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 | 从前的优雅，看看那些优雅的前辈们究竟怎样活

昨一早，朋友跟我分享她假期忙东忙西的行程，直到前晚，才让自己安顿下来。阿丫，抓住假期的尾巴，好好让自己放松呀。

嗯嗯，我偷笑。我可是一直都在放松的状态下享受着十一假期呢。我跟她分享我看了超级超级好看的书……

本想说是“闲书”来着，临出口又收回去了，无用之用有大用，好看的书，又怎能是“闲书”，好看的书，就是最美最有营养的书了。

有好看的书为伴，就是年华不虚度。

这本“好看的书”就是前些天跟你说过的《从前的优雅》。我是彻彻底底的看入迷了进去。

这两日逢到我觉得志同道合的，就会分享其中一两个段落给她/他。

作者李舒是公众号“山河小岁月”的主理人，她在本书封套上的自我介绍写的雅致又跳脱：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唱戏不务正业，好八卦囫囵吞枣，好历史走马观花，好美食不远庖厨。

一个非常懂得在笔尖描绘生活小乐子的作者，写出一本据她讲是治愈了她的人生“至暗时刻”的一本书，一本关于民国人物的书。

书名叫《从前的优雅》，这所谓“从前”，大约指的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那个曾经瑰丽迷人又叫人唏嘘的时段。从那个时段走出来的才子佳人们的故事，之前零零碎碎也在诸多渠道听到说过，而我却始终都是未求甚解的。

至于说到“优雅”，自然不仅仅是才子佳人们表面上的言语做派、穿戴身家了……尽管，她们也真的是稳稳坐定这“优雅”的身段的。

更大的“优雅”，作者真正想表达的“从前的优雅”，我想，在著名导演王家卫（这是王先生首度执笔写序）为其写的序言里说的通透明了了：

今天重看大半个世纪之前的非常人、非常事，意义何在？是可以参考他们在至暗时刻的坚守，在漫漫长夜的表里如一。也许这就是李舒心目中的从前优雅。

原本，我只当这是又一本“小资产阶级情调读物”，亦或者是“民国女子流量密码读物”，而当我真正翻看起来，我必须要说一句，深深感谢李舒写了这本书。

这何止是治愈李舒她自己的一本书，更带给我之前从未有过的心灵冲击，也在心里暗暗笃定下一些未曾明确、对我而言又非常重要的东西。

用著名女作家黄佟佟的话就是：都市里每一个优雅女士都应该拥有一本，因为这本书其实在告诉你那些真正优雅的前辈女士是这么活的。

活，看似很沉重，又非常之基本的一个字。它承载太多，看上去很“大”，而同时，它也可以很跳脱、很轻盈，一切全在自己的个人能量里。看看优雅的前辈们，看她们在历史的潮起潮落里，是怎样一番做派言行，对于当下的你我，是之前的生活经验里非常缺失，需要亟待补上的一堂课。

让我深深好奇的是，那是怎样的教育，怎样的风气，怎样的轨迹才造就出那样一群身在乱世、为“优雅”响当当立名的人。

什么是优雅，那骨子里的端正，性情上的洒脱，才情上的风流，和面对逆境时的沉稳坚定，是了，就是王家卫说的，漫漫长夜里的表里如一。

书里提到的名女人们太多，民国第一名媛，陆小曼、唐瑛；唱红了《玫瑰玫瑰我爱你》的姚莉；前几年还被国际时尚界奉为偶像膜拜的镜花水月女主角黄蕙兰；末代皇妹，对于马未都拿给她看的极品官窑瞧都不瞧一眼的韫颖……

那是一长串瑰丽的名字，而在这瑰丽名字之下，让人动容的，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优雅人物的自持和身姿。

这里篇幅有限，略举例一二吧。

说起南唐北陆，称的就是陆小曼和上海名媛唐瑛了，两人一浓一淡，浓的是个性张扬的陆小曼，至于唐瑛，作者称：并不是为了衬托陆小曼的浓，而是她早知浮世繁华太浓烈，会情深不寿，故而不如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藏着的锋芒，虽然看看起来有些无趣，但至少，安全。

