意回家？
李文秀打了几次电话也没联系上张凤侠，只能顶着一路“九九八十一难”，往家的方向走。
图源：电视剧截图
因为张凤侠总是居无定所，她只知道妈妈在一个叫“彩虹布拉克”（即沙依恒布拉克草原）的地方开了小卖部，却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找到了小卖部，张凤侠却说：“你这孩子就是不机灵，打个电话不好吗？我好去村口接你……”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压根不知道，李文秀一直打不通小卖部的电话。
女儿在外面九九八十一难，她在村口和牧民闲扯淡，还教人讲不太文明的普通话
。
图源：电视剧截图
看到这，很多人可能会和我一样疑惑：这是亲妈吗？也太不靠谱了吧？
结果她下一句话更是炸裂：“你那个乌鲁木齐作家的事……当得怎么样？”
图源：电视剧截图
言外之意，就是压根不知道女儿在大城市做什么、经历了什么。
哪有这样不关心女儿的妈妈？
但是，越往后看，我越发现，张凤侠不是心大，什么都不管，而是松弛。
她只会在适当的时候为女儿提供帮助（比如女儿得罪了牧民，她拉着女儿一起道歉，并不在乎所谓的颜面），其他的时候，就让孩子自己去闯。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这也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为什么那么向往大城市的李文秀，会在遇到挫折之后回到偏远的牧场？
因为她知道，那里有能帮她“定神”的妈妈。
张凤侠的确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听见女儿说“床塌了”，她回答：“又不是天塌了。”
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觉不管她。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也会在女儿自我怀疑、拼着一股劲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真的放手让女儿去试。
张凤侠会在月下一个人喝酒，爆粗口，粗糙地活过一天又一天。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也会在女儿问出“我也算有用的人了吧？”这句话时，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不自信，飒气反问：
“啥叫有用？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
图源：电视剧截图
然后再自然地告诉女儿：“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没有人用，待在草原上自由自在也很好嘛！”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还有一个情节，李文秀弄丢了疑似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
张凤侠先是积极寻找，然后拿着一把小红旗就“忽悠”回了奶奶，最后还不忘安抚女儿：
“对不起啥嘛！我经常把她弄丢，再捡回来不就成了。”
图源：电视剧截图
幽默对待生活，积极面对困难，善于解决问题，还不忘照顾女儿的情绪……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张凤侠是一名性格坚韧的女性，也是一位明智的、伟大的母亲。
图源：官方剧照
张凤侠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生活智慧”，是李文秀在融入牧民生活时，因为观念不同爆发冲突时，张凤侠的一段话：
“你可以不赞同他们（的文化），但是你不可以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这段话，不仅是她对女儿的叮嘱，也是她多年生活在牧场总结下的经验。
她熟悉每一个牧民，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搞出了独有的“挂账”规则。各种“自创”的商品名称搞得女儿头晕眼花，她自己却如数家珍。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坚守着“尊重牧民习俗”的原则，所以并不会自以为是地说假话帮助想带孩子改嫁的寡妇托肯（男主的嫂子）。
她明白，问题的根源，在于那个执拗地坚持传统的老“猎人”（男主的爸爸）。
图源：电视剧截图
正是在妈妈的影响下，李文秀才逐渐融入了这片土地，真正看到了哈萨克牧民们的质朴与纯真。
剧中的一段话，完美表达了那种理解和融入：
我所了解的这片土地，是一片绝大部分才刚刚开始承载人的活动的广袤大地。
在这里，泥土还不熟悉粮食，道路还不熟悉脚印，水不熟悉井，火不熟悉煤。
在这里，我们报不出上溯三代以上的祖先的名字，我们的孩子远离故土，更加远离我们。
在这里，活着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而在活着之外，其他事情大多数都是可笑的，唯有劳作，才能让土地渐渐睁开眼。
它看到了我们，认清我们的模样，从此真正接受了我们。
（对啦，这段话由书中原文改写而来，电视台（央视）版本才有的，网络版可能因为时长问题剪掉了这段。）
优秀女性之间的“回响”
当然，张凤侠并不是完美的。
她因为丈夫的逝去而痛苦，靠酒精麻痹自己，她也爱赚钱，会狡猾地做生意，有时候甚至不靠谱过了头，野狼在身后追赶，她还在“恋爱脑”。
图源：电视剧截图
可谁说女人就不能追逐自己的爱情？张凤侠的好，就好在了她不完美。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没有脸谱化的勤劳肯干、舍身付出，没有男性偏爱的贤良淑德、逆来顺受。
她只是她自己。
这就是女性导演镜头下，女性角色的魅力。
除了张凤侠，剧中让人印象深刻的女性角色还很多。
女主李文秀当然是其中一个，她有着看似不切实际的文学梦想，也有着脚踏实地的勇敢尝试。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在作家签售会上得到了“去爱、去生活、去受伤”的答案，就真的开始拿起笔记录自己的生活，就像侠客拿起了自己的剑。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她会在信奉“有钱才能过好生活”的男二号面前，坚持自己的观点，说：“那要看什么叫好，有的好生活，也不那么花钱。”
