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80后外科医生2：环境灰蒙蒙，房价折磨人

（炮灰族在新社会办事遭刁难，往往破口大骂：“真差劲！跟旧社会一样！”事物应该一分为二，旧社会差劲不假，但它也有长处。请看上面两个生活环境，旧社会完胜新社会）

 

 

上集说到董医生早上6点半起床，到楼下买油条豆浆。油条是不是地沟油就不好说了，反正吃完不当场倒毙就算健康食品。董医生备妥早餐，唤醒老婆黄夫人。两人吃饱喝足，牵手出门。董医生一边走，一边模仿《天仙配》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班上。。。。。。”董医生的革命乐观主义，逗得黄夫人忍俊不禁。

夫妻步行唱歌上班，美国人只有羡慕的份儿。洋人仅在下班后，才能这么轻松。夕阳西流，我驾车回归住宅，常望见林荫道上，洋夫妻一起健身、散步、舐犊、溜狗。洋地界可真是绿水青山，鸟儿成群。我知道上海人偏爱钢铁大厦，瞧不上田园，但留心听一听，《天仙配》歌唱的正是田园。这至少说明，天朝先人原本喜欢并且居住在类似美国的环境，而这种环境连神仙（董永老婆）都愿意长住呢。
 

董医生和黄夫人没有《天仙配》歌词中的环境，却足够幸运！我的许多上海同事，荷包不够丰满，不得已在偏远小区买宅，挤公交车上下班，每天来回耗掉三四个钟头；公司总部接待处的80后王夫人，家住上海西边一个大城市，竟然天天赶高铁上下班！这些同事下班后，为了躲开塞车高峰，很晚才离开公司，将近十点抵家，进门即累瘫在床，连性生活都提不起兴趣。他们平时没功夫休憩，好不容易盼来“黄金周”，想享受“鸟儿成双”和“绿水青山”，不料风景区人比鸟多一万倍，“绿水青山”变成寸步难行的“人水人山”，真正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慈悲的董事长齐大王深感员工艰辛，工资给得不低。但是，我们公司遵纪守法，工资奖金扣除税收、养老、保险等杂碎，能到手三分之二就阿弥陀佛了，所以攒钱买套好房不易。老五帽湘大王笑话洋人纳税，吹嘘上海人收入如何灰色如何现金，他真把大家当作偷税漏税的贪官和土匪了。工薪阶层，悲催啊！
 

赞歌一族曰：“一切越来越好，威武、支持、有希望！”我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但说实在的，现代草民狭促的人生，无底线的人际，赤裸裸的人祸，远不能跟董永夫妇宽松的农民生活相提并论。声称“越来越好”，无非吹泡泡自慰。人类越来越糟，走向毁灭，更像实情。今日平头百姓压力山大，步步惊心，如同被绑架了一般，绝对是苦命奴工。赞歌一族以富人阶级自居，当了炮灰还帮数钱，悲催啊！
 

广大网友生活郁闷，老五帽湘大王不但不同情，而且常常拿什么“穷怕了”来吓唬他们。实际上，只有湘大王这种精神空虚的懦夫，才动不动尖叫“穷怕了”。华夏古人安贫乐道，从不怕穷。用他们的话来说，死且不屈，岂惧穷哉？老一辈革命家在山窿僻壤打土豪分田地，既穷且苦，同学们啥时候听到过他们喊“穷怕了”？人家不但不怕穷，还经常怀念艰苦奋斗的峥嵘岁月。再看看敌酋奥八马，明明已经穷蹙破产，依然“不怕穷”，借债买专机飞到亚洲峰会胡吹乱砍，将其他富裕强国忽悠得一楞一楞的。奥八马虽然酸贫可鄙，但其“不怕穷”的精神胜利法，颇具古风，值得“穷怕了”的懦夫们借鉴。

我们美洲分公司的新派姑娘钱公主，不屑一顾地对我说：“工薪阶层悲催个啥？有钱还怕没地方玩？咱们上海工人想到美国当中产傍‘绿水青山’，不就是卖掉一套房么？容易得很！就怕海不归想回上海当工人，没那经济实力！”钱公主讲得不无道理，因为在上海当工人，成本实在骇人听闻，不是谁想当就当得起的。可是，海不归拥有第二故乡的广袤天地，干嘛非要回上海拼抢饭碗呢？海不归犹如远征异域的英雄祖先，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甲裹尸还？

依吾之见，别看上海工人财富领先全球，但要到美国当中产，难度不亚于范进中举，绝对是科研新成果“钱多无用论”的例证。我的三点分析如下：
 

第一点：钱公主要移民，不能光卖掉房子，还得卖掉灵魂。钱公主沉迷于“人上人”，而“人上人”这个封建灵魂，是移民的最大障碍。许多贪官卷款外逃，由于无法享受“人上人”，老觉得低人一等，民族气节上无法承受，干脆回国自首。好歹在监狱里，若有金钱人脉，可享“人上人”豪华套间，心情舒畅多了。钱公主不卖掉“人上人”，无法轻装上阵，即使硬要卖房移民，过不了多久就得毅然海归。
 

