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及科学究竟有多难?——对科学的四个错误认知
科学,是现代人常常挂在嘴边的词汇,也是国人眼中“实现经济繁荣、国家富强的必须手段”。然而,越是重要的,往往也是误解最深的。对科学,我们常陷入四大思维误区。使得大部分的“科学”讨论,陷入了无聊、贫乏的语词争论。因此,澄清这四个错误认知,是理解科学的第一步。
于是很多人认为,这些发明应用,就是“科学”。
比如,试图通过政策规划、资金扶持,实现“弯道超车、赶美超英”;以“大干特干、多快好省”地实现技术更新迭代……结果耗尽了无数人力、物力和财力,却离真正的科学越来越远。分不清“技术表象”与“科学本质”,是对科学最常见的首要错误认知。
▌错误认知二: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不分
受这种思想的鼓舞,计划经济、社会管控甚至改造人性的“社会工程”接连出现,在20世纪达到顶峰,甚至引爆了世界战争。
正如思想家哈耶克在《科学的反革命》一书中所言,认为可以像自然科学那样,通过数理计算改造社会,是一种理性的僭越、致命的自负,是对科学最严重的歪曲。
另一方面,很多人眼见无法用自然科学方法研究人类社会,就把认知社会变成了“诉诸经验直觉,随意解释”人云亦云。
事实上,社会科学虽然很难精准到数学化的地步,但也依然需要自然科学所具备的逻辑、理性和数据经验。正如乔晓春在《中国社会科学离科学还有多远?》一书说道,讲证据、讲逻辑、讲理性,是一切科学的基本要求。
在中国的社会科学研究中,普遍存在着“不科学”“非科学”乃至“伪科学”的现状。导致人们对社会问题的争论,都变成了只顾立场、不论是非的“胡说八道”。分不清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边界、相同与不同,是对科学的第二个常见错误认知。
正如吴国盛《科学的历程》、威廉·拜纳姆《耶鲁极简科学史》在对科学历史性的梳理中,都不约而同的发现——现代科学不仅稀有,只诞生于西方;而且晚近,是近500年左右的产物。
正是在基督教统领西方后,特别是中世纪和文艺复兴后,科学思维才从各种巫术思维中脱颖而出。
它是希腊求真的理性精神,中世纪唯命论革命的哲学基础,近现代实验方法论、数学量化表达,经过漫长时间演化的结果。最终在伽利略、笛卡尔、牛顿时代才逐步成型。个别具体领域,比如医学、生物学,出现的时间则更晚。
以为科学是个古已有之的东西,既容易形成历史误区,错判古人;也容易影响当下,忽视了现代科学的不易,不加珍惜。无法以历史的视角思考科学,是对科学的第三个常见错误认知。
大部分人反思科学,往往只能发出生态破坏、人文萎缩等文青式呻吟。但其实,科学的真正危险,除了对环境人文的伤害,更在于对人类世界观的破坏。
学者金观涛在《赛先生的梦魇:新技术革命二十讲》指出,无节制、无反思发展科学,会打破人类赖以生存的三个真实性:
首先是“上帝存在”的真实性被打破。随着现代科学的起飞,上帝的存在感越来越弱。科学成了人们的新上帝,开始全面接管人类世界;其次是“伦理生活”的真实性被打破。现代的生物学、基因学、博弈论等等,都将人类都归结为“基因”、“激素”,把人类描述成没有自由意志的物品。
简言之,科学可以杀死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真实性,让人彻底滑向了虚无主义的深渊。任意一个后果都可能导致文明的衰亡。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