李文秀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奶奶也是一样。
糊涂的时候，她想看电视，想回老家，像个顽皮的孩子。
图源：电视剧截图
清醒的时候，她看出孙女需要钱回大城市生活，就小心翼翼地拿出所有的“私藏”；孙女不要，她就认真听孙女说自己的理想，告诉她“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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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男主的寡嫂托肯，身为一个传统的哈萨克族女人，在丈夫没有意外身亡时，她就看透了丈夫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带着一些“女性觉醒”的意味，擦着眼泪宣布“没有你我也能过”。
图源：电视剧截图
丈夫身亡之后，托肯忍无可忍地控诉过——男人们想去哪就去哪，她想要一块搓衣板，亡夫却直到死都没带回来。
图源：电视剧截图
后来，她想带着年幼的孩子们改嫁给男朋友朝戈，追求爱情，也追求自己新的生活。
就在观众会觉得她还是无法打破传统时，托肯却对朝戈说出了更加独立的“宣言”：
“我去县上开个饭馆，不结婚也挺好！”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还有一个角色，让我印象很深刻。
一行人前往夏牧场途中，遇到了朝戈家的帐篷。朝戈的奶奶出场，疑惑几个“口里人”为什么穿得那么破烂。
张凤侠有些不好意思，说路途太颠簸，怕穿破了好衣服。
图源：电视剧截图
奶奶笑着说：“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呀！”
看到现在为止，最被打动的一句话。
马伊琍也说，这是她非常被打动的一句台词。
她说，这是她非常信奉的生活的基本准则。她说，自己充满活力、热爱生活，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要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难怪她遇到了那么多事情，还能如此乐观和松弛。
图源：电视剧截图
面对自己人给外地人设置“玉石骗局”的行为，奶奶同样坦然：
“（这些）骗不了穷人，也骗不了脚踏实地的人。”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这些女性形象，每一个都鲜活可亲，不是单纯的善恶之分，而是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力量。
哦，对了，就连一个小小的配角——李文秀参加舞会遇到的哈萨克姑娘，面对心仪的小伙子时，也清醒得令人佩服：
“他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去打架，他就是想赢。”
图源：电视剧截图
我认为，很多人觉得《我的阿勒泰》看着舒服、治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本剧有着女性导演、女性原作者的女性视角，少了规训、劝诫、凝视，多了坚韧、细腻、克制。
而通过这样灵动而独特的视角，我们看到了女性更真实、更立体的样子。
当然，我们也看到了男性角色在女性眼中的样子。
专制守旧的父亲，会讲信誉坚持送骆驼抵债，会不耐烦听别人的解释，也会有无措和妥协的瞬间；
图源：官方剧照
义正词严的村干部，会积极调和牧民之间的关系，也会狡猾地连夜“溜走”，失信于张凤侠；
图源：官方剧照
为女主提供帮助的酒店同事高晓亮（男二号），会和她谈理想，也会骗她的钱；
图源：电视剧截图
英俊高大的主角巴太，纯净美好，但也会恶作剧，会酗酒打架，会忘记帮家里人买搓衣板（是的，哥哥至死都没给嫂子买的搓衣板，嫂子叮嘱他去小卖部买，他也给忘了）。
图源：官方剧照
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之外，还有在女性视角下，显得格外温柔的“偏远寂静的阿克哈拉村，缓慢而永恒的喀吾图，沙依横布拉克的夏牧场”……
图源：电视剧截图
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了那种带着生命跳出框架的动人美感。
能够看到这样一部电视剧，我有些莫名的感动，就像导演滕丛丛前几年发的一段话里形容的那种感觉：
“身为女性，我们喜欢看英雄片，不拒绝警匪枪战片，但是我们也想看到关于自己生活的电影，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述的故事。那些关于生活的幸与不幸，爱与被爱，温柔与凌烈，甚至是互相伤害与彼此疗愈。”
图源：官方剧照
我之前读过一本书，叫《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是艺术史学者的琳达·诺克林在上世70年代进行的反思。
书名提出的问题很容易回答：过去，女性是没有自我身份的，没有可定义的身份，也就没有掌控命运的权力。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自然无法通过艺术表达自我。
好消息是，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拥有了表达自己的能力和渠道。
电视剧中的女性们，拥有举重若轻的生活智慧；剧外塑造了她们的主创人员，也是有能力在各个领域互相“回响”的佼佼者。
图源：微博，图中提到的不是女主的奶奶，是朝戈的奶奶
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电视剧还剩三集没有播放，不过，我并不担心它“烂尾”。
因为，在那些各不相同但都闪烁着人性光芒的角色之外，就算冲着阿勒泰的景色去看也不亏啊~
图源：电视剧截图
话不多说啦，我去看更新了
~
部分图源自网络，侵删
参考资料：
1.琳达·诺克林:《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艺术家》,广西师大出版社,2023.02.
2.豆瓣电影:《我的阿勒泰》
3.李娟:《我的阿勒泰》,花城出版社,2021.08.
川妈说说
2023才刷到这部剧，那可太亏了！它已一遍又一遍治好了我精神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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