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黄光裕...时势造英雄，英雄湮没于时势

文｜风马牛地产研究院·内容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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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企大佬们这五年过得并不如意，在经历了 2017 年史上最严厉调控，和持续时间最长的调控之后，楼市陷入漫长而挣扎的寒冬。

小人物的悲欢离合组成大时代的乐章，大佬们的跌宕起伏亦成为时代的缩影。风水轮流转，曾被时代洪流冲上舞台的房企大佬们，如今各有各的道。

这五年间，闽系房企福晟国际最早暴雷，经历「卖子求生」、引战求存后，潘伟明和潘浩然父子俩交出了实控权；2020 年 7 月出现债务危机的泰禾集团，黄其森被带走后，泰禾仍在危机中苦苦挣扎，妻子、岳母、亲属凌乱在遗留的一地鸡毛里；华夏幸福的偿债之路也是任重道远，王文学最近宣布向产业新城服务商全面转型，发展县域经济；没有如愿掌控万科的姚振华也摔了跤，豪宅被拍卖、再起炉灶造车，也无法挽留宝能集团败局；至于原本大而不倒的恒大，爆雷后让下游公司陷入财务危机，承建商、供应商相继宣布破产重组，许家印则依靠「拖」字诀苦苦支撑，只要我不还债，债务就追不上我……

财富或泡沫、荣光或消失、隐退或重生，构成了地产大佬们最为戏剧性的人生，也折射出经济周期发展的巨大落差。而今，你方唱罢我登场，荒诞高调的民营企业家陆续退场，留下了面目模糊的国企央企们举旗厮杀。

但也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提前过着头破血流的日子，在「形势比人强」的行业中，他们从落幕到登场，一切都是那么始料未及。

01

风水轮流转

前阵子，王思聪带着一堆网红，被推着坐轮椅逛环球影城的新闻火爆网络。普通人把一切都归于对方命好，有个「富爸爸」。王思聪的命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王健林的命一定不差。

这年头，「白衣骑士」不多，王健林算一个。

前阵子，他在胡葆森的陪同下，参观了只有河南·戏剧幻城、建业农业鄢陵绿色基地。老友重逢，惺惺相惜。今年以来，王健林先后驰援现金流危机中的建业胡葆森和鑫苑张勇，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收了北京 SOLANA 蓝色港湾和北京五棵松卓展购物中心……最近万达还以轻资产方式接手了奥克斯的 5 个购物中心，后续还将增加和 AMC 机构的会议，对其他地产项目的兴趣正在增加。

可在 5 年前，王健林的「断臂求生」「壮士断腕」令人侧目，全球性扩张的万达「股债双杀」，被证监会排查授信风险。那一年，王健林放弃了大量海外资产，抛售了旗下的文旅和酒店项目，当时融创孙宏斌和富力李思廉各花 500 亿和 199 亿吞下，二人面露微笑，只有王健林的表情非常严肃。而这两年，孙宏斌和李思廉就笑不出来了，融创和富力接连陷入流动性危机。

有人说，王健林活成了许家印最羡慕的人。重启事业盘的王健林也不敢激进了，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商业地产主场，宣布全面实施轻资产战略，还拉上腾讯、苏宁、京东等股东，推动万达商管赴港 IPO。

天时地利人和，在行业还没「三道红线」时，头部地产商都在积极扩张，万达的资产质量又不错，靠卖重资产自救，走出了一条轻资产新路。但恒大许家印却不能复制这种模式，地主家都没余粮，哪里找得到买家。况且恒大的资产大都是城市边角位置或三四线城市项目，谈不上优质资产，自然令买家有所顾虑。

随着地产泡沫接二连三被戳破，富豪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王健林再次站在聚光灯下，越来越低调了，不再说以亿为单位的小目标，王思聪也不在舆论场发声，老老实实地玩狗把妹。回过头来看，管他什么英雄豪杰，全都逃不开时代的支配，却也不能全然否定「人定胜天」的意义。

在危机发生时，公司高层果断决策、应对得力，而王健林从房地产开发一路走来，经历了数代商业地产形态的探索和购物中心的「制造业时代」，敏锐地把握行业演变趋势和企业转型动力，其轻资产战略推动了企业摆脱对资金、资产等有形资源的羁绊，赋予了企业二次跨越的可能性。