这大家闺秀的端庄克制，直看出一位灵秀女子的眼界和对世事的洞察。

其实相比名声在外的唐瑛，我更想跟你一提的，是唐瑛还有一不像姐姐那般有名的妹妹唐薇红。

她是她父亲姨太太所生，当年也是“浪里个浪”的一代不羁风流女子，热爱泡百乐门，热衷打打麻将跳跳舞……而当一场浩劫来临，她被当做批斗对象，房子充公，下放到工厂做女工，她的工作就是每天不停的盘细铁丝。

此时的她，工资只有三十块钱，她自己省下十块钱，给丈夫买他习惯了的白面包吃，那是患上癌症的丈夫最后的念想。

即便这样，她没有想过死。“我有四个小孩呢，怎么好去寻死，我死了谁养她们呢，也不好哭的呀，越是这样，越是不能哭”。被街道群众批斗，她就默默到巷口去干活儿，回到家，她依旧嘻嘻哈哈。

心脏如此强大的她在“文革”结束之后，一九八几年光景，她的姐姐寻她去美国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要呆在丈夫留给她的房子里。

九十几岁，唐薇红依然会去百乐门跳舞，她当时的舞伴二十四岁，她得意的说：因为我，他还出名了……现在很多人都来找他当舞伴呢，他已经可以喊到五百元一小时了。

此时的她，依然喜欢别人叫她的英文名字rose,rose一直活到98岁，被舞厅的经理殷勤的说，唐阿姨是全上海最时髦的老太太。

同样让我震撼的达观爽利阿姨是来自中国画院的女画家“三妇艳”之一的周鍊霞。一代才女，也是一代风流不羁女，早在上海滩就是沪上小报追逐的对象，而她，始终我行我素，最牛的是，她从来不对各种流言做任何评价。

或许她早已知道什么叫做“沉默是金”。而这样的沉默并没能帮她抵御时代大风浪，但她也没在那样的滔天巨浪里飘零。

看她们的故事，我经常会为那其中一种相似的气质折服，就是面对生活巨变，优雅的女纸们都有一种自己的从容和坚韧。屏蔽掉周遭杂音，忍受生活交给她的突变，她们不挣扎、亦不退缩。

周鍊霞在文革时候，同样遭受非人的待遇，其间，她的一只眼睛被打至失明，而她，竟笑称这叫作“一目了然”。

这是怎样的女中豪杰，单这四字，我就敬她是英雄。

不仅是这种精致外表下的练达刚毅叫人惊叹，我也十分爱看她们那种沉浸在看似端不上台面的“浪歪歪”行为下的毫不遮掩，肆意尽兴的做派。

那得是多大的见识，多大的放松才能行出来的高级感。

浪就浪的华丽旖旎，刚就刚的铁骨铮铮……而这，均来自一派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名媛闺秀们。

书中提及京剧名伶、言派大小姐言慧珠当年疯狂追星的桥段。她在自己登台演出之前，是城中最最疯狂的粉丝。她的爱豆是王金璐，为了追星，她豪掷千金，更要以身相许。

比对如今饭圈的疯狂，真就不算什么。当年疯狂的千金小姐们，是为爱豆往台子上扔钻石戒指，扔项链，扔情诗，甚至还有六国饭店的房间钥匙……

哈哈，是不是太任性、太作了？

亲，咱可不敢用根红苗正眼光看他们的哈，我只觉得这好有趣，这才是真的洒脱、真性情呢。

书中引一小段，让我乐的不行。李舒问曾经一位饭圈女孩:扔钻戒上台，钻石会不会cei了？

当年的女孩拢了拢自己的银发，抿一口咖啡，哼了一声：钻石咯，又不是玻璃的。

哈哈哈，已然看到了作者的自嘲，妥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样有趣又震撼的举例还太多，假如你此时问我，我真的能喋喋不休跟你讲上一整天。

震慑人心的奇女子们，面对繁华，她们大快朵颐，面对爱情，她们敢爱敢恨，面对不堪，她们从容自持……生活不论贫富贵贱都有一种天长地久的从容。

这样的人我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如是比对，我们如今谈论的“优雅”，就太过单薄，太过表面，显得有些肤浅和羸弱了。

请让我克制一下表达对这些民国女子的敬佩与爱吧（真的按捺不住）。也非常真诚的推荐这本《从前的优雅》给你，看看优雅的前辈们究竟是怎么活的……

是了，就是这样，关于如何面对生活……她们曾经的身影能教会我们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