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疯特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玲声把我姐从睡梦中唤醒,“小区又要封了,但是侬不要着急,我们都在。”这是老妈小区同一楼的的隔壁邻居刘老师传给我姐的信息。我姐一看时间,凌晨3:30离她到家还不到36小时。我姐一骨碌地从床上跳起来,动作麻利地抓起身边的手提大包,狠劲地一踩油门,车子飞骋地向我妈的小区驶去。
几天前,也是在凌晨我姐突然接到老妈的护理小甘打来的电话,“大姐,我们小区封了,我今天出不来,不能去照顾老妈了。”我姐一听就急了。爸妈都是九十以上的老人了,特别是老妈中风二十年了,右边半身不遂,平时都是像家人一样的护工小甘任劳任怨地在照顾着老人。现在小甘不能来了,她离我妈的小区就隔三条横马路,我姐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要在我妈的小区也被封闭以前先闯进去。那天,我姐睡眼朦胧也是一踩油门就走了。等到了老妈家才发现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带。早晨,窗外望去有工人在干活,小区还没封,接着马上传呼我姐夫,“赶快送衣服,送食物过来。”我姐夫唯命是从,装了满满的一车物质开到我妈处,刚把东西卸完,小区开始广播啦,“xx居民注意了,为了清零病毒,现在小区所有的人待在家里,不能进出。请大家配合!”我姐夫立刻调转车头,把声音抛在脑后,胜利大逃亡。
这天,老爸老妈懵了,今天阿姨小甘不来,大女儿一早来干啥啊?我姐说,“你们知道新冠病毒吗?”老妈虽然身子不灵活,脑袋还挺管用的,“这不就是二女儿不能从美国回来的原因吗?”老爸严重耳聋,半天听明白了是在讲新冠病毒,“新冠病毒不是在美国流行吗?”唉,我的老爸呀,何谓病毒流行,就是“乱穿”好伐啦,那是没有国界的,世界性的,现在不就到了家门口了。
二年前,当我在美国医院举步维艰抗疫时,都市上海传来的是一派欣欣向荣,家乡的姐妹、亲朋好友晒吃,晒玩,晒自由,晒幸福,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呢,恍若我们活在两个世界。今天上海的朋友跟我说,“阿拉真搞不懂啦?以为新冠病毒流行后时期了,怎么一下就到眼前了?”我本着最纯朴的坦然心态告诉她,“新冠病毒就像刮来刮去的台风!你曾经看到印度疫情狂暴,尸流成河(印度人把来不及处理的新冠尸体直接丢进河里)现在平息了,难道是治好的吗?加州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的新冠感染,今天医院只剩几只小鸟,难道是全民免疫了吗?
读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的长篇小说《鼠疫》,一场持续十个月的大瘟疫,颠覆了一座城市的行政管理、社会秩序、情感和道德。故事从四月一个早晨,贝尔纳·里厄医生从他的诊所里走出来时,无意间在楼梯口踢着一只死老鼠开始,到短时间内有二三十名病人因淋巴结和四肢异常肿大,高烧,侧腹部发现了浅黑色的斑点,然后都痛苦地死去了。这时人们才知道“鼠疫”来了。政府开始重视并宣布封城。封城后,城中的人们拥有了共同对抗鼠疫的心灵纽带。在次年二月的一个晴朗的早晨,拂晓时分,城门突然开放了,全城的居民、报纸、无线电广播以及省里的公报都对此表示祝贺。鼠疫最终自己消失了,烟花在天空重新绽放,城市里又飞扬起欢乐的喧声。
加缪的《鼠疫》除了瘟疫本身,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鼠疫即是一种处于绝望之中的沉默的生活,“鼠疫”也隐喻了加缪的同代人在面临一场大屠杀时的恐惧、焦虑、痛苦、挣扎和斗争之际,特别是刻划了法国资产阶级在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场浩劫的过程中,在思想上和感情上发生的巨大而深切的震撼。
书中许多情节竟然在我们生活中重演。
世界本就无法风平浪静,一习微风到达另一端就会成为飓风。灾难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暴跳如雷。一场俄乌战争,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战争的破坏、残酷,对人道的摧残举世震惊。数千人死亡,西方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且力度不断加大,俄国央行也被列入打击目标,俄罗斯经济和民众生计严重受损,乌克兰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沦为战争难民。战争没有赢家,世界要和平!
