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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花到囚徒(4)

从校花到囚徒(4)

博客

 

4

    

       就在徐婉丽带着她儿子庆大来我家那天,我家小床上有一块魔方,那是一个用小木方块组成的玩具,是妻子新给我们的两个儿子买的,说是可以“开发智力”。等徐婉丽母子走了之后,妻子发现魔方不见了,她有点急。想来想去,说好像徐婉丽的庆大当时拿着玩了一会。“会不会是庆大拿走了?”妻子问。

      过了两天,妻子说到徐婉丽家去看看。我们找到她住的地方,原来徐婉丽在离晚报不远剑道街的马路边上租了一间平房,我们敲门进去,只见她屋里坐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看样子,这个年轻人很像一个工人,要比徐婉丽小个七八岁。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烟,显然他们正在边抽烟,边谈什么事情。见了我们夫妻,徐婉丽指着那个年轻人,向我们介绍说,这是“小弟”,一个作者。

       我们坐下后,这位“作者”并不想离开,坐了两三分钟,我和妻子互相使个眼色,我们就告辞出来。徐婉丽送我们到门外,妻子轻声问徐婉丽,庆大把我家老大的魔方带没带回家来?

     “没有呵,”徐婉丽口气很肯定地说,“没见他拿魔方玩。他不会拿别人家的东西,从来没拿过……”

       徐婉丽把话说得这么死,我就对妻子说,算了,小孩子玩这些东西一上瘾,就影响学习。我的话刚刚讲完,只见庆大从对面跑过来,手里正好拿着一块魔方。妻子说,可能就是这个。

     “庆大,你手里的魔方哪来的?”徐婉丽板起面孔问儿子。

     “我拣来的。”她十多岁的儿子庆大说。

    “从哪儿拣的?”

     “不要你管!”庆大冲他妈瞪着眼,大声吼他妈。

     “是不是从吴阿姨家拿来的?”我妻子姓吴。

“    不是,是我从马路边上拣的。”

      这时,妻子心平气和地说:“庆大,让阿姨看看。”她把魔方拿过来,三翻两翻,突然翻出一块白色小方块,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我大儿子的名字。

     “徐婉丽,你看这是我买来怕丢,在上面写的。”

       徐婉丽一看,马上脸色大变,上去就给儿子一耳光:

     “狗东西,你骗老娘!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说着伸胳臂又要打儿子,我赶忙拉住她,说:“算啦,没好大事。庆大喜欢,就给他吧。”然后又对妻子说,回头你再买一个。

     徐婉丽样子非常尴尬,瞪着儿子:“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和徐婉丽告别以后,妻子说,亏了我当时多个心眼。

     说心里话,徐婉丽在这件小事上的表演,哪里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简直像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

      不久,老于一个人来我家拜访。每次他都是和徐婉丽一道来,怎么这次没和徐婉丽在一起,竟然独自一个人?再看他的脸色,也很不对头:往日和徐婉丽在一起时的满脸春色已经没有了,掩饰不住的喜悦也消失了;这次是脸色发黑,满脸沮丧,显得十分憔悴,一下子老了很多。一问,才知道,他和徐婉丽很久没来往了。

    为什么呢?他说,徐婉丽在火车上认识一个姓谭的人,徐婉丽光他叫“小弟”,两个人谈得很投机,就和他成了朋友,并且决定和那个姓谭的一起做生意。

  “是不是瘦瘦的,高高的,三十多岁?”我问。

   “是他,就是那个家伙!现在两个人形影不离……”老于点上一只烟,缓缓地说,“徐婉丽太天真了,那个家伙说什么她信什么。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好好干,想去赚大钱,我看她是在做梦……”

   “徐婉丽和你是不是闹矛盾了?”

   “矛盾倒是谈不上,只是她自从认识那个家伙以后,就不想理我了。”

     真没想到,徐婉丽已经四十多岁,怎么竟然像个没教养的小女孩一样水性扬花,男朋友说换就换?俗话说,衣服是新的好,朋友是老的好,莫非她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她更没有想到,她的后半生就毁在这个“小弟”身上!

     老于接着讲,徐婉丽太不检点,头几年在黔南歌舞团还没调上来时,她住在贵阳交际处招待所,跟人家说,自己是黔南歌舞团招收新学员的,许多人知道以后,就请她的客,到这家吃,那家喝,为了自己子女能进歌舞团,有的家长还给她送礼。结果她一个也没给人家办成,人家后来知道她根本不是歌舞团招收学员的,就骂她是骗子——骗吃骗喝。还有她那个儿子庆大,书不好好读,整天和她要钱乱花,她也不好好教育……

     老于的话,使我想起头两年的事。那时有个小伙子叫小张,也就是十八九的样子,嗓子不错,非常喜欢唱歌,想进文艺团体。那个年代,一般城市青年都把参军入伍,或者是招工进工厂,看成是有前途。假如能进歌舞团,那就更让人羡慕了。所以,小张听说我和黔南歌舞团招收学员的徐婉丽是同学关系,就找到我,希望我帮忙。我问徐婉丽,她说,黔南歌舞团确实要招收几个新学员,她虽然没有参加新学员招收工作,可是她和他们都比较熟,能帮上忙。于是,小张满怀希望,到我家来,经常提些礼物,看我家缸里没有水,马上到前院去为我家提水。发现我家烧煤困难,又找车为我家拉煤。实际上,小张家爸是粮食局的一个普通干部,母亲在街道服务站打面条,经济上并不富裕。所以,小张一家这种热情和友好,弄得我很过意不去。我说,如果事情成功,你再感谢我,我心里还能过得去;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实在受之有愧。徐婉丽带小张去给招收新学员的人面试一次,说他们对小张还比较满意。

    “能不能请他们吃一顿?”徐婉丽向我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当时恰是文革后期,一般人家的生活物资都很贫乏,粮食、猪肉、菜油都是凭票供应,所以我说:“小张家不太富裕。如果他们决定录取小张,倒是可以认真地请请他们;如果他们心目中觉得小张没把握,我看就算了。”

      结果,小张的事情最后没办成。究竟是因为小张家没请客送礼,才落选?还是小张的综合素质不行?我一直没得到答案。为此,我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小张一家,欠他一家的人情。随着社会风气的每况愈下,看到许多成功者,无不是用请客送礼,甚至用金钱美女去打通关节,我就想,也许徐婉丽是对的?

     不过,现在老于对她的看法,应该说是对的。记得,在文革期间,徐婉丽回山东老家去探望父母,她回来以后,我就接到分配到山东的同班同学王富聪的一封信,信里说,徐婉丽借她钱不还,警告我千万不要借钱给她,还说她的作风如何如何,在没进中戏前,她在歌舞团就做过人工流产等等。显然。王富聪很气愤,在信中把徐婉丽说得很糟糕。

     经过几年断断续续的接触,我认为徐婉丽人不坏,没有什么害人之心,但缺点也不少,比如像老于所说的,要求自己不严,有时不够检点,男女关系上有些随便。没想到,她性格上的这些缺点,竟让她一步一步走向沉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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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潘文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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