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42）她用宝贵的第一次让他刻骨铭心
刚刚发生的一切依旧很真实，火热尚未褪去，柳慧的声音却变得有些陌生和苍凉，仲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头望着柳慧，她上衣的拉锁大开，少女丰盈的胸挺立在那里，两膝弯曲向左侧紧靠着他的躯体，秀发散乱地铺在树叶子上，望着天空，目光深邃，嘴角似笑似哭。
“为什么？”他问。
“群，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咱俩之间的关系已经平淡了，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感觉到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不到结婚了；我还看见你和一个漂亮的娇滴滴神采飞扬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听说她是市长的女儿。仲群，她很合适你，从你的前途上还是富裕的生活前景上，对不对？”
“慧，你别这么说。我...”
“你什么？你逃不开那个诱惑？人都是有弱点的，你给我说实话，我还会好过些，我不愿意生活在欺骗里。”柳慧望着深不见底的天空，幽幽地说。
“我...” 仲群头脑这时已从刚才的晕热冷却了下来，心里突然惆怅万千，他和婉怡互生爱慕，对柳慧又有些不舍，而刚才，柳慧却把女人一生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逃离开呢？在一切发生以前逃离，不至于这么伤着柳慧。可是，来不及了。
柳慧静静地躺着，也许她在给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仲群没有“我”出个所以然，而且“我”字后含着悔意。
一滴泪沿着她的眼睛滚到树叶子上，在她心里敲出“咚”的一声，仲群此时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女孩子的意思，也就是说，仲群不准备娶她，她也不会去求他回心转意，所以，倒不如自己先提分手。
她微微笑了一笑，却笑得有些绝望，有些凄惨，“一直以来都有个男孩子喜欢我，他很爱我，很会照顾我，我以前没跟你说，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说的是，仲群，我要嫁给他了。”
“慧，这怎么可以？我们刚刚才...”仲群有些语无伦次，她诱惑了他，现在又决定丢弃了他，是报复吗？是让他每每想起今天的这一刻心里都会疼吗？
“那是我自愿的，我要把你记到骨子里去，也要你把我记到骨子里去，我们好了一场，算是对相互的纪念吧。”柳慧脸上浮起一丝欣慰的微笑。
仲群坐了起来，急于解释，“慧，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和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俩为什么突然变得平淡下来，我还没有想明白…”仲群想说婉怡让他眼前一亮，让她蓦然心动，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自己移情婉怡，本来已经觉得对不起柳慧，刚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更不能说出伤害柳慧的话，但实在有些抬不起头。
“群，我要走了，祝我们各自幸福吧！你记住，是我先不要你的。”柳慧坐起，半对着仲群开始拉连衣裙的拉链，她并没有穿胸衣，丰满的乳房这时更加带着胜利的姿态高耸在那里。她明媚的双眸凝望着仲群的眼睛，她半跪在那里，用双手环着，把仲群的脸握在手间，捧着，望着他帅气的五官，感受着他脸的温度和羞愧，她足足看了几分钟，也许，在这几分钟里，她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惊喜，全身战栗和一见钟情；想起了他们之间或喜悦，或恼，或和好，或打打闹闹，她虔诚地把这一切重拾，把往事打包，藏在她的心底深处的小匣子里，然后她慢慢拉上了拉链，“啪嗒”一声，给小匣子上了锁，锁住了少女的岁月，少女的心，少女的憧憬，少女的梦。
每一个少女都值得拥有一个梦，都应该快乐地活着，快乐地恋爱。这一锁，锁得好不甘心。
她在脑子里默默地做完这一切，放开了他涨红了又变苍白的脸，她站起，用双手理了理头发，连带着把头发上的树叶子捋到了地上，突然，她朝黑暗中跑去，留给仲群的，是一片心底的抽泣。
柳慧在黑暗的树林里穿梭，眼泪在树丛间纷飞，脸和胳膊被树枝划伤，跑得越快，爱他越深，绝望就越强烈。
他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就放他飞吧。她是有自尊的，她不想求他，爱是求不来的，她不想显得卑微；前些日子他已经在躲着她了，今天她约他见面，不过是她编造了她有急事的理由。她不说再见，她还需要编造多少理由求他发发慈悲和她见面？今天是最好的结局。她的嘴角又浮起那丝自我嘲笑和有些胜利的微笑。最起码，在那一刻，他们是互相拥有的；那一刻，无论何时想起，甚至是在他的新婚之夜想起，对他也是刻骨铭心的。因为她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一生的印记，他赖不掉的！
仲群呆呆地被留在原地，望着柳慧的背影，想追上，可是只一刹那间，柳慧的背影就看不到了，和黑暗完全融合在一起了。柳慧走得这么决绝，又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告别，这是他没料到的，刚才的愉悦和火热就像一根根针，扎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内疚象无底洞，把他拉进又黑又深的海底深处，好像永远也逃不出来。
柳慧胜利了。柳慧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弱点。
他先是揪着头发跪倒在树叶子上，然后倒在那里，抱着双膝哭泣。他对不起柳慧，他有什么能回报柳慧？他恨自己没有勇气跟柳慧提出分手，恨自己没有把持住自己。
自那以后，他一直想跟柳慧再说声对不起，可是，后来他又和婉怡陷入热恋，结婚，忙工作，一直到出国，都没有和柳慧说过对不起，只听老五说柳慧和他分手后很快就结婚了，他问柳慧过得怎么样，老五说，柳慧不是那个分享一切的小女孩了，鞋子穿在她脚上，舒服不舒服只有她知道。
柳慧在他心里，就像阴雨天隐隐作痛的某个伤口，随时会让他吃痛。
一生中，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结；就像一颗树，天长地久，免不了有很多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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