王健林怎么能不算一位极具前瞻性的企业家呢，这种商业和政策的敏感性难以模仿，用我国著名田径运动员苏炳添的话来说就是，「听到枪声再跑就晚了！」

02

富贵险中求

如果说王健林还算翻涌在浪头，令人唏嘘的，还是那些旧时代的人。

2004 年，35 岁的黄光裕登上胡润首富榜，他笑道：「他这个榜单是个通缉令，谁上谁倒霉。」此言一出，一语成谶。当第三次坐上首富宝座，黄光裕被控多桩罪名，锒铛入狱，直到 2020 年才提前一个月假释出狱。

图 | 出狱后的黄光裕

自 2020 年 2 月回归国美后，年过五旬的黄光裕不断放出豪言，「力争 18 个月让国美恢复原有市场地位」，他调整业务招募悍将，还经常加班到凌晨，真快乐 APP 横空出世，线下门店和真快乐 APP 打通，被他视为通往零售新世界大门的钥匙，称要打响真低价之战。

可随着他正式掌舵，国美股价却再度下滑，甚至跌得比出狱前还惨。9 月底，据员工爆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国美债务和现金流危机已严重影响日常运营。

1969 年出生的黄光裕原名曾俊烈，父亲是上门女婿，兄妹几人跟随母姓，后来家族改为父姓，并经高人指点改名黄光裕。从珠市口东大街的小商铺晋升为北京最大的家电连锁企业，他们兄妹用了十多年。

国美电器借壳上市后，黄氏家族成员牢牢掌控着国美的控制权。直到这位「灵魂人物」入狱，一场权力斗争随之而来，旧部和手下企图「造反」，危急时刻妻子杜鹃力挽狂澜，游走于国美各种势力，最终将旧部踢出局。

在杜鹃「守江山」的这段时期，主要的策略就是稳住国美，静候黄光裕回归。当互联网大潮涌起，中国零售市场发生巨变，淘宝天猫京东拼多多崛起，当年的「国美与苏宁」的电商大战不复存在，国美开始被人们遗忘在角落，沦为渠道占比仅 5.8% 的零售商，虽然辉煌不再，但好歹苟延残喘。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出狱后的黄光裕似乎胖了不少，眼神不复当年的凛冽与锋利，但他仍下定决心追回那些缺失的时光，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进行改革的同时，他和家族成员在疯狂减持国美零售股份，仅在今年黄光裕本人直接减持 11 次股份，虽回应减持股份是为了偿还债务，但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难免给人一种山穷水尽、即将跑路之感。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黄光裕主导的国美变革无疑是一场豪赌。国美不是没有资本，线上有着真快乐 APP，线下有 4000 多家门店，物流有安迅物流，正好符合新零售的条件。

飞速变革的国美，这张不再年轻的面孔几乎写满了焦虑。黄光裕赌性很强，赌赢了，自然是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赌输了，或许找不到收购方，只剩黯然离开历史舞台。

关于零售时代的运气风口已经消失了，穿越漫长的历史周期，黄光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没有什么神话，只能一锤一锤地砸碎投机主义和短期主义，才能产生新的不朽。

他们的财富头衔充满泡沫，以抽空他人登顶的梯子为代价，来换取财阀式的资本万世流传，不符合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

更何况，将他们置于更长的时间线来看，没有伟大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没有伟大的首富，只有时代的首富。让首富们上升和下落的电梯按钮，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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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

1. “隐退”的中国首富们,苏商会,陈芝超,2021-02-01

2. 王健林:断臂轻身返牌桌,李艳艳;邓攀,中国企业家,2022-06-05

3. 万达“轻资产”启示：听到枪声时再跑就晚了,时光,中国石油企业,2022-05-25

4. 过眼云烟的首富们,二掌柜,理财,2020-10-01

5. “狠人”黄光裕，拼命干一年，公司市值蒸发730亿 ,冯晨晨,企业观察家,2022-05-15

6. 地产大佬们这五年,罗丽娟;小庞,21世纪商业评论,2018-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