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点滴（二十一）五彩瓷是个大话题 （嘉万篇1）- 读叶佩蘭著《五彩名瓷》笔记 之九
嘉靖皇帝执政近半个世纪，经济发展的程度，从近百万件瓷器生产规模上就可以看出，官搭民烧，存世品极其丰富。所以掌握其特点，对识别嘉靖彩瓷有很大的帮助。
1胎釉：流行的顺口溜“看瓷不看底，断代没道理。”意指看胎。一般来说，明代讲究晾胎，胎内水分甚少，胎质较坚硬。嘉靖时期有两种胎釉，粗细厚薄（图1和图2）。粗厚多见大件器物上，制作粗燥，有明显的接胎痕，时有脱断，掉底，盘类底心下凹，釉面不平整等情况。底足处理草率，有粘砂，跳刀痕。胎釉交界处常有析出的橙黄线或浓重的火石红现象；细薄者多见官窑器和民窑小件精品。使用官窑垄断的、日渐稀少的、细腻如白玉的麻仓土，制作紧密坚致、薄而有沉重感的器物，胎骨断面不见孔隙和杂质，釉面肥润光亮，器型修足规整，色泽艳丽。
图1：大英博物馆藏明嘉靖瓷器底部照
图2：大英博物馆藏明嘉靖瓷器底部照
2 器型：流行的顺口溜“看器不看型，瞎眼忙不停。”意指抓不住重点。叶老在书中指出，嘉靖朝手工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出现了手工作坊和工场，分工越来越细，每件器物制作都要经过十道工序才能完成。其瓷器造型，品种多样，奇思工巧，大小兼备。因而，从一些极具嘉靖特色的器型上，可以清楚地领略当时的风貌。
图3：执壶类 - 继承前朝的特点，嘉靖朝发展出更多品相的执壶，颈部细长，溜肩圆腹，腹部常有凸出的鸡心为饰，有的带有精美的镂空工艺。其锦地开光，画纹饰，红彩涂地，描金装饰等，极具时代特色。日本博物馆内有众多这类藏品，为后人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图4：葫芦瓶类 - 在前代原有的基础上，嘉靖朝发展出带有道教风格的葫芦瓶，有四方，六方，八方，多棱，上圆下方等多个品种。市场上并不多见嘉靖彩瓷葫芦瓶，2012年香港苏富比秋拍上推出一款绿地红彩瑞芝缠枝莲纹葫芦瓶，以近6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图5：爵杯类 - 类似永乐朝一样，嘉靖朝仿造青铜器造型，生产祭器，有大小高矮存世品，椭圆形口，深腹，下有三柱形足腿呈直立状，有的足腿外捲。最近这几天，在网拍上见到一精致的黄釉爵杯，其口两头尖，三足腿外捲且非柱状，足底呈锥尖形，与商代青铜器器型更接近，只是釉面光亮，暗刻纹深浅不一而存疑。
图6：方斗杯类 – 此器型是嘉靖朝特有的，因成型工艺复杂，一般都有变形，所以上手的感觉就是很粗糙。去年北京保利春拍中有一款黄地红绿彩方碗，以3.5百万多人民币成交。保利在拍品介绍中曾指出：古时候制作方形器不似圆器可利用拉坯技术，只能泥塑成型，制作工艺复杂，且受技术局限大多器型不规整。自嘉靖后便较为少见。明代王世懋着《窥天外乘》记：“盖窑器圆者，碹之立就，倏忽若神。独方物即至小，亦须手捻而成，最难完整，供御大率十不能一二，余皆置之无用。”
图7：绣墩类 – 鼓式绣墩，中空，坐面微隆起，内光素，外壁鼓钉纹把器身分为三部分。明代坐面多隆起，不像清代多平顶。万历朝的坐面比嘉靖时期的还要隆起高凸。
图8：盒类 – 制作成型较为复杂，嘉靖朝盒的型制也多种多样，有四方倭角，六角，八角，银锭，方胜，长方，四方，圆形等等。民国时期有仿造，因造型纹饰大体接近，需要仔细辨认。
图9：缸类 – 嘉靖朝的大缸非常出名，其存世品基本都为扁阔型大缸，去年佳士得在香港秋拍时，曾上了一件青花龙穿莲纹大缸，但流拍了。而高窄型的大缸一般都比较少见，但同是去年，佳士得在香港春拍时，曾拍出一件高窄型大缸，也是青花龙穿莲纹。去年三月，我在纽约佳士得的展厅过道里，曾见到一件嘉靖龙缸，拍了些细节，据说后来撤拍了。
图10：罐类 – 其品种在嘉靖朝也是相当丰富，大小高矮不一，大器者可达71厘米的高度。一般可分有盖和无盖两类。带盖的罐有平顶盖，天盖地式，或伞形盖式，常配有宝珠式钮。方盖罐是嘉靖时期特有的器型之一，利用口、底的直线和侧面的弧线，在造型上体现刚柔相济的效果，别具特色。2013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上曾现身一件龙纹方罐，该拍品身世不凡，先经芦芹斋，后经著名的收藏家Eskenazi 先生之手，由玫茵堂拍出，其红绿彩云龙纹与台北鸿禧美术馆及其他博物馆所藏的方罐相差无几。
3纹饰：有人说瓷器上画纹饰，就是在给穿衣服。如果熟悉了穿衣服的款式和风格，即便是见了个背影，也能辨认出来。嘉靖朝的纹饰风格多以繁缛奢华为特征，强调整体效果。正如许之衡的描述：两面彩，锦地，花上夹，是其画面构图的特点。嘉靖朝流行的纹饰繁多，许多是该朝首创，如三羊开泰纹，字形图案纹，石兔纹，鹰纹和青蚌纹等等。出现团福，团寿，花托字，龙托字。大量使用缨络纹。还有一些纹饰有其特色，如长颈凤，直线蕉叶叶脉，云纹的云脚似鸟头等等。据记载，光青花瓷上的纹饰就约有五十来种，而且对后世影响非凡。综合来看，有以下几个纹饰应多着些笔墨：
图11：龙纹 – 龙身纤弱细长，龙上颚突起，口部如意状如猪鼻，龙爪宽距，正面龙开始出现，总体不如宣德龙威武。
图12：婴戏纹 – 婴孩造型夸张，四肢短粗，头后脑变大，头上三撮小发，有头重脚轻之感。
图13：鱼藻纹 – 这一纹饰以鱼体肥大而著称。突出红、黄二色，采用‘黄上红’套色方法绘制鱼纹。绘满莲花和水藻的池塘纹错落有致，疏密适中，与鱼纹相互搭配，画面热闹，色彩艳丽，生动活泼，惹人喜爱。因此，这种藏品在许多博物馆内有存，在市场上也屡见不鲜。上月底，在英国Fellows拍卖行以81万英镑成交的嘉靖五彩鱼藻纹罐，不就在朋友圈里被刷屏来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