在我们有智能机器人,智能细胞的e时代,不得不承认,也有智能病毒。新冠病毒在寻找最适宜宿主时,被人类一次次地标记和识破,最后它的变异株会越传越快,而毒性会变得越来越低,也就是现在这一波的omicron.
老爸不知道是真的糊涂了还是不舍得女儿,午饭过后就打发我姐回家。我姐说,“我走了谁来服侍你们。”
老爸说,“我现在手脚还蛮灵活,我会照顾你妈,你回去吧。”
还是老妈怜得清,“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在身边服侍惬意多了。”
第二天,轮到老爸老妈要做新冠检测了。中国式的封闭是地毯式的扫雷行动。一个个小区封闭突击检查,男女老幼谁也别想漏网。我姐推着老妈,邻居刘老师推着老爸,到楼下去做检测了。
三月的上海,还是冷风嗖嗖,老人在等候的时候,身子时有颤抖。工作人员很有人情味,让老人小孩先做检查。这些检测工作者,有部分是自愿者。我有沪上退休的医生同学就加入了这个行列。用他们的话说,“待在家里发呆,还不如为社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他们自戏为“大白。”小对长在抓中队长。
再说,外甥女一家,前几天在婆家吃饭,今天婆家的贴隔壁邻居就有一个新冠阳性无症状者,外甥女的一家三口全被招回去要隔离二周。眼睁睁望着自家大大的漂亮房子不能住,必须和老人挤在一起隔离。“小孙女要来了,要被感染了”,这婆婆崩溃的哭了。
网上段子很多看看这张图,多么富有哲理。
其实,新冠病毒传播就怕密集。如果说美国防止性骚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保持两英尺以上,防止新冠感染是6英尺。感叹逻辑思维很重要!
老妈小区封闭二天,人人检测阴性后全小区解封了。护理小甘也能来上班了,我姐回家逍遥去了。这不,现在一个电话又被召唤去了,我姐也快被折腾的疯了。原来老妈对面的小区有人阳性,附近的小区又要实行第二波封闭再重做检查。小甘又不能来了,她这次是2+12,小区里也有无症状的阳性感染者,必须原屋待命,动弹不得。我姐再次冲锋陷阵,敢快冲到老妈家,一待又是两天。沪上小区就像包包上的拉链开开关关,啥人吃得消!这次解封了,我姐学聪明了,把老爸老妈全都接回了自己的家。
刚刚与爸妈通了电话,老妈笑嘻嘻的,住在这儿(女儿家)蛮开心的。老爸是金窟银窟不如自家的草窟好,吵着要回自己家。
上海自从实行地毯式的封闭以来,整个繁华的商业城市宁静了,没有南京路上的喧嚣,没有公园里的人海,没有菜场中的闹忙,没有课堂上的朗读;只有,只有悄悄的物价往上爬。
这几天更是一条黄浦江把上海隔成鸳鸯戏水俩俩相望(忘)倒是应了这歌词:
浪滔滔 人渺渺
青春鸟 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 人渺渺
快意刀 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新冠远还没有变旧冠,防止感染也并不难,一般人只要堵住脸上的三个孔,戴上口罩基本上就保险了。还有那双手不要直接接触物体,如电梯的按钮,公共把手等,一定牢记要勤洗手,再浪的病毒也会叫它无法放浪形骸。
段子又来了:《紧张出错》
最近这波疫情总让人感觉神经紧张。某单位有个女性上洗手间,严格执行防疫程序。首先用胳膊肘推开厕所门进去,再用脚尖勾起马桶盖,用酒精喷洒消毒马桶座,用纸巾裹住水龙头打开,洗手液30秒洗手,完了以后回到办公室总感到好像少了一道程序,仔细一想,忘记尿尿了。
啊哈哈哈,我和日本的闺蜜都属于这类紧张型人,是我们的真实写照,套句医学的术语,“有点强迫症”,我俩隔屏捧腹大笑。其实跟病毒沾一点点“亲”,又何尝不是阻止它无法无天肆虐的前奏。悄悄地透露一下,现在同事见面第一句话,“你阳了没?”我是少数几个同事中还没阳的,有的同事已经阳三回了。他们断定下一个阳的就是我了。
新冠刮过来,生活有波澜;谨防严隔离,沪成鸳鸯河;看病难上难,人畏封笑疯;这世界有苦难的地方,就会有恐惧与无奈,也会有真爱和坚守。在疫情面前愿人人都被温柔对待,让爱蔓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