第二点：坐拥贵重房产的上海工人，多数不年轻。人到中老年，生活习性、社会圈子、意识形态、文化底蕴基本定型。这种人移民，须适应新环境、新文化、新意识、新生活，谈何容易！上海人忠贞不屈，情智二商双全，长袖善舞，适应性超韧。因此，我不敢说上海人不可能到美国当中产，相反，我认为他们到美国当富豪当市长都靠谱，但决不是钱公主断言的“容易得很”。
 

我刚分析完，钱公主拍桌大怒：“移民关上海人什么事？过得幸福美满，还移什么民？你有病啊？”幸福美满就不移民了吗？按这逻辑，那些盼上火星的洋富豪，全部不幸福不美满。还有，天朝许多富翁富婆，争先恐后申办外国护照和绿卡，说明他们也不幸福不美满。如果中外阔佬不幸福不美满，那么，上海人削尖脑袋致富，企图加入“不幸福不美满”俱乐部，岂不成了自讨苦吃的傻驴？

像无数朴实可爱的炮灰族一样，钱公主最怕人不知她“过得幸福美满”，毕竟“穷怕了”，我万分理解这种纯洁无瑕的自卑。钱公主的老公不差钱，富极无聊偷腥，引爆离婚大战。可怜的钱公主痛彻心肺，几欲自刎，“幸福美满”在哪儿？恐怕只有乌龟王八蛋知道了。

我轻拍钱公主的肩膀，呵呵笑道：“请莫生气！我是有点牵强附会。不过，飞黄腾达者，大多空虚，热衷于寻求刺激。移民不但刺激性极强，而且是摒弃痼习的潜在机会。移民本身决不是目的，但移民仅仅作为一个值得推广的健康嗜好，比富人们趋之若鹜的吸毒、赌博、嫖娼、炫富、结党、通奸之类，强上百倍。总而言之，移民没你说的那么轻易！你‘普普通通’的富贵亲朋好友想当美国中产傍‘绿水青山’，基本作白日梦。不信的话，欢迎他们试试移民。”

对不起，扯远了，下面回归董医生故事。

董医生租住的三居室，大约有115平方米，然天朝人民把公共的楼梯和走廊计入面积，所以真正的室内面积，能有100平就不错了。这种科学的计算方法虽然稍微不利于房奴，但还算节制，比较人性化。我的老同学伍大王是地产奸商，对此计算方法不满：“应该修改政策，楼下的街道和花圃通通计入住房面积！那也是我出钱买的地皮，住户理应付款。”我大惊失色：“你也忒贪心了吧？花圃道路都要算，每户面积不得平添一大块？房价因此增加，你倒是赚了，人家买主怎么办？”伍大王还有良心，尴尬地分辩：“知道你哀民生多艰，我开玩笑而已。请别害怕，要是争取权益，我保证站在老百姓一边！”

董医生所在公寓楼，矗立于医院旁边的闹市区，市值惊天。董医生每月支付3188元租金。董医生夫妇在医院这种福利肥沃的好单位供职，两人每月税前总收入超过一万，负担房租不成问题。

黄夫人来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有积蓄赞助首付，所以小两口正在看楼盘。别以为一看房就能买。考虑到价格和学区等因素，好的买不动，差的又不愿买，挺费思量！近来，房地产公司销路不畅，艰难度日。董医生和黄夫人怀疑价格尚未触底，反倒不好出手了。

医院对面的“巍峨中华大海龟888广场”，今年3月8日号称赔本开盘，一律8折，众多炒房客通宵排队抢购。董医生顶不住诱惑，意欲亮剑，被机敏的黄夫人制止。果然价格马上走低，请看最新统计数据：
 

楼市乃社会进步的核动力，一旦衰退，超越美帝的宏伟蓝图必成泡影。市府眼见ＧＤＰ保８无望，方寸大乱，拼命救市，又是量化宽松，又是补贴，又是松绑，但9月份仍然再跌888。这么个一路8（发）下去，谁也受不了，别说炒房客，市长可能都得跳楼。董医生倒抽一口冷气，拥抱黄夫人赞道：“老婆真是英明啊！”

地产危殆，舆论汹汹。市长为了粉饰太平，发表电视讲话：“统计数字全是8，相当吉利呀！说明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话没说完，炒房客忿然大怒，揭竿而起，呼啸“还我血汗钱”，打砸抢售楼处。房产公司的营销团队，在和谐盛世疏于武备，加上不知为谁而战，一触即作鸟兽散。售楼处总经理是个大叔，应变能力不凡。他机智地化装成老妪逃离楼盘，正庆幸虎口脱险，孰料一脚踏空，掉进铁盖被盗的下水道井口，差点死于非命。

房产公司将炒房客定性为恐怖分子，紧急调来训练有素的精锐保安队。保安个个顶盔贯甲，左挽盾牌右挺狼牙棒，催泪瓦斯与灭火器压阵，呈秋风扫落叶之势，蜂拥杀入炒房客占据的售楼处。炒房客不畏强暴，跟保安激烈巷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